“主子,奴婢為您寬吧。”緋紫上前來。
遙想起當年在東宮泡湯泉的經歷,顧青昭頗有些慫了,忙搖頭。
真是不敢下水。
唐昀看出了什麼,便緋紫先出去。
他則兀自看著岸邊的顧青昭,一雙桃花眼笑得快有水霧要溢出來。
“怎麼我在你眼里跟個禽似的?”
顧青昭給了他一個眼神。
意思就是: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昀啞然,失笑好久,忙不迭好聲好氣地哄:“待會回宮后還有忙的呢,我就是想著你之前摘花累了,舒緩舒緩筋骨。”
“真的?”半信半疑。
他學著說過的話,“比真金還真。”
行吧。
顧青昭信了。
唐昀興致地給背,著著就忍不住心猿意馬了。
顧青昭:……
好在時辰還夠,兩人用過午膳后還睡了個安穩的午覺,總算將神又養了回來。
“本來是想與你在外頭好生玩上一日的,可你是貴妃,該有的面不能了。”若是可以,他才不愿意人驚擾,可宮里慣捧高踩低,他不想在任何地方委屈。
今年生辰里因著仁清太后的緣故已然不能大辦了,若是宮中再無宴會,總是說不過去。
“陛下思慮周全。”
可回宮的路上,顧青昭愣是沒唐昀一下。
摟肩都不行。
倒不是因為唐昀不講信用,就是……
說不上來的惱。
畢竟青天白日的。
畢竟還在外頭。
畢竟不在關雎宮……
唬得緋紫和紅韶還以為這兩人鬧矛盾了呢。
終于捱過了晚宴上的恭賀,唐昀才算能正大明又來關雎宮。
怕生氣,一來他就說喜歡的話逗:“今兒澤兒和寬兒的賀壽禮別匠心,竟用千上百個‘壽’字匯聚了一副你的圖樣。”
說起這個,顧青昭臉上笑意才深了起來。
到底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于是夜間自是一片和諧……
夜半時分,酣暢淋漓后唐昀半摟著,“昭兒,我似乎高估我對你的定力了。”
顧青昭累得,忍不住嗔他一眼,“陛下還常說君子當坐懷不呢。”
他卻笑,“昭兒,坐懷不的是君子,我在你這里,君子不起來。”
顧青昭背過去,不想理會這個不要臉的人。
不過這個轉,也電火石之間想起什麼。
自翻過年關來,唐昀去別宮的時間,減了何止泰半,并且耳邊有傳言,說是唐昀在別宮,都是和而眠。
這個消息,顧青昭曉得些,外頭朝臣自然也有些許聽說。
于是顧貴妃生辰后,漸漸有大臣開始上書,明里暗里地要唐昀不能專寵顧貴妃一人,該要雨均沾。
當然許多大臣們也知道顧貴妃深得盛寵,并不敢說得太過,只能好生規勸。
不過也有部分人頭鐵,一上奏就是冗長得令人咋舌,奏折中不僅批判說唐昀寵顧貴妃太甚,更有甚者更是“直言”顧貴妃如今之寵勝似從前喬氏。
看得唐昀十分火大,“喬氏自私自利,一心為了喬氏一族斂財,昭兒從來仁厚施德,喬氏如何能對比昭兒?”他氣得扔掉手中的奏疏,“以后只要關于這些的奏折,通通原樣返還。告訴他們,想清楚了再上奏折。”
當真朝政一安穩下來,這些人就開始上躥下跳了,連他去不去后宮,去哪個嬪妃的宮里都要管。
吳英端著燭臺來換,聞言笑道:“言們向來如此,陛下不必為此太過煩憂。貴妃娘娘芳德箸于宮城,又豈是他們隨便可能污蔑。”
唐昀好半天才氣順下來。
“對了,恪王舊部的事,查得如何了?”
一提起這個,吳英滿目愁容,“那二人當真,不曾有半點吐。不過那二人明面上已無親眷在世,可奴婢查到,他們每隔一段時間會暗中高價購買字畫或是手帕等東西,那些超出價額的錢銀,悄無聲息便流出宮去了。”
唐昀蹙眉,“繼續查,半點蛛馬跡也不能放過。”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在他的后宮興風作浪,妄圖傷他最心之人,企圖引起后宮爭端。
言們的事自有唐昀押著,恪王舊部之事也是暗中進行的,顧青昭不知這些,倒也了許多煩憂。
恰逢這幾日顧青禮終于將那姑娘及其兄長從渝州接來了。
兄妹倆多年行醫有些積蓄,加上顧青禮使了法子通融,兩人雖不是京城人士,還是以相對低廉的價格在京郊買了院子住下。
等兄妹倆在京中適應了些許時日,顧青昭才以求醫的名頭著人將那姑娘召了宮來。
“民紀似錦,拜見貴妃娘娘。”
顧青昭打眼一看,此雖然穿著簡單,容貌也談不上驚艷,可舉止落落大方,周氣度也不俗,溫中帶著一子堅韌不拔的勁兒,與醫者的份相得益彰。
白之軀到了關雎宮還能做到如此淡然和進退有度的,實在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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