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徹的角度來看，眼前是一片兄友弟恭的景象，一腔父油然而生。

因為沒經歷十月懷胎，或者科學點說，不激素影響，很多男人的父並非天生，而是後天培養出來的,如果方放任丈夫不負起育兒責任，全程獨立育兒，便會得到一個“有點父，但不多”的彼得潘式父親。

兩個流著他脈的小不點頭頭的坐一起，便很能激發帝王不多的父。

“殿下，其實二皇子他也有自己的課業呢,”

郭小儀見狀卻不由心頭髮。

看到活頁本心裡就泛起酸水，姜氏和兒子搗鼓出來的,能是什麼好東西？一來嫉恨,二來疑心顧昭儀借大皇子的手要教壞的晟兒，或者故意在皇帝面前將的晟兒比下去：“你們年歲相約，想來殿下你懂的，二殿下他也不差什麼。”

“三歲小兒學著陶冶，算不得課業，又怎好相互比較。”還是謝徹聽出了郭小儀話裡的酸味，淡淡道。

郭小儀這才噤聲。

知道皇帝喜歡兄弟之間互相友，便不敢再在皇帝面前說些挑撥比較的話,只好轉而推銷起自己的兒子：“晟兒他願意學,都會背《千字文》了,背得特別流暢,也多會寫點。”

原本正在和哥哥說話的謝晟被點到名後，仰起頭呆住了。

周圍的大人全部比他高出許多，他有些不知所措,接著後背被母妃一推,他往前走了一步,迎著父皇帶笑的眼，心臟卻打起來。

因為在這一刻,他居然在想，《千字文》是什麼？

他要背得特別流暢的是什麼？

謝徹：“大皇子也會背《千字文》。這麼說，兄弟間還能互相督促進步，那便先讓晟兒背來聽聽，再昭兒背。”

郭小儀高興壞了，聽過許多母憑子貴的例子，也不求借晟兒重新得寵，只想晟兒聖上重視後，這生母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或許還能肖想一下太后之位。

不僅將謝晟往前推，還擰了他一下。

這一下擰的不用力，毫不疼，在做母親的眼中是鼓勵兒子好好表現，殊不知卻是垮謝晟的最後一稻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他才說了兩句，就覺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來。

謝晟太怕讓母妃失，也怕邊的宮太監再度挨罰。

見謝晟不接著背了，郭小儀笑意凝住，強笑道：“晟兒不必張,照著平時的樣子來便好。”

謝晟又張了張，發現大腦空空，一個字也想不起來。

他回頭想向母妃求救，卻發現母妃沒在看他，而是焦急地暗瞪程嬤嬤，又聽得道：“晟兒平常背得很流暢的，皇上不信可以問問伺候他的宮人，每天天不亮，晟兒的朗朗讀書聲就從書房里傳出來，臣妾聽到時，心裡也欣極了。”

郭小儀著急想向皇上證明，的晟兒是個特別聰明早慧的神，比大皇子機靈。

而知道自己還是讓母妃失了的小團子難閉，垂著頭，側明明就是脈相連的爹娘，他卻像株無枝可依又蔫了唧的野草。

見皇帝不說話，郭小儀還想拉個奴才出來當證人。

“好了好了，你別急上火，”謝徹擺了擺手，有點不解地看向：“晟兒才這般小，學什麼都不著急，你說他會背，朕想著讓孩子表現一番，背瘸了也不打，何必嚇著他？別教得皇子畏首畏尾的，這回背不好，便下回再來。”

郭小儀蒼白著臉認錯。

旁邊的二皇子小臉也是白的。

對此，皇帝他只有一個想：這都什麼事吶！他是來敘天倫，不是來審犯人的！

“那你呢？方才朕說等二皇子背完就由你來背，你可會背？”

謝徹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快樂啃糕點的大兒子。

聽到這問話，二皇子的小臉更慘白了。

昭兒放下手上的糕點，由宮伺候著淨手：“兒子在學新的文章呢，前頭的《千字文》已經不大會背了，二弟應該也是如此，學得太快，娘娘還不曉得，學了後面的丟了前頭的也是時有的，母妃還說兒子狗熊掰棒子呢——兒子想和弟弟一起勤加背誦。”

他悠然自在的言語，很快攪散了一屋子的霾。

聽到大皇子也不會背，郭小儀母子倆臉才稍霽，謝徹卻越發煩了，讓回去自個屋裡待著，周圍也別著一大幫的宮太監，看著煩躁。

待人散得差不多後，謝徹才道：“那你現在學的是哪個文章？背來給朕聽聽。”

還是要考背書啊！

謝晟不擔憂地看向哥哥，結果人一張，比《千字文》更難背，他現在本接不到的《論語》就背出來了。

謝徹閉眼聽兒子背了片刻，才停：“顧昭儀開始給你講《論語》了？”

“母妃說這是預習以後的功課。”

謝徹覺得姜嫻這進度，下一步怕是要預習批折子了。

一聽到預習，二皇子看昭兒的目就越發親近。

原來他們的母妃都會這樣。

“晟兒你看著你哥做什麼？想說便說。”謝徹了他的腦袋，他如何能看不出郭小儀也在催二皇子上進用功，這本是好的，他不想干涉太多，只是同樣的做法，昭兒怎麼就沒這般畏首畏尾？

兩個孩子投緣，能互相照顧，給對方好的影響，倒省了他的擔心。

“大哥，昭儀娘娘說的狗熊掰玉米是什麼意思？”

“就是掰一丟一。”

謝晟恍然大悟，訕訕：“其實我真會背的，只是方才張，忘記了。”

兩個小不點並排坐著吃糕點，玩兒了一會後，謝晟主提出想再試著背一回，得到父皇的點頭允許後，他再次背誦，雖然有點磕，但卻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謝徹便賞了他一套七巧板玩，許諾下回再帶哥哥和他一道玩，他也可以常去碧華宮作客。

除了去建章宮和長樂宮請安外，不怎麼被允許外出的謝晟不免在心中升起期待。

只待他聽見大哥說：“來找我一起練字背書啊！”

謝晟他忽然又不那麼期待了。

離開鐘粹宮後，謝徹才問起昭兒：“你母妃有沒有告訴你，欺君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