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沈前和其分的影消失在那通往天境的黑之中，老君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拂塵，輕輕一揮，那破碎的黑便開始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閉合。

很快，伴隨著從天境之中折出的最后一縷芒消失，那連接兩地的口也徹底匿。

這好似宙宇深的空間，就只剩下了深邃到極致的漆黑，以及那些或遠或近閃爍著點點芒的星辰。

老君獨自站在茅草屋前，環顧了一眼四周，臉上驀地出現了一極不易察覺的留。

“清凈了這麼久，竟有些舍不得了……”

老君喃喃自語，有些失笑道，“這就是凡人的庸俗嗎？”

一邊說著，老君一邊蹲下子，將地上散落的菜葉一片片收起。

也就在這時，四周的星空驟然栗起來。

轟隆隆！

初始只是輕微的抖，到了后來，逐漸演變了天崩地裂般的劇烈震。

距離這漂浮著的泥土最近的那顆碩大星球，表面出現了一道道延綿萬里的裂紋，火山噴發，海水倒灌，恍若末日。

同樣的景象，還發生在這片星空的每一個地方。

自那黑暗的最深，有一圈恍若墨水深染的暈正在擴散而來，暈每前進一層，空間便寸寸坍塌。

而自那些破碎的空間背后，一道巨大的暗影緩緩浮現出來。

暗影遮天蔽日，覆蓋視野能看到的每一角落，好似就連這蒼茫宇宙，都難以容納它的積。

老君卻恍然未覺。

他只是好整以暇的將地上清掃了一番，又輕輕掩上了茅草屋的門。

做完這一切，老君才緩緩轉過來，凝視著前方那如海嘯一般涌來的暗影。

而此時，他前方的星空已經再無半點完好的地方，無數星辰崩塌的碎片飄著，或者說被那暗影驅趕著，撲面而來。

老君飛而起，站到了一塊飄的隕石面前。

茫茫宇宙，巨大暗影，此時的老君看起來是如此渺小，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他上的白布又是如此顯眼。

“太清……找到你了。”

宙宇在栗，一個音調略顯奇怪的冷漠聲音響起。

“可惜你慢了一步。”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

那聲音先是沉寂，隨即似是覺到了什麼，冷漠的聲音之中夾雜著一好奇，“你做了什麼？”

“只是……種了一顆種子罷了。”

太上老君笑道。

“種子？”那聲音發出了疑問。

“一顆能夠掀翻你的種子。”太上老君大有深意的說道。

這一次那聲音沉寂了許久，突然響起時竟是多了一分狀似憤怒的緒。

“你竟敢竊取時空，另辟天道？”

“哈哈哈哈……不然你以為老夫躲了這麼久，是在躲什麼？”

一直保持著淡然姿態的太上老君，第一次發出了暢快的大笑。

“原來不止玉清和上清，連你也在幫他。”

那聲音冷漠道，“不自量力！”

“是嗎？”

太上老君須一笑，忽的開口道，“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老夫……其實也等你很久了。”

隨著老君話音落下，他手中拂塵猛然碎裂，與此同時，自他后的星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魚來。

隨著魚的出現，時空恍若凝滯，那些侵襲而來的暗影也開始倒退。

“去！”

太上老君須發皆張，驀然高喝一聲，伴隨著他手一指，那長寬不知道多里的魚驟然化作了一柄直徑數萬米的黑白巨劍，朝著暗影最深直刺而去。

轟！

虛空震，宙宇崩塌，炸裂的黑暗將太上老君的影徹底吞噬。

當一切平復，眼前這片宙宇已經徹底淪為了時空的廢墟，暗影退散，太上老君的影也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在某空間裂之中，忽的有一片暗影跳了一下。

“他是誰？”

“你既然無所不能，又何須……”

太上老君的淡笑聲也跟著響起，只是那聲音很快就戛然而止，好似生生被掐斷了一般。

暗影如水流一般蔓延這無盡廢墟，似是在尋找什麼，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很快，暗影消散，這片殘破的星空也徹底陷了寂寥。

