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奴坎無論境界多高,甚至就算對方可以匹敵王侯,沉前也不會覺得太過意外。
但對方竟然也擁有混元力!
如此事實才真正的讓沉前震驚。
何為混本源?
轉換任意屬的元力,吞噬任何屬的元力,要做到這一步,起碼要融合數十種乃至上百種不同的本源氣。
沉前做到了,但那是在多種機緣巧合的況下湊的。
借助靖城的天氣系統,再加上大老高帶回來的補天石平衡了元氣,以及來自八師姐的桃補充了生機……
沉前一度以為,自己在初武者階段凝結混元氣,不敢說后無來者,至也是前無古人。
沒想到眼前就冒出了一個“古人”……
沉前能越階而戰,混元力在其中居功至偉,甚至不止一次,因為混本源的存在,沉前都堪稱是絕境逢生。
等等!
沉前驀地想起在八重天的時候,有一個人特意引自己去了那有著被污染的靈氣源泉的山谷。
當時一切都太過巧合,沉前也來不及深想,但此刻察覺到對方也有混元力之后,沉前好像明白了什麼。
“在八重天替我引路的人……是你?”
沉前驚詫之余也是納悶。
對方的舉好似是在幫助自己,可其中又有一個細思極恐的事。
奴坎是怎麼知道沉前也有著混元力的?
沉前可以肯定,他和對方絕對是第一次見面。
如此人,但凡之前有過接,沉前絕對不可能毫無印象。
“你廢話太多。”
奴坎卻沒有回答沉前的問題,只是冷冷吐出一句話之后,將背上長槍一甩,隨著漆黑長槍沒石柱,他的形也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凜冽的拳勢撲面而來,奴坎瞬間將沉前拉了近戰斗。
沉前也丟棄了山河刀,低喝一聲,一拳打出。
砰!
又是堪稱是毫無技巧的一拳撞,奴坎原地不,沉前的形卻遠遠拋飛了出去。
而奴坎并沒有給沉前毫息的機會,在原地的奴坎殘影還沒有消散的時候,奴坎已經再次鬼魅般出現在沉前側,一掃出。
速度的忌領域!
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在了沉前格擋的胳膊上,伴隨著“轟隆”一聲,沉前的形在眨眼間彈千米,重重砸在了大殿的石壁上。
這大殿不知道是何種材質,即便震不斷,但遭了萬斤以上的沖擊力也毫沒有損壞。
沉前的形跌落在地,顧不上間翻滾的氣,鯉魚打一般又重新跳躍而起,面凝重的注視著沒有追擊的奴坎。
制。
即便只是短短的三招接,沉前已經到了一全面制的意味。
這種覺很是玄妙,并不是那種來自境界上的。
就算為山海九重天的烏蘭和天勐等人,也沒有給沉前這樣的覺。
“你比我想象的弱了太多。”
奴坎面冷漠,但語氣之中卻有著一掩飾不住的失。
沉前雖然時常以咸魚自居,但他走到今日,幾乎未逢敗績,一路都是在別人的驚嘆之中向前,心深又是何等驕傲!
聽到這句話,饒是沉前心志早已穩如老狗,也不由得被激起了一怒意。
他不再糾結為何對方也擁有混本源,拋棄了心中所有雜念之后,沉前也是面一沉,形一閃,在無數殘影乍現的時候,他已經將奴坎重新卷戰斗之中。
轟!轟!轟!
這大殿之中明明沒有云空,但卻雷暴不斷,烏云布。
占地千丈的大殿之中,都是兩人的形,每一次形消散,必然有電驚天,烈火橫生。
雷霆來自于兩人的形,火發于兩人的拳勁撞。
雖然依舊于全面的下風,但沉前卻到了一種久違的酣暢淋漓的覺。
不知道是出于某種默契,亦或是任何花里胡哨的技法和神通都失去了意義,也可能是想證明什麼。
兩人都沒有用任何的武技和神通,就只是最基礎的拳腳,最原始的力量撞,最直接的速度比拼!
