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寬敞明亮的街道上，沈前一眼就知到這座都市之中遍布各種陣法。

除了隨可見的照明系統和供養系統，還有腳下每隔數十米就會存在的除塵陣法，以及用以維持街邊綠植生機的補水陣法等等。

聽到沈前的問題，鄭磊笑道：“理論上來說，地心都市的存在就是為山海服務。”

“這座城市堪稱是現代科技和高武的完結合，但也總有許多事需要普通人去做。”

“普通人的來歷有三種，有些是長期居留地底的山海武者誕下的子嗣，在支付高昂的生育費用和以及數倍于山海武者的居留費用后，山海的后代也可以在這里生活。”

“有不山海的后代都是在這里接了學前教育，直至年滿十六歲要參加武科高考的時候才離開了地心。”

“地心無比濃郁的靈氣和高級的武道資源，對于武道啟蒙的作用無需多說，在地心都市的記錄之中，甚至有人四歲的時候就凝結了元氣……”

鄭磊說到這里的時候頓了一下，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古怪的看了一眼沈前。

“寧昭儀？”

沈前也眼睛一瞇。

四歲凝結元氣絕對稱得上是驚世駭俗，在沈前的記憶之中，只有寧昭儀是如此。

九天之爭發生的事雖然沒有向外部公布細節，但在一定層次可謂是人盡皆知。

天寧公死在了沈前手中，也不是什麼了。

之前沈前還在慨，王侯掌握的資源果然不凡，因為四歲就就初武者絕對是違背武道定律的事，現在才是明白了其中的。

以這地心無比濃郁的靈氣，再加上資源的輔助和天賦的加，確實有可能打破常規。

沈前突然明悟，只怕不止是寧昭儀，許多武道世家還有大集團的子弟，只怕都是在這里出生的。

他心中多有些復雜。

算不公平嗎？

好像也不能這樣說。

他們所的福利，卻是用他們父輩的拼搏和付出換來的。

況且剛才鄭磊也說了，山海的后代要留在這里，一天的居留費用只怕是數十萬，也不是等閑家庭能夠負擔的。

“不過也有些山海武者雖然有能力，但還是會選擇在地表孕育后代，這部分人卻是覺得更艱苦的環境才能長出更強橫的武者，當年這條規則也在王侯議會之中爭論過一段時間。”

鄭磊笑道，“第二部分普通人，就是在現代社會作出了卓越貢獻的那一部分，有些是煉藥師，也有科學家、生學家等等，他們在到達一定歲數后，都會被特許獲得地心都市的永久居留權。”

“就算限于天賦他們無法突破，但住在這里至也能延年益壽。”

沈前點點頭，這個倒是沒什麼可爭議的。

雖然這個社會的主流是武者為尊，但不可否認，武者也并非是萬能的。

一個族群的強大，必然是諸多學派共同努力的結果。

“最后一部分普通人，主要就是地心都市的服務人群了，這些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各種專業技人才，就算只是餐廳里普通的服務員，在地表至也是星級廚師……”

沈前一邊聽著鄭磊的講解，一邊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店鋪，種類可謂琳瑯滿目。

武、盔甲、靈石、妖、高級武道館，還有每隔數百米就會出現的報中心，除了極部分是滿足生活所需的商業中心，其他絕大部分店鋪都和武道息息相關。

沈前毫不懷疑，在這里只需要走一條街，就能購買到武道相關的所有資源。

最重要的是這里的氛圍，無論是街上的公共區域還是那些武道館之中，甚至山頂、湖中心，都隨可見山海武者在悟道和論道。

每走幾步，都能到或強或弱的道韻從某個方向洶涌而來。

這里絕對是沈前見過的，最接近所謂武學圣地的存在。

“恭喜編號4891939號山海武者，于萬象塔六十七層突破四領域，獎勵地心居留權一年！”

