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不知道系統是怎麼做到的，只是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三枚恍若蓮子一樣的白石子已經化作流，靈活的避開了所有向它們的大手，朝著前疾掠而來。

“混賬！”

本來已經超越了沈前的那四道影在這突然的變故下都是一驚，隨即迅速轉過來，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幾顆石子沒了沈前的手中。

自后方疾掠而來的諸多山海更是慢了一步，也只能停了下來。

一時間，諸多恍若實質的銳利目，盡數集中到了沈前上。

若是換做等閑武者站在此刻沈前的位置，只怕是被這麼多山海武者盯著就會當場暈厥。

“沈前，是你？”

這時，一道夾雜著驚怒和意外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也讓剛剛不聲收起了白蓮子的沈前訝然抬頭。

聲音其實說不上悉，但在看清說話之人的相貌的時候，他卻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季游！”

沈前眼神定格在那四道影其中之一，眼睛也是為之一瞇。

被沈前盯著的是一個黑青年，看年紀約莫三十左右，面孔原本清秀，但一條貫穿了眼鼻的傷疤卻讓他增添了不戾氣。

以山海的境界，什麼樣的傷疤愈合不了？

黑青年特意留下這道傷疤，很明顯是在紀念什麼。

燕山公的四弟子，季游！

當初九天杯的最后，沈前要對王朔痛下殺手的時候，就是季游出現阻止了沈前。

雖然后來季游失敗了，但兩人也因此結下了仇怨。

如今重新面對這毫不掩飾眼中殺意的青年，沈前已然有了全新的覺。

那日萬眾矚目，沈前一招折辱了季游，即便他知道自己和對方有著境界上的鴻，但其實心底也并不認為季游有多強。

更何況，三師兄石定言一出手就直接震懾住了季游，也讓沈前生出一種“不過如此”的錯覺。

但此時，當沈前也踏山海之境，當他和對方站在同一高度，他的眼神卻充滿了凝重。

簡單的一句“山海七重天”并不足以形容眼前的黑青年。

因為沈前屠戮過不止一個山海七重天的強者，但季游卻給了他一種淡淡的危險。

不自覺之間，沈前眼中淡金芒掠過，已經用上了真實之眼。

季游的境界并不比他高出多，只是剎那間，季游之中流轉的元力還有約的大道虛影都出現在了沈前的視野中。

一種無比直觀的反饋映到了沈前腦海中。

這還是沈前第一次以真實之眼去衡量一個武者的真正戰力，結果發現意外的好用。

十五到二十萬！

這就是真實之眼反饋到沈前腦海中，最終形的數字區間。

這代表著在排除藏底牌的況下，季游的戰力絕對超過了十五萬！

比系統附沈前時測量的數據還要高出接近一倍。

正常山海七重天的戰力在七萬左右，二十萬已經是三倍的幅度，起碼也是二到三山海的水準。

雖然戰力的巨大差距并不代表著兩人真正手的勝負，但足以說明季游的強橫。

要知道沈前那以天命煉藥之道的王侯分，初測的戰力也不過就是十二萬罷了。

有了直觀對比，沈前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這季游再強，總不可能和王侯比肩。

那很顯然，問題就出在自己的王侯分上。

只是沈前現在并不確定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才導致王侯分如此“羸弱”。

在沈前打量著季游心思百轉的時候，季游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觀察著沈前。

“你進步的倒真快。”

季游半是譏諷的說道，但眼神深卻有些恍惚，因為他發現自己竟是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

這是千百次生死之戰帶來的最準的直覺。

而明明，不過兩月之前，這個在九天杯賽場上睥睨四的天才年，在自己眼中只如嘍啰。

如此進步速度季游生平僅見，一種強烈的危機浮現在他的心頭。

在兩人莫名進對峙的時候，四周的山海武者也聽到了“沈前”之名，不人都是出現了詫異的表。

九天之爭的時候在場的山海只是一小部分，絕大部分人都只是約聽說過這個將九天之爭攪得天翻地覆，甚至差點引發了一場王侯大戰的年。

“那異寶不是你能覬覦的東西，出來，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見沈前不搭話，季游面冷了下來，淡淡道。

道道灼熱的視線也隨之落到了沈前上，雖然在場可能九以上的武者都不知道那白蓮子是什麼東西，但只要它來自于這傳說是九王證道之地的青銅門，那就足夠了。

萬一其中就藏著一步登天就武王的呢？

“哪有什麼異寶，我怎麼不知道？”沈前疑道。

“沈前，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季游臉一沉，“眾目睽睽之下，人人皆看到那三顆蓮子被你所得，你還想耍賴？”

“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沈前一掃之前的茫然，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是眾目睽睽，敢問我是了還是搶了？”

“異寶來自‘門’，換言之就是無主之，老子憑自己的本事拿到的，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出來？”

季游臉一陣青紅，雙眼發出了危險的芒。

“沈前，你在找死？”

四周的山海武者也是一陣躁。

“三顆蓮子，你竟妄想一人獨占，年人，怕是有些過分了。”

“出來！”

道道呼喝也自四周響起。

“有種就自己來拿，靠喊算什麼本事？”

沈前面漠然，淡淡一句話瞬間讓四周變得死寂。

大抵誰也沒想到，沈前在如此多山海武者的包圍下，竟然還敢如此囂張。

“沈前，你以為這地心都市的規則能保護你？”

季游狂笑道，“那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只要不是真的在這里取走你的命，你以為我會到什麼嚴重的責罰嗎？”

沈前聞言一怔，隨即表奇異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就算把人廢了，只要不是真的殺人，也沒什麼大事？”