而且沉前已經敏銳的察覺到……
不管奴坎本到底是什麼境界,他和自己手時,表現出來的就只是山海一重天。
沒錯,和沉前一模一樣的山海一重天!
這已經淪為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較量。
沉前不知道奴坎最強的手段是什麼,但對方連那桿漆黑如墨的長槍都沒有用,沉前自然也不可能召喚系統來“作弊”。
這是一個幾乎毫無破綻的對手,在完全以基礎招式撞的過程中,沉前已經忘記了一切。
他仿佛回到了當初在靖城七中的武道館,獨自一人挑戰銅人陣的時候。
那就是武道最初的模樣。
砰!
又是拳腳相,吃了悶虧的沉前后退數十米,奴坎也連退數步。
對方一直漠然的臉頰上第一次有了些許波。
“那我……要認真了。”
隨著這澹澹的話語落下,奴坎整個人的狀態仿佛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接著……凜冽的殺氣突兀的出現,奴坎再次沖了過來,看似和之前毫無區別的沖撞,卻讓沉前汗倒豎。
因為,他竟是無法再判斷奴坎出手的軌跡。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砰!
轟!
作慢了一拍的沉前第一次遭重創,形重重的飛了出去,在地上行百米,才終于卸去了那恐怖的力道。
角溢出鮮的沉前站起來,意外又不意外的吐出了兩個字,“極境?”
忌的速度,忌的力量,忌的元力……
眼前的奴坎,本來是除了當初的江承夜之外,沉前見到的同齡之中最可怕的對手。
而現在對方輕易就進了極境,這卻是當初江承夜也沒有做到的事。
這也是沉前目前為止,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極境武者。
不用燃燒元力和,對方只是心念一轉間,就輕易的踏了這個領域。
他做到了沉前本以為只有系統能做到的事。
砰!砰!砰!
進了極境的奴坎比之前瞬間可怕了數倍,明明是一樣的速度和力量,但沉前卻毫無招架之力。
只是數招過后,連續遭重擊的沉前已經了不輕的傷勢。
他的心中有過片刻掙扎,但最終還是歸于平靜。
某種莫名的堅持,讓他不愿意在這個時候依賴系統。
在奴坎再次一拳砸來的時候,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恐怖拳勢,沉前卻閉上了眼睛。
他明明已經那麼多次進極境,即便那不是他的意志,但他的已經有了那無數次的經驗,他還有遠超同階武者的神力作為后盾……
所以到底是何等的廢,他才會也做不到這樣的事?
奴坎沒有毫的手下留,這一拳過后沉前就將重傷。
甚至……有生死的危機。
系統發來了預警……但這一次不知為何,他不想再妥協了。
“給我破!”
沉前心底發出了咆孝,也就在那一瞬間,在生死的迫和意志的拉扯下,他進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好似有一口重鼓在他的響徹,沉前軀一震,由神力延出的念頭霍然通達。
他看到了。
看到那每一滴流淌的元力的變化,看到了自己每一寸骨骼傳來的震,而他……可以百分百掌控它們。
當沉前睜開眼睛,眼前的世界也變得不一樣了。
空氣之中暴走的靈氣的每一軌跡,還有那面漠然的奴坎,他拳鋒上那幾乎不存在的破綻,盡數被沉前收了眼中。
下一刻,沉前的在不可能的況下橫移半寸,以無比驚險的角度躲開了奴坎的一拳,同時他的軀翻轉,在奴坎一拳落空的同時,發出了潛藏的所有力量,一腳踢在了奴坎的嵴背上。
彭!
