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還站在樓梯上，但是四周的景象卻已經完全不同。

所有的墻壁都在融化，慢慢分解了一片空曠無比的荒野。

沈前低頭看了看，確認腳下的樓梯沒變，只是他看到和到的東西不一樣了。

“幻境？”

沈前不太確定，但能覺到曠野上傳來的風。

這是一片遼闊無比的草原，天是澄澈的廣袤的藍，能約聽到蟲鳴鳥，不符合沈前認知中的目前地球的任何一個地方。

他等了一會，遲遲沒有等到什麼變化，于是又踏上了第二層。

四周的景象出現了變化，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沈前旁一掠而過。

沈前一驚，下意識停下腳步，才看清那是一頭巨象。

這大象的高起碼超過了百米，但奇怪的是它的眼神卻是如同尋常野一般溫和，上也沒有靈氣的波。

……不是妖。

這個念頭在沈前心中一閃而逝。

可是，單純的野能長到這麼大嗎?

而在巨象從沈前旁走過后，四周的景象又陷了凝滯。

沈前若有所悟，于是再邁出了一步。

四周的景象重新恢復了生。

沈前明白了，這就好像是幻燈片一樣的東西，只有他不斷往上，才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于是沒有察覺到有危險的沈前不再遲疑，一步步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這是一片沈前從未見識過的世界。

草木旺盛、湖水清澈，到都是一片生機，其中出現的野也都是型巨大。

隨著沈前不斷向前，他終于看到了“人”，或者說靈長類生。

沈前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人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和現代人的長相有著不小的差別，五更加深邃，個頭也更加高大。

他們穿著簡單的遮服，在草原上搭建了一個個類似于部族的存在。

他們和各種巨大的野搏斗，有著一套看似糙但卻又很實用的煉方式。

這好似是一個沒有靈氣或者說人們尚未覺醒靈氣天賦的世界，孩們只能通過各種殘酷的方式來淬煉力氣，死亡率極高。

“這是……上古時期嗎？還是平行世界？”

沈前回憶著看過的一些史料，卻又不太敢肯定。

直到……沈前看到了一個孩。

好似這些可能像是回憶畫卷的畫面，直接將沈前的視角帶到了那個孩上。

他眉清目秀，眼神靈，在一眾更為獷的孩子之中顯得格格不。

最重要的是，沈前看著他莫名有幾分眼，只是一時間不能和記憶中的誰對上號。

隨著沈前的步伐，孩也在長。

他不僅天賦出眾，而且有著平常孩子沒有的智慧，在未年的時候他就已經懂得借助天時地利去獵殺更強大的野。

直到……有一天孩狩獵歸來的時候，他的部族淹沒在了漫天的大火里面。

孩沒有靠近，就這麼遠遠的看著，火在他漆黑的眼眸之中跳躍，映照出了那在部族上方肆的一只形似蛟龍的妖。

那不再是尋常的野，是真正能呼風喚雨、掌控著靈氣的妖。

孩眼眸有著淚水滴下，看著自己的父母、親人以及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妻在大火之中慢慢隕滅，但他的面容卻始終平靜。

在背負仇恨的同時，他也從那條蛟龍上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他轉離去。

沈前就這麼不斷在樓梯上邁步，也就跟著孩過了千山萬水，穿越了重重險阻。

在這期間孩經歷了數次生死危機，但每一次都逢兇化吉，甚至掌握了最糙的靈氣的運用方式。

當孩來到一座懸空的山脈之下的時候，他已長了年，眉目間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讓沈前極為悉的影子。

