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知道丹的敏銳,否則丹也不會從一開始就不斷撮合和趙宸了。只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除了趙宸旁人尚未發現過破綻,卻不知丹看出了什麼,讓如此篤定。
韓攸寧不聲道,“丹,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你可知不管有沒有太子,我都會與王爺好好的。”
王采丹冷笑,“男人你沒你想的那般大度。我之前不肯對王爺揭你,不過是顧念與你之間的分。如今我已自顧不暇,你莫要怪我。”
韓攸寧端起茶盞啜了口茶,脧了一眼,“那你說說,你要如何對我不客氣。”
王采丹見鎮定自若,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慌,不由失。
“你就不怕嗎?”
韓攸寧微笑,“王爺他始終都會信我,我為何要怕?”
“但愿我與王爺說時,你還能如此鎮定。”王采丹道。
既然自己注定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
還要讓晉王知道,他一心一意對待的到底是什麼人,此人是否值得他如此不顧一切地寵。
韓攸寧笑笑,若是剛親時,或許會有所顧忌。可如今和趙承淵彼此坦誠相待,的過往趙承淵知道得一清二楚,又什麼好怕的?
韓攸寧道,“我今日讓你進府,想的便是徹底斷了你的念想,免得以后糾纏不清,讓人連個安生日子都過不得。”
抬高了聲音,“葉常,請王爺過來一趟。”
葉常在院子里高聲應道,“好嘞!”
王采丹坐直了子,面張起來。
從小就如此,一直期待著見七皇叔,可每每見了,總是張得要命。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面如常,不出任何異樣來。
希自己在七皇叔心目中比起旁的子有所不同,希七皇叔能因此而欣賞,再心生好。
可惜,沒等到那一日。一切的好隨著韓攸寧的到來戛然而止。
門外傳來丫鬟請安的聲音。
王采丹抬起頭,一道頎長的影落眼簾。
他眉眼間蕭疏冷清,周矜貴,就如遠離塵煙的謫仙,在山巔之上俾睨天下。
誰都不在他眼中。
趙承淵徑直走到韓攸寧邊坐下,王采丹方回過神來,起福禮,“七皇叔。”
趙承淵看都沒看一眼,而是看向韓攸寧問道,“葉常說你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韓攸寧幫他斟上茶水,說道,“是丹,有話要與王爺說。王爺不妨聽一聽,好歹也算自家親戚。”
趙承淵早就看穿小丫頭的伎倆,笑著搖頭,“你啊。”
他再看向王采丹時,眉眼間的和煦便消失不見,那眼神比平日里還要清冽幾分。
“有什麼話,你便說吧。”
王采丹心里一陣酸楚。
不對,他眼中有一人。
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和緩,“七皇叔,在說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讓皇上給我和廖元思賜婚,可是您的主意?”
趙承淵道,“是。”
王采丹看著他問,“為什麼?”
趙承淵淡聲道,“本王做事不求旁人恩,也不怕旁人責怪。你若覺得本王救王家救錯了,本王這便進宮一趟,讓皇上收回旨意,再將王家關回大牢便是。”
王采丹苦笑,“皇叔想救王家,難道只有搭上我的親事這一條路嗎?”
趙承淵:“本王能想到的只有這一條。若是救王家很容易,太后何必來求本王。”
晉王如此解釋,王采丹心里好了一些。
救王家的確不易,王家被困這幾日,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困之法。
王采丹直直看著他,輕聲問,“那為何那人非要是廖元思呢?廖元思出賣了父兄,我們之間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趙承淵無視深的眼神,垂眸喝著茶水,“除了立功的廖家,可有旁人敢在此時娶你?又或者,皇上可能放心旁人來娶你?”
王采丹遲疑了片刻,問道,“七皇叔不敢嗎?去年這個時候,皇上本想給你我賜婚,我嫁與你,皇上定然放心。”
趙承淵從茶盞中抬眼清凌凌地瞥了一眼,“本王不想。”
王采丹不甘心,“七皇叔哪怕將我納府做個妾,尋個院子冷落著,也總比讓我侍奉殺父仇人要強。七皇叔,我與你從小一起長大,你便不能顧念兒時的分嗎?”
“不能。”趙承淵回答得干脆,沒有毫地猶豫,“你雖喊本王一聲皇叔,可實則我們兩府本算不得親戚。若真要如你這般細算,全京城不知多親戚要讓本王來顧念分。”
他看向韓攸寧,“更何況,本王曾答應王妃,要與一生一世一雙人。”
韓攸寧抿笑。
他能如此干凈利落地拒絕旁人,不留一余地,倒是比大多數人要強上許多。
不過王采丹能卑微到這種地步,著實超出的想象。
王采丹被趙承淵這番無的話給刺得心口淋淋的。原來自己苦心經營了十幾年,在他心里竟連一個普通親戚都算不得,更別說比旁人有什麼不同了。
自嘲地苦笑一聲,原來自己這般傻。
涼聲道,“七皇叔想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做到了,可旁人卻不見得能做到。”
趙承淵沉眉問,“你想說什麼?”
王采丹道,“太子還在西涼為王妃尋千年人參,幾個月過去了都未歸來,七皇叔就沒想過,太子和王妃之間的意為何這般重?若沒有兩相悅的分,太子何至于如此?”
趙承淵眸微沉,“有什麼話便直接說,王妃該午休了。”
他言語間已有幾分不耐,王采丹也不再賣關子,“王妃邊有個小丫鬟寶兒,喜歡收集王妃廢棄不用的宣紙,或用來折紙玩,或用來糊窗糊墻,或用來作風箏做燈籠。今年春日里有回我來王府看王妃,遇到寶兒拿著一個風箏要去園子里放。那風箏上的字,便是出自王妃之手。”
看了面如常的韓攸寧一眼,“那字與王妃平日里寫的大不相同,細觀其形,竟和太子的字神似。王妃之前,沒拿著太子的字臨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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