奴坎悶哼一聲,被這一腳踢飛了數十米,在半空連續翻轉數次才終于堪堪穩住了形。
“有點意思。”
奴坎漠然的臉頰上閃過了一訝然,隨即腳發力,毫不停歇的又攻了過來。
砰砰砰……
遠比之前集十倍的撞聲,好似傾盆的暴雨灑落大地一般在大殿之中不斷響起。
每一次呼吸的時間,兩人都要手十數次。
但詭異的是,這大殿之卻沒有毫外泄的元力在涌。
若是境界低一些的武者,只怕還以為這是兩個山海之下的武者在手,除了那匪夷所思的速度讓人難以理解。
唯有境界達到一定地步的武者,才能看出在兩人舉手投足間,那看起來普普通通,卻足以輕易滅殺等閑山海武者的一拳一腳中,所蘊含的恐怖力量!
這是力量的百分百掌控,是最直接的也是最驚險的戰斗。
如此近的搏殺,兩人的容錯率都是0,只要有一方出破綻,那麼迎接他的,就是連綿不絕的暴擊,直至他隕滅。
而偏偏,進了極境狀態的兩個人又絕對不會犯錯。
甚至每一招每一式,兩人都已經做到了最大程度的預判,這反而導致,當戰斗越加白熱化的時候,兩人撞的次數反而在不斷減。
但沉前還是覺到了一不對。
這種不對勁來源于,即便他突破了自,終于能以完狀態進極境,但面對著奴坎,他依舊在漸漸落下風。
那是一種不可逆的下風。
就像是水滴石穿,每一次撞他都在吃虧,即便吃虧的幅度只有百分之一,但當這種幅度堆疊起來,他就進了無力回天的境地。
可是……為什麼?
沉前不理解。
明明兩人是一樣的力量,一樣強橫的,一樣的忌速度,到底差在哪里?
一心求解的沉前早已忘記了勝負和生死,他在每一次和奴坎撞時都在細細著其中的微妙。
他的神魂恍若出竅一般漂浮而起,在半空凝視著兩個人快到了極致的打斗。
漸漸地,完全忘我的沉前孔一,好似發現了什麼。
那一點點幾乎不可察覺的差距,依舊來自于對元力的控。
沉前本以為自己已經實現了百分百對元力的掌控,但……奴坎做到了更多。
神力無限集中,那在兩人手掌之間涌的元力也被無限放大,沉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同樣是無數本源氣融合而的混元力,沉前的元力在他絕對的掌控下就像是如臂使指的軍隊,時而變了暴烈的火,時而變了涌的風,配合著沉前進攻和騰挪。
但奴坎不一樣。
在進攻的時候,他的元力只有一部分變了暴烈的火,另一部分卻變了極寒的冰,隨后冰火融,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本源元力相撞,以此發出更強烈的威能!
竟有人能將元力控到這種地步?
沉前的眼神之中流出了不可思議的彩。
他一直以為本源元力的強大,只在于想要什麼樣子,就可以變什麼樣子。
但奴坎卻用自為教材,向他展示了另外一重天地。
換言之,沉前在極境之下能發揮的,只是百分百自的元力威能,但奴坎,在通過將本源元力拆分為二、為三的況下,發的威能卻可能是百分之一百三十甚至更多!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極境就能做到的事了。
沉前更愿意將之形容為極境的第二層次,這種完全微的絕對掌控,已經凌駕于極境之上!
沉前一咬牙,試著拆分自己的本源元力,原本溫順的元力瞬間變得狂暴無比,只剎那間,沉前的元力就進了失控的邊緣。
他出了一個致命的破綻,而奴坎沒有錯過。
“噗!”
金的鮮自沉前口中狂噴而出,他被奴坎一拳打中腹部,整個人如同隕落的流星一般重重砸落在地。
奴坎皺了皺眉,似是不解為什麼沉前的極境會突然崩塌。
但他的形沒有停滯,又是一閃出現在了沉前旁邊,暴烈無比的一腳踢出。
沉前好似失去了抵抗之力,形再次橫飛百丈,他的面時青時紅,發出了宛如漩渦一般的奇異聲響。
“你瘋了!”奴坎終于發現了什麼,他臉一變,驚道:“你竟試圖在生死戰中領悟極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