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早已超王侯。”

見沈前已經猜到，澹臺沁淡淡說出了其中的。

“超王侯……”

無論是沈前，還是在場的其他人都有片刻的失神。

曾幾何時，對于在場的年來說，山海就是他們仰的存在。

至在人族的社會系之中，山海就代表了崇高的社會地位，有一躍為中產的國家津，甚至可以競爭城主之位，萬人之上。

當他們發現這個境界并不遙遠時，王侯又了畢生的追求。

僅從教科書的記載來說，那已經等同于武道的盡頭。

但現在他們卻從澹臺沁口中得知，王侯竟也不是無敵的存在。

要知道姜歡雖然是山海之中的異數，以史無前例的絕巔之境可以抗衡王侯，但終歸也只是抗衡罷了。

或許姜歡踏王侯的那一天會有極大的不同，但那畢竟是未知數。

而且吳煒已經告訴過沈前，在忌領域走的越深，想要就山海就會越困難。

只不過反過來看，就王侯時也會越強。

初代九王之所以能一舉封王，就因為他們在忌領域走的足夠遠。

而現在，澹臺沁卻告訴沈前，“封王”一樣算不了什麼，還有人能夠制這些頂級王侯，為一界主宰。

相對來說，沈前要好接一些。

畢竟很早之前，還在靖城郊外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燭龍的影子，大佬高就曾說過，燭龍只差半步就可以徹底王侯。

這麼看的話，燭龍已經無限接近那個層次的存在了。

“王侯之上，又是什麼？”

沈前回過神來，好奇的問道。

“帝。”

澹臺沁只吐出了一個字，“帝者，可鎮王侯。”

“帝……”

沈前心中一。

按照他和言靈王的意識分的約定，他學海摘取文位的時候，要去找尋一枚做“白帝”的文位。

難道也和這個境界的有關？

“三界分化之時，諸多頂級王侯進天界，爭搶地盤，掠奪信仰，天界一時四分五裂，混不堪。”

澹臺沁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彩，淡淡道，“后來出現了一個‘類’的人，他于天境悟道，踏了傳說中的帝級領域，自稱昊天上帝。”

“他是怎麼做到的？”

關于天帝的傳說，民間也有諸多版本，眾人倒不是太陌生，只是好奇這一個問題。

這麼多頂級王侯，為什麼獨獨天帝能從其中穎而出？

“不知道。”澹臺沁搖頭，“也許沒人知道。”

“但一個帝級強者的出現，卻直接結束了天界的混局面，不僅如此，他還重定規則，甚至分割道海，形了天界獨一無二的仙位系……得升仙令者，可直接開道。”

“分割道海？”

眾人都是軀一震，震撼莫名。

對于山海來說，道海就是力量的來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大道的象。

而竟有人可以分割道海，自規則，這簡直像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雖然無人知道天帝是如何踏出那一步，但早有傳說，天帝有天書一冊，上面就記載了他帝的。”

澹臺沁目凝視手中靜靜懸浮的天書，“掌控了天書，就等同于掌控了天界。”

帝之？

眾人聞言再次震撼。

也難怪大家都想搶奪這天書，甚至王侯都紛紛手。

倘若傳說為真，這天書的價值簡直無可估量。

“既然這天書如此重要，為什麼江承夜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我們？”

沈前卻還是有些想不通，“而且無論我如何以神力試探，這天書都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天書不止一頁。”

澹臺沁搖頭，“傳聞天書共分九頁，或許只有九頁齊聚才能解開天書的。”

“九頁？”

沈前眉頭一挑，隨即恍然。

若是如此的話，那澹臺沁手中這一頁天書就變得重要又不重要了。

雖然這依舊無法解釋為什麼江承夜沒有針對他。

“不過，這其中還有另外一種傳說……天書之中蘊含著天帝殘留的意志，一旦天書聚齊，天帝就會復蘇。”

這時，澹臺沁又是輕聲道。

聽著澹臺沁的輕語，眾人都是有些驚駭莫名。

一個超越了王侯的頂級強者，一旦復蘇，何人可擋？

天書所帶來的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顯然也讓所有參與其中的強者的目的變得晦暗不明。

“話說，這天帝既然這麼強，那他又是怎麼隕落的呢？”

這時，胡老頭突然不解道，“一界主宰，連王侯都無法匹敵，誰能殺他？”

眾人聞言一愣，剛才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現在一細想，果然十分詭異。

沈前下意識看向了澹臺沁。

澹臺沁卻是搖頭，“天界大劫之時，天帝為了化解劫難，孤一人外出，此后再未歸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沈前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其他人。

趙克一還在懵懵懂懂，但白斐和沙弼已經覺到了什麼，兩人使了個眼，隨即就拖著趙克一走遠了一些。

胡老頭也默默的帶走了帝猴，將空間留給了沈前和澹臺沁。

沈前在瀑布邊挨著澹臺沁坐了下來，又小心的靠近了一些，在發現對方好像沒有什麼抗拒以后，他干脆心一橫，又牽住了澹臺沁的手掌。

手冰涼，但細膩。

澹臺沁瞟了一眼兩人手掌相連的地方，淡淡道：“你做什麼？”

“咳……你還是你嗎？”

沈前忽略了澹臺沁的疑問，而是直接問道，“還是說……我該稱呼你為月神？”

早在重新見到澹臺沁的時候，沈前就敏銳察覺到澹臺沁的神態間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反倒是和沈前記憶之中那個月神有些重合的地方。

再加上對方陡降的實力，所以沈前才有此一問。

澹臺沁將目收了回來，任由沈前牽著手，沉默許久之后才開口道：“我吸納了被我封印的仙位。”

澹臺沁這句話有點繞，沈前反應了一會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月神的仙位曾經被你封印，然后現在你把它找回來了？”

