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之前以為量天秤已經不在天界,現在才明白它只是被江承夜等人以某種方法暫時藏了起來。
而在他追擊江承夜的過程之中,已經不知不覺抵達了天界曾經劃分外之地。
高達千萬丈的量天秤佇立在半空之中,表面有著道道淺淺的壑,那些壑縱橫錯,形了一個斗狀的圖紋,此刻正在散發著不算強烈的芒。
而也就在量天秤出現的剎那,鎮一切的蠻不講理的無形力量便從四面八方泉涌而來,得沈前的骨骼噼啪作響,也得他凝聚的一切力量崩塌殆盡,來自分的領域更是瞬間消散無蹤。
“極拳”不攻自破!
得到言靈王傳承的沈前,這一次清晰知到了那從量天秤散發而出的,鋪天蓋地的道道虛幻豎線。
它們強行改變了這方天地的規則,讓此地不可容納山海以上的武者。
沈前越是想要發的元力,那種反噬就越發明顯。
他只能停下腳步,竭力收斂氣息,對抗著那無不在的排斥。
至于分,更是被得不斷遠離,頃刻間已經被推出了數千米之遙,且還在不斷拉遠……
仿佛自境界越高,到的排斥就越重。
沈前暗暗心驚,他上次踏足天境接到量天秤的時候,本連山海都不是,本就沒有正面過量天秤的威能。
直至此時,直觀之下,他才模糊把握到了這量天秤的品級,它散發的力量,竟連普通王侯都難以抗拒!
“唯有大羅金仙才可能憑借自領域,直接抵消來自量天秤的鎮力量。”
似是看穿了沈前在想什麼,同樣到影響,但明顯比沈前更適應的江承夜輕笑一聲,“當年天帝統治三界,除了自修為的強橫,還依靠十三樣至寶,這量天秤就是其中之一。”
沈前保持著沉默,江承夜則自顧自的接著道,“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不會被這量天秤影響嗎?”
“死人!”
不等沈前回答,江承夜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艱難的轉過來,其背上由鐘離變的尸依舊閉著眼睛,但遍布全的黑符咒卻是熾亮了起來,隨即化作了一張張有著尖利牙齒的。
寒冰冷的氣息籠罩了沈前,讓他越加寸步難行,只能眼睜睜看著尸越來越近,似要將他全吞噬殆盡。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前終于開口了。
“我還以為經過上次的事之后,你至會有些警覺。”
江承夜先是迷,隨即意識到了什麼,沈前說的是那次在天境,他憑借一道殘缺陣法強行開啟了那道破損的“門”,在最后關頭逃的事。
江承夜臉微微一變,這才驟然想起,林巧茵鉆研那陣法近十年之久也沒有功啟過,而沈前,卻是一個照面就看穿了那陣法。
“你大概只聽說我是一個煉藥宗師,但其實,我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遠勝丹藥……”
沈前手前握,元力涌之間好似憑空抓住了什麼。
咔嚓!
沈前的肩膀瞬間錯位,在劇增的力之中迸出了鮮,但沈前的角卻反而翹起,虛握的手掌猛地向下一扯。
嗡!
虛空之中猛地現出無數陣紋,而那些陣紋錯著,匯聚到了量天秤上方,隨著沈前拉扯的作,一個手握陣盤、穿著長袍的人猛地從匿出了形,臉有明顯的驚慌。
沈前在量天秤出現之后,確實有過短暫的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江承夜被他追殺,本騰不出手來,那這量天秤又是誰在控?
假設量天秤已經被江承夜煉化,那他更不需要如此麻煩,在瑤池宮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祭出來,沈前等人只有死路一條。
同理,背后控量天秤的人也必然沒有真正煉化量天秤,這一點從量天秤還在之前的位置并沒有移就可以看出。
那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個……陣法!