正在這時，沈前耳邊響起了一個清冷悅耳的聲，街上的不電子屏，也同時出現了一條條播報信息。

四周的不山海武者都是駐足，隨即起了一陣沸騰。

“又有人踏四了？”

“好像是海外的武者，竟然能走到萬象塔的六十七層……”

“一年的居留權啊，絕對賺！”

“四領域，一旦突破王侯，絕對可以封侯爵，與之相比，一年的地心居留權都不算什麼了吧？”

聽著耳邊熱烈的議論，沈前不由一愣。

四！

萬象塔！

無論是哪個關鍵詞，都足以勾他的思緒。

看著四周來來往往的山海武者，沈前突然有些出神。

一個四的山海武者，假設對方也是山海一重天，那他的戰力最起碼也在五萬以上。

就算比之沈前，也不會差太遠了。

而如果對方是山海四重天甚至更高，那即便是沈前，也不敢說戰之必勝。

在今天之前，沈前接的山海武者實在太，甚至于他手過的山海武者，也大多限于同齡。

他是如今華夏毫無爭議的年輕一輩第一天才沒錯。

但……僅限于二十四歲之下。

而實際上對于山海武者的年齡度來說，二十多歲，只是起步罷了。

當他走進這個真正屬于山海的世界，年齡反而將變他最大的弱勢。

那些在這個境界耕耘了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山海武者，他們的底蘊絕對是沈前難以想象。

“沈校，這個地方或許你會興趣。”

在沈前出神的時候，一旁的鄭磊突然停下了腳步，意味深長的笑道。

“嗯？”

沈前順著鄭磊的目看去，才發現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這座都市的中心。

就在三人前方，出現了一座無比寬闊的廣場。

沈前一眼看去，不由目一凝。

就在廣場上，佇立著一座座玉石打造的人像。

沈前臉一變。

只因這些人像雖然看似是死，但不知為何，每一座人像上含的澎湃氣機，竟是都讓沈前有些心驚膽。

以他如今的境界，這幾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此刻在那廣場上的部分人像之下，都有一個山海武者盤膝而坐，他們面掙扎，周氣息不斷波，卻不知道在做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沈前下意識問道。

“山海之林！”

鄭磊語氣鏗鏘道，“也是這地心都市之中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山海之林？”

沈前咀嚼著這四個字，隨即和鄭磊邁步進了廣場之中，隨意來到了距離三人最近的一座人像面前。

人像底部立有一座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字跡清晰可見。

“吾以劍道，窮極一百八十年得劍大，天地皆驚，今立此像，愿與后來者切磋。”

除了那龍飛舞的一行大字，底下還有一個名字。

“天劍客。”

沈前軀一震，霍然抬頭。

剛才他就約覺得這人像頗為面，此時細細看去，可不就是曾經在九天戰場外見過一次的天劍客嗎？

只是這人像刻畫的天劍客明顯更為年輕，栩栩如生的面目上有一人的銳氣，和沈前那天見到的天劍客區別極大，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天劍客的人像？”

“準確的說，是山海巔峰時候的天劍客的人像。”

鄭磊緩緩道，“每一個走到山海盡頭的絕世強者，都會在這座廣場上留下一座人像。”

“這人像，代表的就是山海巔峰的他們，所以……這里被稱為山海之林！”

“如今山海之林中總計一千七百八十四座人像，有小半人像的真都早已突破了王侯。”

沈前極目看去，以他的目力，只要運轉神力的時候，就算是數百米外的人像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這一眼看去，他還真發現了一些人。

天劍客、平伯、神伯包括大佬高等等。

在山海之林的盡頭，又有數十座人像單獨佇立，沈前在其中看到了初代九王的影，剩下的應該是來自全球其他地方的初代王侯。

除了王侯，還有許多至今仍在山海境界的人像，比如最顯眼的……沈前看到了屬于大師兄姜歡的人像。

那人像佇立在廣場核心的某個位置，看上去還有些嶄新意味。

而在那里聚集瞻仰的山海武者也是最多。

“姜歡昨日才應約來立的人像，據說武道部早就想讓姜歡立像，但不知為何對方一直不肯，直至昨日才終于留下了人像。”