“嗯。”

澹臺沁點頭。

“為什麼？”

“為什麼封印仙位，還是為什麼要找回來？”澹臺沁歪著頭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沈前的錯覺，沈前竟在這一瞬間的神態里看到了一種天真無邪的意味，那反差的是如此驚心魄，導致他的心跳的很快，目也不自覺地下移。

“都有。”沈前咽了一口口水，趕轉移注意力。

“你還記得嗎，我曾試圖掌控完整的月相之力？”

“你說的是晴圓缺、悲歡離合那個？”

沈前想起了遠古時的月隼，于是問道。

“我消化了月隼的和記憶，‘道’果然有了突破。”

澹臺沁將下放在膝蓋上，淡淡道：“但后來，我發現我的‘道’有了新的問題。”

“什麼？”沈前一愣。

“其他的一切都在淡化，只有一種越來越濃烈。”

澹臺沁目幽深，“月隼的記憶之中，有一道揮之不去的影子，后來也變了我心里揮之不去的影子。”

沈前啞口無言。

對于從未走出過大山的來說，竇初開就是最濃烈的記憶。

更別提，在氏族滅亡之后，沈前等同于為了心中唯一的支柱。

而澹臺沁繼承了這份，那所說的影子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沈前此時才明白過來，他和澹臺沁的過往糾纏，其實在那遠古的蛇山里就已經有了開端。

“那后來發生了什麼？”沈前忍不住問道。

“你不記得了。”澹臺沁抬起頭，明明是疑問的句子，但卻以一種平常的口吻說了出來。

“你是說……我們還見過面？”沈前一驚道，“就是遠古之后……”

澹臺沁努力牽了一下角，似是想笑，但終歸沒有功。

沒有回答沈前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道，“天境大劫，我的‘道’遭了重創，為了躲過追殺，我只能將仙位封存，斬斷因果，從破碎的時空中逃離到了一個小世界，此后便陷了沉睡，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百一十三年前。”

沈前聽到這里，總算是把澹臺沁的前世今生串了起來。

一百一十三年前就是十“門”開的時候，澹臺沁在一道“門”后沉睡了悠久歲月，直至“門”開的時候才蘇醒過來。

而那次變故中，澹臺沁并不是唯一一個蘇醒的人。

“所以你回到廣寒宮，是為了找回以前的仙位？”

沈前好似明白了什麼。

澹臺沁之前的“道”遭過重創，時隔多年后將仙位重新找回，也難怪實力會陡然暴跌，連寧權都無法應付。

“我忘了許多事，我想記起來。”

澹臺沁幽幽道。

不知道是不是沈前的錯覺，這一瞬間澹臺沁看他的眼神格外復雜。

“那你為什麼會拜在燕山公門下？”

沈前又不解的說道。

“我蘇醒的時候，是許念找到了我，他將我帶回了梅苑。”

澹臺沁淡淡道，“那時我修為盡失，老師向我指了另外一條路。”

“殺伐之路？”沈前若有所悟。

澹臺沁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沈前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雖然他和燕山公已經站在了某種意義的對立面上，他很想知道當有一天自己和燕山公不得不正面對決的時候，澹臺沁會怎麼辦？

“天境那場大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敵人是誰？”

將注意力轉回眼前，沈前問道。

澹臺沁既然復蘇了所有記憶，他或許能了解更多幕。

“天變。”澹臺沁目之中泛起漣漪，似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

“天變？”沈前一愣，“什麼意思？”

“從那個人大鬧天境之后，天境就發生了許多奇怪的事，那不是一朝一夕促，更像是……”

澹臺沁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找尋合適的詞匯，“一種腐蝕。”

“其中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所有人的‘道’都停滯了。”

“‘道’停滯了？”

沈前瞬間想到了那些被固化的仙位，悚然道：“你的意思是？”

“嗯，最初的時候，即便是天帝賜予的仙位，一樣可以通過修煉來提升，否則能天境者，本就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又有幾人愿意接納這仙位？”

澹臺沁終究是笑了出來，即便只是淺淺一下，也如百花盛開，看得沈前呆了一下，“包括我。”

沈前側過臉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失態，隨即點頭。

他之前覺得無人能拒絕仙位的，那其實是站在普通武者的視角，若都是天才，自然又會不一樣。

他也能想象，當發現境界停滯不前的時候，那蔓延整個天境的恐慌。

“你問我敵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是誰，或者說，在那種勢之下，人人皆是敵對。”

澹臺沁淡淡道，“大戰是如何開啟的誰也不知，好像是二郎真君和北極四圣先打了起來，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矛盾從何而來。”

“那時天帝已經外出，去尋找化解一切的方法，混很快就蔓延了整個天境，我也無法獨善其，才會差點隕落。”

沈前久久沒有說話，只是不斷消化著其中的信息。

驀地，隨著幽香襲來，當沈前轉頭的時候，就發現澹臺沁的臉頰已經近在咫尺。

“如果我讓你別去的話，你會愿意嗎？”

澹臺沁呢喃一般的說道。

“別去哪？”沈前有些迷。

下一刻他短暫的忘記了這種迷，因為澹臺沁將的印了上來。

沈前瞪大了眼睛。

他從未想過，他此生最纏綿的一次吻，竟然是來自澹臺沁。

而就在兩人糾纏、難解難分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一些好似閃回般的記憶碎片也不時出現在沈前腦海中。

那其中有另外一個他，有月神，還有一個沈前看不太清晰面目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澹臺沁放開了沈前。

漸漸回神的沈前，正在思索著澹臺沁驟然變得如此主，是不是因為找回了仙位大變的原因，長空之上，驟然有一個浩聲音響起。

“為賀西王母歸，天帝于瑤池設宴，請眾神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