這一刻，沈前的目復雜無比。

這個孩……竟然是大佬高！

是的，雖然面目比之現在還是有很大不同，但那溫潤卻堅定的眸子，卻是一脈相承。

這算什麼，大佬高的回憶？

這就是他的孩時期嗎？

可是……不對啊！

大佬高明明是土生土長的西南人，在靈氣復蘇之后才嶄頭角，距今為止雖然活了已經超過兩百年，可兩百年前……是現代社會。

這又是哪？亦或者，這只是一種幻境，里面的大佬高并非是真正的大佬高？

在沈前胡猜測的同時，那座懸空的山脈忽然有了靜，一道仿佛通天的階梯從山腳延而下，直到高文遠的面前。

高文遠好似沒有驚訝，又或者他終于到達了他想要抵達的地方。

于是高文遠拾階而上，心中生出了極大探究的沈前趕跟上。

兩人亦步亦趨，來到了臺階的盡頭，懸空山脈的最頂峰。

這里好像距離星空只有一線之隔，漫天星斗倒掛，風雷水火彌漫，在那萬千彩之中，一抹白為了唯一的焦距。

難以言喻的巨大震撼在沈前心中升起，讓他一時間忘記了前進。

只是呆呆的，看著那負手站在山巔盡頭，星河之下的影。

那人一頭長發飛舞，穿白，背對著高文遠站立，卻有一種他已經在這里站了千年萬年的厚重。

“臥槽！”

沈前是真的震驚。

因為這個白人，此刻竟然和數次出現在了他夢境之中的那個白人重合。

沈前看到高文遠走了過去，一聲不吭的跪倒。

在沈前瞪大眼睛的注視之中，那個白人凝滯的形終于了，他緩緩的轉。

然而，眼看著沈前即將看清他的容貌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卻瞬間開始崩塌。

急躁的沈前想要繼續邁步，讓畫面再起來，然而已經沒有用了。

下一刻，所有畫面瞬間破碎，滿頭汗水的沈前驚醒過來，卻發現自己還站在通天塔的階梯上。

他轉頭看了一眼。

此刻，他才剛走到第九層。

沈前抬腳想再試試，但是當一步邁出的時候，眼前一花，他卻瞬息來到了九十九層，歡笑談話的聲音從頂層傳了過來。

沈前無奈苦笑，一時間也不確定是不是大佬高把自己瞬移到了自己。

但貌似除了老師，一般人也沒有這個神通了。

沈前定了定神，想起剛才經歷的一切，仍舊有無盡的疑縈繞在他的心頭。

那是大佬高的真實記憶嗎？

那個白人又是誰，大佬高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會出現在自己的夢里……

不對，沈前悚然而驚。

他忽地想起，之前第三次夢到白人的時候，沈前曾經想要找大佬高詢問一番。

但奇怪的是，每一次見到大佬高，沈前都忘記了。

可以他如今快要達到某種臨界點的神力，會忘記這種事嗎？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每一次都這樣，就分外的詭異。

在沈前思緒百轉的時候，耳邊冷不丁的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在想什麼？”

被嚇了一跳的沈前一轉，就看到一襲黑飄到了自己面前，定定的注視著自己。

“四師兄。”

已經有了些免疫力的沈前，沖著巫珺打了個招呼。

隨即沈前想到了剛才的見聞，他心中一問道，“四師兄，你走過通天塔的樓梯嗎？”

“走過又如何，沒走過又如何，拾階而上自然簡單，可代價卻是低頭。”巫珺嘆息道。

沈前角一，“四師兄，您能好好說話嗎？”

巫珺又是嘆息一聲，正要開口，卻是一滯，因為沈前將一塊晶瑩剔的碧綠寶石放在了他眼前。

巫珺不聲的收下了那貓眼靈石，“有何疑問？”

沈前翻了個白眼，敢你還是能正常流的啊！

“我想知道，當初四師兄走樓梯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沈前問道。

“唔，那樓梯是當初老師親手搭建，上面不自覺的留下了一些屬于老師的道蘊，每個人會看到什麼因人而異，但卻有磨煉道心的作用。”

巫珺語速極快的解釋道，“簡而言之，可以讓你在山海之前就錘煉神力。”

“那……”

“錢財俗，都是糞土，小師弟以后不要再著相了。”