唯有借助陣法,江承夜和其背后之人才能依次初步控量天秤,以達到開啟和關閉的效果。
都不需要借助系統,沈前幾乎不需要怎麼費力就發現了那龐大的匿在虛空之中的陣法,也通過神力鎖定了控之人的位置。
不出沈前所料,又是丁一失蹤的母親……那個林巧茵的人。
作為一個可能的陣法大師,對方的修為并不高,只有山海初期的樣子,這也是沒有選擇直接出手幫助江承夜的原因。
咻!
這些念頭只是在沈前心中一閃而逝,當看清林巧茵形的時候,沈前手中長刀已經飆而出,準無誤的穿了手中的陣盤。
咔嚓!
陣盤的材質再好,也經不住沈前灌注了元力的A級長刀摧殘,在刀芒穿的瞬間就化作了無數碎片。
若非沈前刻意控制了力道,只怕林巧茵也會被刀芒波及,直接重傷。
陣盤破碎,那覆蓋在量天秤之上的無形陣法也隨之分崩離析。
好似掙了某種束縛的量天秤,表面的神花紋隨之黯淡,形也急速小,從萬丈高大眨眼就變了只有手掌大小。
與此同時,無數不在的鎮力量也隨之徹底消失。
沈前“咔”的一下將肩膀復位,著重新暢通的元力,他手腕一抖,洶涌元力已經匯聚而出,以最普通的直拳朝著江承夜背上的尸轟擊而去。
此時兩人的間距已經極短,沈前來不及用更大威能的神通,但相應的,江承夜一樣避無可避。
最后關頭,江承夜卻是怒吼一聲,猛地調轉了形,將尸重新藏于后,而他自己則雙臂叉,生生承了沈前這一拳。
“噗!”
江承夜倒飛而出,擋在前的手臂瞬間彎折,口中飆出了只含有量金的。
這一剎那沈前更加確認江承夜傷極重,否則不會連之中的超凡之力都到了近乎斷絕的地步。
他正要追殺,高空之中的林巧茵卻是形一閃,來到了江承夜側。
“走!”
扶住了江承夜,深深看了一眼沈前的右后方,臉上復雜神一閃而逝,隨即碎了手中一枚玉符。
源自空間的波劇烈起來,在林巧茵和江承夜下形了一個刻畫著神符號的陣,強烈的芒一閃而逝,當芒消散,被包裹其中的江承夜和林巧茵也失去了蹤影。
沈前一怔,站在原地短暫沉默后才輕嘆一聲開口道:“我以為你會出手阻攔。”
雖然離了量天秤的影響,但分距離較遠,僅憑借沈前自己,倉促之下想要絕殺一個王侯無疑是癡人說夢,即便對方已經重傷。
更別提在看到林巧茵的瞬間,他已經猜到了對方一定還有逃的后手,歸結底,對方畢竟經營了天境十年之久。
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假設……
沈前轉過頭來,看著形一點點從虛空之中浮現的九天玄。
不,沈前十分確定此時主導的已經變了丁一,因為對方依舊注視著林巧茵消失的位置,眼角已經有積蓄的淚水在不住落。
剛才若丁一出手,沈前相信林巧茵本就沒有掏出陣符的機會,但丁一終歸還是什麼都沒做。
而沈前對此無法苛責,換位之,若是王筱娟消失了十年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大概也是茫然失措居多吧……
“看見我了。”
丁一怔怔的站在原地,輕聲道,“可還是走了。”
沈前靠了過去,幫拭著臉上越加洶涌的淚水,想了想安道,“也許……也許一樣有著某種苦衷。”
這話其實沈前自己都不太信。
沈前第一次進天境的時候就看見了林巧茵,那時幫著江承夜等人破解陣法,或許還可以解釋為遭了脅迫,不得已而為之。
但這一次,江承夜重傷,鐘離變了尸,沈前和丁一又近在眼前,林巧茵完全有著困的條件。
可對方最后的選擇,卻是強行帶走江承夜,然后一言不發的離開……在丁一的注視下。
沈前由此甚至有了更深的推測。
當初江中軍武那件事,胡大爺只是幫助江承夜把妖鐘離帶進了學校,后來連續發生了多起學生失蹤事件,胡大爺才察覺到不對。
而以江中軍武的等級,若沒有其他助力,鐘離是如何在江中軍武犯下這些罪行,甚至還有余力布置陣法,開啟了一道藏的“門”?