鄭磊看到沈前的目所至，不由笑道。

沈前微微點頭。

他大概能猜到為什麼大師兄不愿意留下人像的原因。

這山海之林，是讓所有走到了山海盡頭的強者留下人像，但對于姜歡而言，對方的實力即便早已站在山海巔峰，但那只是對于其他人而言。

但對于他自己來說，唯有突破九抵達絕巔才算是完了山海的路程。

沈前目掃視，心旌搖曳。

如此多的山海巔峰……

而且他知道，這些人絕不是單純意義的山海九重天強者。

按照武道協會統計的基數，靈氣復蘇數百年，誕生過的山海九重天強者何止數萬，但有資格在這里留下人像的，卻只有這寥寥千余。

這無疑代表著，他們每個人都是山海之中真正站在巔峰的存在。

“迄今為止，還從未有任何一人可以戰勝這山海之林的全部人像，即便是一直號稱山海第一人的姜歡，在初代王侯的雕像群那里也失敗過。”

鄭磊嘆道，“有傳言稱當初江陵王留下這山海之林，其實背后還藏著一個大，只要有武者能將所有人像全部戰勝，就能解開背后的。”

“不過隨著歲月流逝，山海之林佇立的人像越來越多，這個目標也越加不可能達，漸漸地也無人再提及。”

“這就和通關萬象塔一樣，只是一種奢。”

奢嗎？

沈前聽著鄭磊的嘆，只是默然。

無數站在山海巔峰的強者，代表的就是無數領域的碑。

要憑一己之力，推翻所有這些碑，那該是在武道上抵達何等高度才能做到的事？

更別提這些人里，還有像初代九王這樣的孤峰。

如果突破了九的大師兄都沒做到，自己能做到嗎？

沈前也不是很確定。

轟隆！

正在沈前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驟然，伴隨著悶雷一般穿了天地的轟然聲響，整座地心城市都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突然的變故讓沈前有些茫然，四周也起了陣陣。

“是那道‘門’……”

“快去看看！”

山海之林上，原本盤坐在人像面前的所有武者都是睜開了眼睛，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都是臉大變，形驟然拔地而起，朝著城市的深掠去。

“鄭會長……”

“我們也去！”

沈前剛要詢問，就見臉同樣變得難看的鄭磊也已經騰空，朝著遠掠去。

“走。”

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大事的招呼了一聲刀九，也趕跟了上去。

上了高空，沈前能清晰看到這地心都市的四面八方都不斷有山海武者騰空而起，紛紛朝著某個方向匯聚。

沈前和刀九混合在人流中，跟著鄭磊一路穿過了無數高樓大廈和古樸建筑，前行數十公里后，就在這地心城市的最深，好似突然穿了某種阻隔，視野之中驟然出現了一片漆黑地帶。

那漆黑的虛無地帶像極了宇宙之中沉寂的星空，下方有點點粒在飛舞。

而就在虛無之上，佇立著一道巨大的青銅門扉。

青銅門扉高達千丈，上面鐫刻著繁復的神字符，但不符合沈前認知的任何一種文字。

此外，在青銅門戶上，還纏繞著一重重巨大的鎖鏈。

鎖鏈的數量超過了百條，每一條鎖鏈都有數十米細，此時正散發著各耀眼的芒。

這些鎖鏈牢牢拴住了門戶，像是在錮著什麼。

轟隆！轟隆！

悶雷聲持續響徹著，分明是那正在抖的青銅門戶和鎖鏈撞所發出的聲音。

“這又是什麼！”

如此景象頓時讓沈前瞳孔一。

地心世界，怎麼會有一扇這樣的“門”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