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它在玉米地裏蹦來蹦去,蹦來蹦去,等著當年離去的村民回來。
轉眼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如今敢揍他了,可是他卻不在了。
這幾日哭得幹涸的眼又泛了紅意,吸了吸鼻子,將泉水靈魄推開,說道:“師兄,你將這靈泉還回玉米村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已經可以完全製魔,再不會它的威脅。
無影見如此,輕歎:“西風……”他不知要安什麽,像當年剛到靈殿,總是哭鼻子,他總是遠遠看著。
以前還能安兩句,而今,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麽安,都沒有用了。
“師妹,你要保重。”
西風輕輕點頭,又看看璞玉,說道:“人師姐,你也不回魔界了?”
璞玉搖搖頭,要跟著無影,哪怕無影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都要跟著他,因為喜歡他。至有在,很多姑娘都會知難而退。他不喜歡,也不會讓他有任何機會喜歡別人。
就是這樣自私,沒有辦法改了,也完全不想改。
意識到西風對已經完全沒有威脅,以前的不喜和敵對跟著淡了些,臨走的時候也說道:“保重。”
西風目送他們離去,低頭看看懷裏的綠芽兒,低聲說道:“娘,爹真的很喜歡你。”
可惜知道得太晚。
對他的記憶,始終隻有他一劍殺妻的場景。卻忘了他以前,怎麽將年的高高舉起,讓摘到樹上的果子。
忘了他讓坐在他的脖子上,一手牽著娘親的手,去人間賞花燈。
一切記憶,都被那一劍抹去。
“對不起,娘。如果是你,你一定會選擇相信他。”抱著小盆栽,對著還是棵綠芽的娘親說話。
有所依,又似無所依。
微有海味飄來,混著魚的氣味。抬起酸的眼睛看去,就看見一條巨大的魚幾乎在的額頭上。被迫直起腰,視線抬高,就看見一個冷峻公子冷目盯來,懷裏同樣抱著一個小花盆,盆裏一樣有棵小芽。
騎魚公子抱著個小盆栽。
西風忍笑:“巧。”
“嗬。”魚公子瞧著忍笑忍得麵部扭曲的臉,說道,“前天碗碗給我的,說十年後,晚晚就會從花裏出來了。”他以非常非常輕的作輕,像是稍微用力一些,就會傷害到它。
西風問道:“你怎麽來了這?”
“當時控製幻境,我也在。”
“你為什麽在?”
魚公子冷漠道:“我是個妖怪。”
“哦……”怎麽就忘了。
“妖王連下三道命令,讓我們前往一個地方,卻不告訴我們那是做什麽。”
“你竟然會來。”
魚公子不會告訴,那是因為他察覺到那個地方似乎有故人在,所以才過去。他說道:“無聊。”
“哦……”
不擅長安人的他良久才道:“晚晚在我麵前死了兩次,我也跟著心死了兩次。可晚晚活過來了,雖然要我等十年,但我願意等。說不定你等上十年百年,突然有一日,青龍也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西風失落地了鼻子,笑笑:“真的嗎?”
“嗯。”
巨大的魚懸在半空,魚公子坐在上麵,沒有看。他不會安人,也不會說謊,怕跟的視線對上,就餡了。
這天地間,已經沒有青龍的氣息了。
魚公子陪坐了許久,才道:“他拚死將你送了出來,你就連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吧。”
西風微怔,半晌才輕輕點頭,抬起笑臉看他:“好。”
魚公子已經背,他一點都不想看見一個總是蹦蹦跳跳的姑娘變一條鹹魚,每天坐在這裏吹海風。看日落,看得滿落寞。
“快天黑了,回去吧,不然夜裏會有海怪從海裏蹦出來,吃了你。”
“……”這條高傲冷漠的魚還能不能好好的安人了?西風說道,“我這就回去。”
“那你回去,你走,我就回海裏。”
西風立刻站起,拍拍快坐麻木的屁,從矮崖上下去,遠遠說道:“我走了。”
魚公子往後麵看去,等真不見了,這才遊回海裏。魚叔慢悠悠遊到海邊,才悄聲道:“沒走。”
魚公子抱著懷中的小盆栽,沒有回頭,低聲:“我知道。”
他知道,沒有走。就好像當年的自己,哪怕雙目被奪,他還是在找他的晚晚。
他理解,雖然覺得很笨。
“走吧。”
他們的影剛沒海麵,西風就又從下麵爬回了巖石上,將那小盆栽放在自己的前麵,繼續盤看還沒有完全沉落海麵的夕。
橙紅餘暉,映得天地暖意融融。
趴在遠的月兒冒出個腦袋,擔憂地看著那個落寞的背影,鼻子又酸了:“青龍大人真的回不來了嗎?”
