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被並排絞死，澆上瀝青掛在港口風幹，每個想近距離觀賞的人要掏五個銅子。”尼克說。已經把繩子係結實丟了下去，對卡爾喊：“什麽順序？”

“你最先！然後是醫生，我殿後！”卡爾奔了過來，外麵的侍衛似乎抬了木柱撞擊，大門搖搖墜。

尼克抓著繩子蹭地跳出窗口，對船醫招手：“快！沒時間磨蹭了！你掉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卡爾再也不顧禮節，抓住麵慘白的維克多丟出窗外，掛在繩子上。一行三個人就像一串螞蚱，在近百米的懸崖上搖來去。

崖壁被風化的非常厲害，稍微一就嘩啦啦掉石塊，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尼克和卡爾臂力強，行比較利索，維克多卻從沒遇到過如此狼狽的景，一邊暗示自己沒有恐高癥，一邊抱繩子簌簌發抖，眼鏡不在臉上，周圍的世界更是暈眩晃。

“啊！你倒是啊！”尼克了幾下往上看，維克多居然還在原地哆嗦，當下忍不住大聲催促：“你不，卡爾怎麽辦？！”

維克多知道命攸關，隻得咬牙關，使出吃的力氣挪雙手，像隻上了年紀的老樹懶一樣笨拙的往下爬。

“我發誓！我向希波克拉底發誓！我向普林尼發誓！我向索拉紐斯發誓！我向克勞丟斯·蓋倫發誓！！我向上帝和所有該死的祖先發誓！！絕對！再也不要和你們扯上任何關係！！！”船醫悲憤的咒誓聲在狂風中泫然泣。

三個人下了大半，頭頂突然傳來破門的轟然巨響。維克多嚇了一跳，手一鬆，竟真的從繩子上落下去，尼克早有準備，在他經過自己邊時順手一撈，將他拉住。誰知人類重加慣力量超出了尼克的估計，隻聽吭吭兩聲悶響，雙肘一起臼。

手臂襲來的劇痛讓尼克渾發抖，但向來對忍耐很有心得，仍舊一聲不吭死死拉維克多的手腕。船醫驚魂未定，本能地抓住在麵前晃的繩子，將重的負擔從尼克上移下來。他知道接下再也沒有幸運的意外了，或許是潛力被激發，最後十多米竟順利的自己慢慢了下去。

尼克雙肘臼，耳聽得頭頂上傳來西班牙人“砍斷繩子”的吼聲，手臂的遲鈍和疼痛卻讓本無法移。

斧頭一次次劈砍下來，就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卡爾的腦中卻一片清明安靜。

原來這就是我的使命，我的意義。

他坦然鬆開雙手，把尼克摟在懷裏直落下去。

繩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