唯有一把殘破的拂塵，不知道從哪里飄了出來，漸漸匿在黑暗深。

……

天境之中。

幾乎是被老君強行送出來的沈前，回頭看向那快速閉合的通道，多有些無奈。

他還有無數疑問想要和太上老君流，畢竟對方應該是自己目前接過的最古老的人了，必定知道無數。

可惜，老君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走吧。”

沈前和分對視一眼，朝著天境的核心區域掠去。

走了一段路后，沈前就決定讓分帶著自己前行。

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沒有分快！

是的，擁有了星力之后的分，只能用胎換骨來形容。

全力發之下，分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擁有二之軀的沈前。

“怪不得沒有多山海愿意在忌領域深，只要突破王侯，輕易就能擁有媲四乃至五的速度……”

沈前若有所思。

王侯的強大幾乎是全方位的，經過二次蛻變和星力灌注的軀，堪稱在各個方面碾頂級山海。

也難怪千萬年來，姜歡是唯一一個抵達九領域的天才。

而想要抵達九，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每一重小境界時都尋求一次突破，就像吳煒所說，每解一重鎖，再一重天。

一旦境界率先突破，打開神之鎖的大門也會永遠關閉。

這其中要耗費多歲月誰也不知，畢竟山海的壽命遠遠達不到長生的地步。

所以在過往的武道理論之中，從來不會鼓勵武者去追求忌。

無論如何，境界才是本。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沈前正胡思想的時候，分驟然停下了腳步。

沈前和分神相連，也在同一時刻心臟一。

他茫然轉頭，看向來時的方向。

沈前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冥冥中，有一種極不好的覺出現在了沈前心頭。

他莫名的有些悲傷。

愣愣站立了一會，沈前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走吧，不知道瑤池宮的況如何了，我們得抓一些時間。”

驅散了那種心頭突如其來的沉重，沈前招呼了一聲分，兩道影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長空之上。

……

天境，瑤池宮。

當遠遠看到那倒懸天際的廣闊瑤池的時候，沈前停下了腳步。

在瑤池下方有一座高數千張的蒼翠山峰，瑤池宮就坐落于其上。

只是相比沈前上次來的時候，這殘破的地界已經變得煥然一新，云霧繚繞，仙氣十足。

約間，能聽到禮樂之聲在天際回。

自那通往山頂宮殿的路上，能看到一條長長的白玉階梯，唯獨讓沈前皺眉的是，此刻在那階梯之上，以及瑤池宮門前的巨大白玉廣場上，能看到無數天兵天將的影。

他們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將瑤池宮守護的嚴嚴實實。

“我沒有仙位在，可能會到這些天兵的阻撓，只能直接潛了。”

沈前想了想，這個問題倒也好解決。

分已經了真正的王侯，足以匿自的氣息，而沈前只需要手持那枚被太乙王改造過的符，要瞞過天兵的眼睛應該也不難。

將符掛在口，沈前和匿了氣息的分直接朝著那白玉廣場上落去。

不出沈前所料，四周的天兵和巡守的天將對兩人視若無睹。

沈前大搖大擺的進了瑤池宮，一路前行，可以看到不穿薄的仙在半空中起舞，不時灑下片片花瓣，讓整個瑤池宮都香氣四溢。

沈前正看得眼花繚，又突然想到這些仙可能也是干尸復生，一陣惡寒之下，頓時對那些白花花的大失去了興趣。

一路穿梭直至正殿，寬闊的殿堂已經擺放了上百張案幾，霧氣飄渺之間，正有仙穿梭其中，將一壺壺瓊漿玉和樣式繁復的瓜果點心擺到案臺之上。

讓沈前意外的是，殿堂的人卻并不是太多，只有十幾張案幾背后坐了人。

目環繞，沈前竟是還看到了一些悉的影，不由愣怔了一會。

不過此時況不明，沈前并沒有聲張，在回過神來以后只是悄悄繞到了某個角落，在正低聲談著的白斐和趙克一旁邊坐了下來。

“宴會還沒有開始？”