假設當時為軍武教授并通陣法的林巧茵也參與其中,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之前沒人懷疑林巧茵,是無法相信會和拾荒者扯上關系。
而現在,在沈前懷疑背后的真正主謀是巫族的況下,或許可以嘗試著從林巧茵遇見丁一父親之前的經歷去捋一捋,找出林巧茵的機……
看了一眼丁一失魂落魄的模樣,沈前還是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調查真相,應該是武道部和軍武者的責任。
嗡!
在沈前沉的時候,那飄半空的量天秤突然飛了過來,圍繞著沈前不斷轉圈。
沈前這才想起,林巧茵雖然帶走了江承夜,卻把量天秤留在了這里……也不對,他們本來也沒有真正掌控過量天秤,自然不可能把這神帶走。
以沈前如今的眼界,已經能清晰辨認出,這量天秤絕對是星辰級武!
而且,只怕比他兌換到的那名為“天冥”的長戟等階還要高。
江承夜說的很清楚,再結合沈前的,這量天秤若是全力激發,絕對能夠鎮普通王侯。
只是從量天秤目前的表現來看,這種鎮屬于無差別,也會傷害自……當然,沈前確信這一定有辦法解決,只要真正掌控量天秤。
否則無法解釋以前天境尚在的時候,那些獲得許可的仙神是如何在量天秤之下暢行無阻的。
最關鍵的一點,沈前還從澹臺沁口中得知,眼前的這黑灰秤砣,實際上只是神“量天秤”的組部分之一。
需要再加上傳說中的定海神針,以及另外的兩條鎖天神鏈,才能組合真正的量天秤。
單是一個秤砣都有如此威能,沈前不敢想象完整的量天秤又應該是何等神。
他手一招,那似有靈的秤砣頓時落了沈前手中,在與沈前建立神聯系的同時,關于量天秤的一些信息也涌了他的腦海。
“直接就認主了……”
沈前意外又不意外,他已經確認系統應該是和天帝有著某種莫名的聯系,雖然天帝沒有正面承認……
否則系統不可能凝聚出天帝的仙位,也不可能吸納封神榜的能量。
這量天秤之前的主人也是天帝,所以會到吸引并不是無法解釋的事。
不出沈前所料,作為量天秤的掌控者,他并不會到鎮之力的影響。
沈前試著注了一些元力,卻如泥牛海,手中的秤砣毫無靜。
沈前有些失,果然,沒有星力的他本無法催這量天秤,這也是為什麼山海武者本使用不了星辰級武的原因。
簡而言之,就是元力的質量不夠。
或許,突破七重乃至八重忌的元力有可能……沈前思索道。
好在他還有王侯分,雖然實力也差了一點,但催量天秤初步發揮威能應該沒太大問題。
實在不行,沈前還可以直接布置陣法,以的陣法撬量天秤,估計比分的掌控力還要強,但是這種方式只適合提前的伏擊,畢竟布置陣法需要充足的準備……
關于量天秤,應該還有一些,不過此時也不是細細研究的時候,沈前將量天秤直接收了意識空間,抬頭看了一眼,見天境距離徹底崩塌還有點時間,他想了想轉頭對丁一道:
“我大概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你想一起去看看嗎?”
沈前從林巧茵施展的那空間符咒的一些紋路之中認出,那符咒大概率連通著沈前當初從天境逃的那個地方。
當然,沈前對于再次追上江承夜已經不抱什麼期,對方也不可能還傻不拉幾的等在那里。
只是他還負著來自軍武者的探索任務,卻是有必要搞清楚一些事,比如江承夜最后的行蹤。
若是可能,最好抓捕兩個拾荒者的戰將回去差。
“嗯。”丁一聞言,臉恢復了一些生,點頭應了一聲。
正在沈前有些遲疑的時候,丁一卻主把冰涼卻綿的手掌放到了沈前手中。
沈前頓時釋然,一笑之后牽著丁一朝天境深掠去,形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