沈前原本以為這里畢竟是一座都市，肯定也有著嚴苛的律法來約束山海武者，但現在聽季游話中之意，好似也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是些許罰金和苦役，有什麼大不了的！”

季游獰笑一聲，完全沒意識到沈前問話之中約的語病，因為沈前模糊了主語和賓語。

“既然如此……”

沈前忽的垂下眼睛，只吐出四個字就沒了下文，正在季游有些莫名其妙的時候，他驟然瞳孔一。

“不自量力！”

伴隨著季游的怒喝，他一拳朝著前的虛無打出。

好似瞬移一般出現的沈前剛好迎上了季游的一拳，他有心正面和季游撞一次，因此不閃不避，也是低喝一聲，全元力鼓，手臂漲大了一圈，其上符咒環繞，狠狠一拳和季游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轟隆！

虛空生紋，好似水波一般自兩人拳頭中心漾而出，極致的悶響化作刺耳的音波，毀滅般的氣勁擴散而出，頓時將附近不措手不及的山海武者掀飛了出去。

地心世界因為特殊的環境和濃郁的靈氣，空間之穩定遠勝外界，但此刻，自兩人撞的中心，卻是分明出現了一小片細碎的黑裂。

如此威勢頓時讓無數山海武者駭然，不僅僅是因為兩人的力量之強橫，分明已經輕易越了忌，更因為誰都沒想到，面對季游毫不掩飾的迫，先一步悍然出手的反而是沈前。

他怎麼敢？

可結果又是如此的出乎預料，沈前這一拳就像是在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他有何不敢！

季游明顯也大大低估了沈前的實力，更因為蓄勢已久的沈前搶占了先機，而季游是倉促之下應對，他竟是被這一拳轟出了數百米遠，直接落了下風。

一擊得手，沈前眼神驟然切換，恍若深邃星空，其中只倒映著那一臉上滿是惱的影。

轟！

長空生火，再次被系統接管了的沈前腳步重重一踏，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尚未完全調整好氣機的季游前。

“你……”

季游剛剛臉一變，已經被狂風驟雨般的拳腳淹沒。

轟隆！轟隆！轟隆……

集而令人牙酸的擊打聲音響徹整個虛無地帶，所有山海武者一時間都是有些呆滯，怔怔的看著那道舉手投足之間，好似都攜帶著某種原始的影，以及……

被他狠狠制著、手忙腳的抵擋著卻一路不住下跌的季游。

“混賬……你竟敢如此……啊啊！”

隨之響起的，還有季游又驚又怒的吼。

季游心中有著無盡憋屈。

在憋屈背后，又有一無法言說的心驚。

眼前的沈前，好像陡然間變了個人一般。

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沒有毫的元力外泄，先不談這是何等荒謬之事，更讓季游不可置信的，是對方那堪稱完的連招。

每一個擊打的節點，全然都是在季游氣機將生未生的當口。

雖然沈前占據了先機一擊得手，但季游本來并沒有當回事。

以他的境界，即便氣機出現了紊，但這個紊的時間最多最多也就是零點零幾秒，幾乎堪稱眨眼即逝。

但沈前，偏偏抓住了這不可能存在的時機，竟是生生以遠遠遜于他的力量，完了對他的全面制。

巧合？

不，一次可能是，但連續百次千次又怎麼可能是巧合！

就像是一座厚重無比的城墻，明明只出現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缺口，但沈前卻是死死咬住了這個缺口不放，在完全不可能的況下生生崩碎了整座城墻。

此刻的季游……就是這座城墻。

他憋屈的怒吼著，明明沈前無法對他造太大的傷勢，但他卻本無法阻止起有效的反抗。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形從高空落，三千米、兩千米、一千米……

直至八百米的時候，在季游無比絕的眼神之中，沈前形拉弓如滿月，口中也吐出了冰冷的兩個字。

“極拳。”

那明明如此輕微的聲音，此時卻好似重鼓，響徹于天地之間。

砰！

遠超萬鈞無數的恐怖力量隨著沈前一拳重重傾斜在了季游的膛之上。

毫無反應時間，季游的形已經好似下落的閃電一般，直接砸在了這座地心都市的邊緣。

轟！

塵土飛揚，即便以地心之堅，地面也生生被季游砸出了一個裂紋百米的人形大坑。

至此，半空之中仍舊保持著出拳之勢的沈前，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他凌空而立，角浮現一譏笑，“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到底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我出異寶？”

他的質問好似是對著地底那失去了靜的坑，又好似在詢問四周的所有人。

一片死寂。

沒有人回答沈前的問題。

但四周的山海武者，卻俱都是微微張大了，瞳孔，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半晌，無法抑制的嘩然才在人群之中發開來。

那可是季游啊！

山海金字塔頂尖的人！

但現在，卻被一個在他們眼中明明只是初出茅廬的頭小子使勁的按在地上了一番，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不是季游，會不到那麼多細節，更不知道季游心中是何等憋屈。

他們只知道，在絕對正面的鋒之中，季游敗了，而且是慘敗！

沈前轉過頭來，視線橫掃，似在質詢著什麼。

剛剛還出言呵斥沈前異想天開的一些山海武者，此刻接到沈前的目，全都不自然的避了開來。

“他媽的，老子殺了你！”

正在這時，伴隨著一道癲狂般的怒吼，在漫天塵土飛揚中，自塌陷的大坑有一道影沖天而起，攜帶著無盡殺意朝沈前席卷而去。

人影滿面赤紅灰敗，一時間本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塵土覆蓋，還是季游的臉本來就變了這樣。

眾人只能從那不斷抖的形之中，可以判斷出此時的季游究竟是何等的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