妖王輕哼:“我說了,那可是我哥。”
已經看累夕的西風了眼,趴在自己的膝頭上埋頭閉目。
忽有清風拂來,暗想難道一直趴在遠裝壁虎的月兒和月兒爹終於忍不住出來,流安了?
但氣息不對,氣息很陌生。
想起小花盆還在前麵,立刻抬頭要去拿回來,免得被來者踢下去。這一抬頭,便見一角青衫眼,不由一怔,瞳孔狠狠一震。緩緩抬起快要僵的脖子,大片的青裳落眼底,看得愈發怔然,有些不敢抬頭,怕這是幻影。
但哪怕是幻影,都想看看他的臉。
“海風很冷,你為什麽不回去,不乖。”
西風的心頓時唞,立刻抬眼看去,一張俊朗得過分的臉映瞳孔之中。怔神,仍覺得是幻影。
因為他的上,沒有青淵的氣息。
細聞,似乎很弱,但很陌生。
青淵蹲看,探手輕清瘦的臉頰,了,說道:“瘦了,不起來了。”
啪嗒。
一顆淚珠拍在他的手背上,將他的手勢都“凍”僵了。青淵抹去臉上的淚痕,說道:“我回來了,你不抱抱我?”
西風終於反應過來,眼前人的確是青淵,不是幻覺。哪怕他的氣息已經變了,可隻有青淵會這麽跟說話。跪坐起,撲進他的懷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
想罵人,想揍他。
想問他去了哪裏。
可是問不出來,隻想好好地哭一頓。
青淵抱著,不喜歡聽哭,可他知道,西風這幾天一直在哭。△思△兔△網△
“我現在有點弱,靈力幾乎全都消失了,接近凡人,你要好好保護我,西風。”
西風哭聲漸弱,抬臉看他,哽咽:“為什麽會變這樣,你不是……跟魔夜同歸於盡了嗎?”
青淵擰眉道:“我說過的,我不會跟魔夜同歸於盡,也不會給長源陪葬,因為太惡心了。”
“……”西風又道,“那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在你的頭發裏。”
西風一頓:“頭發?”
“吶,就是鏡子破了後,飄到你麵前的頭發。”青淵說道,“唯一能抵擋住幻境煞氣的東西,就是同為魔星的你了。可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出去,否則魔夜魔兵也會逃走。”
“所以一開始你就計劃好了怎麽離開?”
“嗯,發是一人的而,所以當時唯有你能護住我。鏡子炸裂時,我便將靈魄置你的青中,就連魔夜,也無法毀了那縷發,因為那是你的。”
西風怔愣:“那為什麽現在你才出來?”
“因為弟弟太弱了,我以為他隻要一天就能替我重塑靈魄,誰想,費了十天。”青淵眉頭微攏,說道,“果然差了很多個弟弟。”
“……”
青淵抱著,繼續說道:“我拜托弟弟在鏡子炸裂後,為我重塑,這件事,唯有與我流著同樣的弟弟能做到。我聽見你在哭,也知道你每天都來這裏看日落。我很想來陪你,西風,可是我不了。你在看海,卻不知道我在看你。”
西風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掐他的膛,確實是真的。抱住他,又用腦袋蹭了蹭:“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我以為,你又在騙我……”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青淵低頭,在額上親了一口,“因為我喜歡你,不要看你哭。”
西風含淚一笑,這一回,是喜極而泣了。
還趴在遠的妖王瞧著那兩人,心裏很酸。月兒已經哭花了臉,不住哭著鼻子問道:“爹爹,為什麽你一開始不告訴西風姐姐,青龍大人會活過來?”
妖王哼道:“誰知道會不會功,與其一不小心給人帶去絕,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希,至在失敗後,能留有念想,覺得那人還活著。
這似乎有道理,月兒似懂非懂,又道:“為什麽爹爹要幫青龍大人,因為那是你哥嗎?”
“天真。”妖王說道,“因為他以我妖界為換條件。”
“那爹爹要讓青龍大人來妖界定居嗎?”
妖王頓了頓,說道:“龍族的人,從來都不約束,他願意去哪,就去哪吧。”
“那爹爹為什麽留在了一個地方?”
一口一個爹爹,聽得他的心裏又酸又,他稍稍默然,的頭,說道:“你和你娘都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
月兒一笑,又認真補充道:“還有爹爹的婿也在這。”
妖王臉一變:“我不同意你嫁給一隻老鼠!”
月兒朝他做鬼臉,站起就跑了,邊跑邊道“我要去告訴他青龍大人複活了,他許過願的,隻要青龍大人複活了,他就做我大妖怪,帶我去吃各種點心”。
妖王差點氣暈過去,急得追上去大:“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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