沈前的聲音突然響起，將白斐和趙克一都嚇了一跳。

看著形緩緩浮現出來的沈前，兩人這才放松了警惕，松了一口氣。

“沈前，你終于來了。”趙克一欣喜道，“我們正迷茫呢！”

“迷茫什麼？”沈前環顧四周，奇道，“胡老頭和大圣跑哪去了？”

“弼馬溫的仙位不夠，他們在門口被攔下來了，現在應該在附近哪里等著吧。”

白斐解釋道。

“這瑤池宴還看仙位？”沈前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

“是啊，而且還據仙位排定座次，我和克一只是普通天將，就被安排在了這個旮旯。”

白斐聳了聳肩，表頗為無奈。

“你們進來之后可有什麼異常？”

沈前見顯出形也沒誰注意自己，也就放心下來。

“異常倒是沒有，先到的大多都是些普通仙神，大家好像都比較謹慎。”

趙克一說著指了指前方，“只有那兩人剛才起了一些矛盾，不過也沒有真的手。”

沈前順著趙克一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宴席靠前的位置，有兩張案幾各自坐了一道影。

從案幾的寬闊程度，以及他們都是獨座席的況來看，這兩人的份顯然極高。

而這兩人，沈前還都認識。

一個是不久前才剛剛見到過的江承夜，他穿七彩戰甲，正漠然坐在那案幾前，閉目不語。

另一道影穿青紅宮，卻是一個材曼妙的，微微仰著頭，似是在想著什麼心事，只出了弧度堪稱完的側臉。

而那側臉上，了幾分往日的清冷，卻是多了一些華貴和威嚴。

“丁一……”

沈前默默念出了那個名字。

剛剛一進殿門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丁一的存在。

只是上那迥然于往日的氣質，讓他多了一些遲疑，也就沒有貿然的和對方相認。

“那是你的朋友丁一沒錯吧？”

趙克一齜牙道，“上次九天杯的時候我還和手過，但是剛才，已經完全不認識我了。”

“你們和說話了？”

沈前一怔。

“肯定啊！”趙克一無奈道，“我們旁邊那幾桌，看氣質就不像現代人，曲白和林三默不知道死哪去了，現在都沒出現，我們當然要多拉一些援手。”

“但本沒理我們。”

白斐接著道，“我們懷疑應該還沒有蘇醒過來，只將自己當作了真正的仙神。”

“有說是誰了嗎？”

沈前問道。

“沒有說，但是那個天蓬元帥和對峙的時候，稱呼為‘玄’。”

趙克一回憶道。

“玄……”

沈前回憶了一下看過的天庭仙神錄，心中已經浮現了一個猜測。

古代的漫天仙神，為能夠在這種宴席之上座次靠前，又以玄尊稱的，只有一個……

掌控數和兵法，以殺伐著稱的九天玄！

丁一占據的仙位竟是這個？

不，不對……

沈前驀然起。

早在九天杯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丁一上出現了一些怪異。

再加上和趙克一對戰時，施展的那名為“神劍雷真訣”的古仙……

丁一不是來到天境之后才得到了這仙位，而是在地球的時候就已經和九天玄有著瓜葛。

甚至……可能已經被九天玄占據了軀。

沈前終于明白了丁一上的改變是從何而來。

正在沈前面變幻不定，思索著是否要直接去找丁一的時候，瑤池宮外，由外到的響起了道道唱和之聲。

“清源妙道二郎真君，駕到！”

二郎神？

沈前冷靜下來，默默坐回了案幾之后。

連號稱天庭第一戰神的二郎真君都出現了，這瑤池宮還不知道要冒出多牛鬼蛇神，況未明之前還是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