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心里正尋思小哥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人了呢,頭頂斜上方的樹枝忽地抖了一下。
接著,小哥的小半個子從方才躲雨的那塊藤蔓遮蓋的影鉆了出來,看到張杌尋后,便招手示意他上來。
張杌尋爬上去后,小哥指了指眼前一大片枯死的藤蔓,然后上前用力一扯,撲楞楞揚起一陣腐爛發霉的臭味兒,一個小窩里,猝然涌出一大群草蜱子。
烏烏泱泱的,看著好像那種之后結坨的麩子,著實辣眼睛的,不過很快便被灌下來的雨水沖走了。
小哥指著小窩里纏繞一團的東西讓張杌尋仔細看。
張杌尋皺著鼻子,屏住呼吸湊過去一看,頓時明白了,“難怪這里這麼多草蜱子,原來都是給這東西招來的。”
小哥點點頭,道:“不知道是什麼,很大,可能是給這些蟲子吸之后染病死的,臨死之前趴在樹上,結果把四周的蟲子全引來,直接把尸上的吸干了,之后蟲子就歇伏在干尸上,等下一個犧牲品到來。”
說著,他蹲下,把手進骸骨的窟窿里,從里面拽出一只青綠的鐵疙瘩,手到外面讓雨水沖洗了一下,然后拿給張杌尋看。
“手電筒?!”張杌尋挑眉,接過來扭爛鞋底子的鐵疙瘩仔細看了看,“看上去像是八九十年代那會兒的。”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那時候就有前輩來這里尋找西王母國了?”張杌尋有些不解,看向小哥。
小哥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接著又一次把手進去,然后手突然就一頓。
張杌尋忙問他,“發現什麼了?”
小哥表有些許古怪,作極其緩慢的,把手從窟窿里出來,食指和中指之間,赫然夾著一枚很像蒜錘的老式手雷。
“咔噠”一聲輕響。
本來就生銹的鑲不住的后蓋在往出挪的時候到了邊上的藤蔓,一下子給磕掉了,連帶著里面的引線一同被掛出來。
“我去!”張杌尋驚一聲,一把奪過來手雷,劈手就朝著遠扔去。
然后帶著小哥迅速轉,抱頭。
轟——
整片區域的樹冠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震得抖了三抖,積在樹葉上的雨滴嘩啦啦砸在兩人上,瞬間將兩人淋了落湯。
張杌尋罵了一聲,甩了甩腦袋上的水,抹了把臉,對旁邊表略微有點茫然的小哥道,“這骸骨有點危險,咱們先回去通知天真他們,再一起商量對策。”
小哥點頭,“嗯”了一聲。
兩人爬下樹,剛一轉就迎上吳小邪他們。
“發生什麼事了?”吳小邪急忙問。
胖子查看了兩人上沒有傷,這才咂舌道:“你倆這是干啥去了?整那麼大個炸,給胖爺我嚇的心臟險些突突出來。”
張杌尋擺擺手,“這里的草蜱子還在,不要多待,我們回去再詳細說。”
幾人重新回到防水布底下,張杌尋把剛才的事一說,胖子他們對那骸骨頓時有了些許興趣。
胖子猜測,“會不會是以前來到這里,跟我們一樣尋找西王母國的人?”
張杌尋點點頭,“很有可能。”
又問“阿寧”,“你們公司有沒有查到過類似的資料?”
“阿寧”搖搖頭,否定道:“我們查到的來過這里的人只有陳文錦他們,按你說的,手電筒和老式手雷應該出自同一個人,按照時間推算,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陳文錦隊伍里的人。”
幾人面面相覷,互相看著,都沉默著沒開口說話。
氣氛有些凝滯,胖子一拍大站起來,道:“有在這里費勁討論的,還不如直接過去看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
眾人覺得胖子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張杌尋和小哥爬到那邊先扎破指頭放了一點把草蜱子都趕走,然后招呼吳小邪他們過來。
砍斷邊上干枯的藤蔓,眾人連挖帶刨,最后清理出一長的要命的骨架,已經被腐蝕得一塌糊涂,基本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還是潘子經驗老道,發現了掩埋在腐爛的枯枝樹葉底下被礦化的鱗片,以此推測出這應該是一條蟒蛇。
接下來眾人番上陣,總算把巨大的蛇骨清理出來。
潘子看吳小邪臉疲憊,就讓他回到防水布下,把背包圍起來窩到里面休息一會兒。
因為蛇骨太脆,稍微一就碎,這種細致的活兒只能由手底下功夫好的張杌尋和小哥來,其余也沒什麼能幫上忙的,就和胖子到一邊去休息了,不一會兒兩人都睡著了。
聽著后傳來胖子的鼾聲,張杌尋往“阿寧”那邊看了一眼,還沒收回視線就被察覺了。
“阿寧”皺眉道:“看我做什麼?”
張杌尋笑笑,“沒什麼。”
估計過一會兒吳小邪就會被那個帶有預知彩的夢給嚇醒了。
潘子帶著手套從蛇骨腹部掏出一個半缺的頭蓋骨,上面有非常明顯的咬痕和被胃腐蝕過的痕跡。
拿到礦燈底下仔細看了看,道:“這人估計是讓蛇給吃了,蛇又草蜱子鉆了死在這里,咱再找找,看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
“小心點。”張杌尋提醒他,“這人死之前上帶的武可能都讓蛇給吞了,萬一再著手雷,咱們幾個都得被炸上天去。”
潘子點點頭,打起十二分神。
這邊挖掘工作還在繼續,另一邊的吳小邪臉上忽然冒起冷汗,眉頭鎖著,口中還在喃喃念叨著什麼。
“阿寧”注意到他的況,眼珠一轉,看張杌尋他們沒關注這邊,便想湊過去聽清楚吳小邪到底在說什麼。
結果剛一靠近,吳小邪猛地喊了一嗓子,瞪開眼睛,看見眼前籠著個黑的人影,夢里的景一下子和眼前的景象重疊起來,嚇懵了,當即下意識就一腳踹了過去。
“滾開——”
“阿寧”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腳,形頓時不穩,要不是及時抓住了樹干,能直接從樹上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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