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樣的小孩，程大牛也擺不出長輩的架勢，“那，你們小心些。”

“有事隨時說，我們都在邊上。”

蕭昀舒頷首，神一如往常，毫沒有到蕭崇不在的影響。

這般反應，倒是讓程家人安心不。

想來蕭老爺子能放心將孫子單獨留下，蕭小大夫又完全不擔心祖父，肯定是沒什麼危險的。

榆林村人盡可能地灌了一肚子水，神煥發地再次出發。

“蕭大哥，蕭爺爺什麼時候會回來啊？”

程小棠探出個腦袋，不太習慣自己一個人坐在牛車里，覺很沒有安全。

若非確定蕭昀舒對沒有惡意，都懷疑自己是用來牽制程家人的質子，有什麼風吹草第一個遭殃的那種。

蕭昀舒半垂著眼，淡淡道：“很快。”

“哦，蕭大哥趕車累了的話，可以換我來。”程小棠看著趕牛車很簡單的樣子，躍躍試。

沒等蕭昀舒表態，楊智明就過來搶答道：“蕭小大夫，我會趕牛車，以前還幫著鎮上學堂的夫子趕過。”

“棠寶有心是好事，只是這牛車不是人人都會趕，一不留神可是要摔跤的。”

楊氏也湊過來幫腔，臉上滿是關切之，“可不，棠寶可別貪圖好玩，反倒傷了小恩公。”

“小恩公，等下若是累了，隨時讓小明和阿韜來趕車。”

“三蓮那丫頭也行，孩家心細，趕車更穩當。”

“哦。”程小棠乖巧地應了一句，默默放下車簾，隔絕熱到辣眼睛的楊氏姐弟。

牛車里還縈繞著檀香，沒了蕭昀舒，程小棠都不用啃樹皮掩飾，直接兌換出一大塊巧克力，邊啃邊解魯班鎖。

以前只玩過六木頭的原始版，就一個易拆難解的印象。

而蕭崇給的這個，足足有四十八，比什麼十八柱和二十四鎖看起來都復雜。

不過只要里面藏著寶，就是一百零八，程小棠會卯足勁解出來。

試問，誰能拒絕探寶的呢？

然而程小棠低估了大榮朝能工巧匠的實力，拆下十二后就卡住了，在深秋是玩得小臉通紅。

純粹是氣的。

要不，還是拿刀劈了吧。

直到夕西下，程小棠都沒再拆下第十三，而蕭崇也沒有很快回來。

蕭昀舒一路上沒再說過話，該休息休息，該趕車趕車。對于再三湊到跟前表達關心的楊氏姐弟、程文韜及程三蓮，一概視作無。

要不是他早上開過口，程三蓮甚至懷疑娘和舅舅是騙的。

分明就是個啞，還是聾子！

直到村長敲響休息的銅鑼，蕭昀舒才將車簾掀起來，對程小棠出手。

“蕭大哥，借你用。”程小棠將之前用刺梨換來的匕首放上去，一臉鄭重地囑咐，“保護好自己。”

蕭崇不在，蕭昀舒可能就是全場武力值最高的人。

萬一有事，程小棠必須得先顧著家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上寶刀。

蕭昀舒眸中劃過一異，凝視著先前不知被程小棠藏到哪里去的致匕首，沒有拒絕。

隨后出另一只手，淡淡道：“弓箭。”

是了，遠距離殺傷武也得有。

程小棠欣賞地看了一眼蕭昀舒，很謹慎，果然不用心。

“蕭大哥別怕，我爹爹和大哥也很厲害的。”程小棠踩著坐位取下掛著的弓箭，等蕭昀舒背上后，就麻利地翻下牛車。

“上壞人，一定要大喊救命。”

說完，腦袋就被輕輕拍了一下。

程小棠瞪圓了眼睛，不滿道：“不能打頭，會變笨的！”

而全副武裝的蕭昀舒已經轉離開，在程家人言又止的眼神中，不徐不疾地完每天的轉山修行。

謝玲花發愁道：“天快黑了，蕭老爺子還沒回來。”

“沒事，咱們走得慢，蕭老爺子明天也能趕上。”程大牛將牛車卸下來，辛苦的大黃牛。

也不知是說給家里人聽，還是安自己。

“老二家的，給蕭小大夫做碗蛋羹。”程老太取了兩個蛋出來，“避著點人。”

前后都有別的逃荒隊伍，這時候埋灶做飯，跟湊到人面前吧唧沒區別，純屬自找麻煩。

自家人無所謂，剛做了五百個餅子，就著水吃，能抵十天半個月。

但蕭老爺子不在，他們更不能虧待老程家的恩人。在程老太心里，九歲還是個小娃娃，比起說大道理，還是哄著管用。

以拉扯大六個兒的經驗，哄孩子，還是吃的最管用。

李氏手腳麻利，很快就架好鍋燒水，小心地放好蒸碗，再牢牢地蓋上鍋蓋，確保沒有一香氣出去。

蛋羹在平時都是稀罕東西，更不用說現在了。

程文韜昨天本沒吃夠，數著家里的剩的蛋，還以為存起來那幾顆，是為了給自己開小灶。

結果居然便宜了外人！

白日里熱臉冷屁，已經讓程文韜的自尊心到極大的傷害，越想越覺得姓蕭的仗著家里有幾個銅板，就看不起他。

還以為自己多金貴，等蕭老頭死外面了，看他怎麼擺架子！

“阿韜，咱們去撿點柴。”

楊智明余掃到程文韜的臉不對，趕把他拉著往蕭昀舒的反方向走。

楊氏也帶著程三蓮匆匆跟上，走了幾步，回頭要找程三牛一起，就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跑到程有糧家，在幫著人修整騾車。

吃飽了撐著沒事干，要修也該去修蕭家的牛車啊！

“真是靠不住。”楊氏惱怒地瞪了一眼，囑咐道，“三蓮，以后絕不能嫁你爹這樣的男人，知道不？”

程三蓮理所當然地點頭，“娘放心，兒明白的。”

以后可是家小姐，怎麼可能嫁像程家這樣的泥子。

吃一塹，長一智。

上次一家人說小話，被蓬溪村那群人瞄上，遭了大罪。

這次楊智明特意找了一塊連灌木叢都沒有的空地，一眼看到底，確保連只老鼠都藏不住。

“娘，舅舅，咱們不能太上趕著了。”

程文韜黑著臉，跟楊氏抱怨，“我好歹是讀書人，也是要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