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拱手回話，“回王妃，卑職正合殿侍衛劉昌。”

韓攸寧打量著他，高大魁梧，一雙眼睛銳利有神。

能悉氣味的人，都是常在邊行走的，常在邊行走的，便定然是趙承淵安排進宮的。而趙承淵若要安排保護的人，定然是選武功最高最穩妥的。

是霍山！

對，是霍山的氣味！

韓攸寧心底大定，“劉山是吧？”

霍山眼中閃過意外，這是被認出來了！

他出什麼破綻了嗎？

要說王妃認人厲害吧，跟鏢局的鏢師認識那麼久了，就沒認明白過。聽說晉王府的侍衛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怕是在院門口天天守著的，但凡換件裳就不認得了。

要說王妃眼鈍吧，每回他們喬裝都能被識破了。就像前些日子他假扮定國公，騙過了所有人，想到面前混一聲爹聽聽，結果當場就被識破！還有蘇柏，假扮王爺也是被一眼識破。

就很謎。

霍山看了眼在附近往這邊張的小太監，拱手道，“王妃，卑職劉昌。”

“哦，劉昌。”韓攸寧問，“你守在殿前干嘛，怎麼不跟著孩子們護著他們呢！”

霍山道，“卑職職責所在，王妃見諒。皇子他們自有人相護。”

韓攸寧心領神會，六哥邊另有人相護！

若不出意外，定然有葉常和羅平在，最近也時常見蘇柏在府里晃，說不得還有他。

邊走邊問，“他們為何離開正合殿？”

霍山道，“那放竹的小太監往這個方向躲，他們就追著跟來了。這花園小道錯綜復雜，假山花木眾多，人很容易走丟。”

韓攸寧冷笑，“這些假山花木后面，還不知藏了多人。”

六哥一個小孩子，一旦離開大人的視線，輕松就能被抱走了！

二人在花園里轉了一圈，也沒尋到陳衡戈的蹤影，倒是遇到幾波過來查探消息的小太監。

卻說樓。

趙承淵和慶明帝坐在欄桿旁，邊已經空了兩個酒壇子，兩人杯中只剩最后一杯酒。

慶明帝已有些許醉意，這酒，大半由他喝了。

他仰著黑湛湛的星空，神寂寥，“朕真是羨慕你和晉王妃，年夫妻，順風順水地過日子，和和。”

趙承淵道，“皇兄與皇嫂抗力深，又何須羨慕臣弟。”

慶明帝搖頭苦笑，“你不懂。”

一個侍衛上樓稟報，“啟稟皇上，嘉和縣主吃福橘中毒，正合殿了。”

慶明帝目一凜，“太后可安好，旁人可有事？”

侍衛道，“回皇上，太后安然無恙，張大統領已經護送太后回慈寧宮。其他人……”

侍衛看了趙承淵一眼，“卑職來報時，五皇子六皇子和陳七公子不知跑去哪里玩耍了，晉王妃還有珍嬪云嬪都在四尋找。”

趙承淵放下酒杯，臉微沉，“那麼多侍衛和宮人在，孩子怎麼會不見了？”

侍衛猶豫了一下，回話道，“回王爺，昭平縣主中毒，大家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有些混，便沒人注意兩位皇子和陳七公子。”

趙承淵沉眸片刻，抬頭看向慶明帝，“皇兄怎麼看？”

慶明帝泰然自若，“七弟不必過于擔憂，宮里四都是林軍，孩子們不會有事。”

雖兩個皇子不見了，慶明帝倒說不上張。許是他從未將這倆應付皇后得來的孩子放在心上，又或是他當真是對宮中衛頗為自信。

他臉沉了沉，“只是宮宴上能有人下毒，去好好查查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是！”

侍衛躬退下。

趙承淵舉起酒杯，“喝下這杯酒，臣弟便要去尋王妃了。陳衡戈是陳家僅存的脈，子現在定然焦急得很。”

慶明帝無奈搖頭，“你啊……罷了，母后說得對，趙家人都是癡種子。”

趙承淵笑笑，“這點沒錯。不過母后說的趙家人，包不包括父皇？”

慶明帝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森冷，“恐怕是包括的。”

趙承淵笑問，“那皇兄可知，父皇癡的人是誰？臣弟記得父皇四十多歲便是滿頭霜雪，為的又是誰？”

慶明帝瞇起眸子，“你這話若是在母后跟前說，母后恐怕要跟你惱了。”

趙承淵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看來皇兄知道父皇癡心的是誰。”

慶明帝瞇眼看他，眼中盡是審視。

須臾之后，他也將酒杯空了，淡聲道，“酒喝完了，七弟去尋晉王妃吧。”

趙承淵起，見慶明帝坐在那里不，問道，“皇兄不走嗎？”

慶明帝神又恢復落寞，“這個時辰，皇后正是疼痛最厲害的時候，朕再等等吧。”

趙承淵頷首，轉離開。

他剛走到拐彎，便見一個侍衛匆匆而來，差點撞上他。

侍衛連請罪都來不及，便疾步沖到慶明帝面前，跪下驚慌道，“稟皇上，坤寧宮出事了。”

慶明帝霍然起，沒了方才的泰然，厲聲道，“出了何事？”

侍衛回道，“回皇上，有人往坤寧宮里扔竹，恐是驚擾了皇后娘娘。現下，人已經被拿下了。”

慶明帝臉驟變，袍縱一躍下了樓，朝著坤寧宮的方向疾掠而去。

樓里暗藏的數十侍衛，也悄然離去。

趙承淵扶著欄桿看了慶明帝的背影極快地消失在夜幕中，方轉下樓，步履從容。

慶明帝在快要到坤寧宮時，在宮道上遇到太后的輦，輦旁邊跟著的是胡明珠。

慶明帝停了下來施禮。

王太后神焦急，“皇上也聽說了?”

慶明帝道，“今晚不太平，母后還是在宮里呆著為好。”

王太后眉心蹙，“皇后子一向不好，哪得起這個驚嚇，哀家不去看看心里不踏實。”

胡明珠在一旁接腔，“也不知是誰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在坤寧宮撒野。若是驚擾了皇后，只要了他的命可不夠！”

慶明帝臉沉鷙，皇后這個時候正是最難的時候，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相關人等誰也逃不了死罪。

他穿過一花園，坤寧宮便在眼前。

宮門口燈火通明，侍衛林立。

遠遠地，還看到一個小孩子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