沈前還想問什麼，巫珺卻是驟然嘆息一聲，不等沈前再說，拂袖而去，飄上了頂層。

沈前的角又了。

……那你倒是把我的糞土還我啊！

其實巫珺解釋的還算清楚，可卻只讓沈前變得更加困了。

每個人看到的不一樣？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其實也不老師控制。

而更有一種可能，走過那階梯的人之中，只有自己看到了剛才的那番記憶。

而磨練神力的作用沈前也沒有到，是因為這樓梯對自己已經無效了嗎？

再站下去就有點怪了，沈前只得先收起這些胡思想，也邁步上了頂層。

寬闊的天臺之上，雖然沒有張燈結彩，但卻很顯然重新修飾過一番，也就在這天臺之上，擺了七八張桌子，不學宮弟子正穿梭其中準備著宴席。

“九師兄！”

“見過九師兄！”

“九師兄真是骨骼清奇啊，您今天又變帥了……”

一路上不學宮弟子紛紛熱絡的和沈前打招呼，承了不彩虹屁的沈前好不容易來到了最里面的主桌。

石定言等人早已等候在此，見沈前到來，都是含笑看來。

“三師兄，四師兄，五師兄，八師姐……咦，老……六師兄你也在啊？”

沈前順著打招呼，忽地看到一道悉的影，差點順口了個“老柳”，還好及時更正了過來。

柳長青哼哼唧唧的和沈前點了點頭，卻是面不太好看。

“今日是替你送行，所以老師暫時把他放出來了，等吃完他還要回地底的。”

凌霄不聲的沖沈前傳音了一句。

怪不得臉這麼差。

沈前很想笑，但是他憋住了。

最后，沈前把目投到了那端坐在頂層邊緣，依舊俯瞰著靖城風雨的白影上。

……咦，大佬高也穿白。

沈前忽地聯想到了什麼。

“老師！”

心中胡思想著，但沈前還是走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來了。”

大佬高轉過頭來，面溫和的沖沈前點頭。

從表面看，沈前都無法確定大佬高是不是知道自己剛才在樓梯上看到了什麼。

“都座吧。”

沈前也來不及試探，大佬高已經開口道。

上齊了酒菜的學宮弟子紛紛座，而沈前等師兄姐弟六人，以及學宮四位教授，則圍繞著高文遠在主桌上坐了下來。

高文遠端坐不，石定言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替師言，今日小師弟離開靖城，特設酒席為之踐行，此一杯，當祝沈前上天地，扶搖萬里！”

“扶搖萬里！”

于是所有人都舉著酒杯站了起來，高聲道。

沈前趕舉杯致謝，也是心激。

酒過三巡，由沈前帶頭，眾人一一敬過師長之后，還是石定言先一步起，看著沈前笑道，“既然是餞行宴，當有離別禮！”

意識到什麼的沈前趕也站起來。

“小師弟可還記得不牙谷？當日我曾帶回四面陣旗，如今已經祭煉完畢，就贈與你！”

石定言輕輕一笑，一揮手，四面玄黑的陣旗已經漂浮到了沈前面前。

“這四面陣旗暗合八卦之理，上又有五行之基，可幫助小師弟在布陣之時事半功倍，只要小師弟造詣足夠，一些中低級陣法瞬間陣也是等閑！”

“多謝三師兄！”

沈前由衷的謝道。

這禮還真是他能用得上的。

雖然沈前的陣法造詣在系統的加持下已經極高，但實際上布陣和煉藥一樣，是一個耗時耗力的過程。

在正常的武者爭斗之中，能借助陣法的況極，因為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布陣。

陣旗的存在，就是為了極大的節省這一過程。

有了這四面陣旗，等同于沈前的戰力在無形之中又上了一個臺階。

“時間倉促，我沒什麼準備，就送你一劍吧。”

等石定言說完，凌霄也起笑道，接著丟了一把木劍給沈前。

這木劍不是凌霄上的那把，看起來也普普通通，但卻莫名的極有重量。

“這里面存了我一劍，約莫有我全力出手的八力量吧……”

迎著沈前疑的目，凌霄風輕云淡的說道，“等閑山海，彈指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