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庫乃是玉龍府的家重地,四下重兵防守不說,裡頭更是機關布,為的就是萬一有人突破了第一道防線,裡頭的機關也能置人於死地。
因為裡面的,是絕對不能見到天日的。
但是如今府庫打開,要搬裡頭的金銀,又另當別論,首先第一樣,就是去機關控制室,把庫房的機關全部關閉,否則不知道要死多人。
青墨半弓著子,進去搬箱子。
百萬黃金,可不是說搬完就能搬完的。
這些能進的府庫的,可都是廖青峰的心腹,若非青墨打暈了其中一個,只怕是進不來的。所幸他的易容極好,別說是廖青峰,就算那個被打暈的男子的媽來了,也未必認得出哪個是的親兒子。
一進府庫,那種華萬丈的覺,讓青墨都愣了半晌,這裡的奇珍異寶,比之皇宮的府庫,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問心庵能做得如此規模。
銷金窩,果然是銷金窩。
早前的府庫便闖了不羽山莊的死士,只可惜死士終歸變了死士,誰也沒能活著將賬簿帶出來。
但是帶出了兩個字,門神。
在府庫的正前方,掛著一對門神畫像,想來東西就在後頭。
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因為一切如常,沒有半點差池。裝滿金子的箱子被抬上板車,由軍護送,卻了西山破廟。
這廂馬車剛走,府衙就有人發現了一被服的衙役。沒有外傷,是直接被人擰斷了脖子而死去的。
當然,這人很快被認出來,是府衙役。
廖青峰隨即想到,必定是有人混了府庫,二話不說就去了府庫。果不其然,門神後頭的石壁,空空如也。這心打造的金剛鎖,沒有半點損傷,可見是慣盜去的。
沒有瞧上金銀財帛,卻單單了賬簿,可想而知,定然是朝中黨羽所為。
廖青峰也沒有閑著,賬簿事關重大,太子得知必定會要了自己的命,可是一旦落在皇帝手裡,自己同樣沒命。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飛鴿傳書東都,及時通知太子爺早作防範,何況太子蕭東乾等著那一日,也不是朝夕之念。
由此看來,西山破廟,也定然是個局。
賬簿到手了,何書也就沒有那麼重要,如今最重要的,大抵就是出城。
廖青峰一聲低喝,「來人,關閉城門,從今日起,不許放過一人,不許放一人。」想了想,又朝著後的奴才道,「對了,海大人和上大人去哪兒了?」
家奴忙通稟,「海大人和上大人說是出去走走,如今還沒回來。」
若是太子得知賬簿被盜,勢必會宮,那麼,上家自然是首當其衝的。
上致遠,可是丞相之子!
決不能走!
廖青峰怒然,「來人,去追!無論如何,要把他們帶回來。生要見人死要見!」
府衙兵大批出,整個玉龍府忽然陷莫名的張之中,四下瀰漫著腥和殺戮的氣息。彷彿這個天,要變了!
老百姓閉門不出,軍挨家挨戶的搜捕,按照廖青峰的猜測,海潤與上致遠此刻離開,跟賬簿之事不得干係。但是時間迫,他們與盜徒興許還來不及會面,所以應該沒能走得出城門。
自從何書出事,城門口戒備森嚴,海潤又是面孔,他與上致遠都是文弱書生,想要出城,難比登天。
但不管他們手中有沒有賬簿,有沒有關係,抓住上致遠總是沒錯的。
賬簿一丟,太子必反,上致遠就是廖青峰最後的護符。
是的,最後的護符。
站在遠的小土坡上,青墨隨手便將手中的一樣東西丟還素,「喏,這東西還你。」
素得意的端坐馬背,「我就說嘛,師父這個肯定是好東西,瞧,啥都能開。簡直是萬能的,將來你們羽山莊窮困潦倒,還能靠著我這東西,劫富濟貧。」
青墨蹙眉,「你可以落草為寇了,就趁現在。」
「你冷嘲熱諷,以為我聽不出來嗎?」素嗤鼻。
他點頭,口吻平靜如常,「聽得出來還有救。」
「你!」素剛要開罵,卻聽得旁的上靖羽道,「素,你對何書……」
素瞧一眼與重錫共乘一匹馬的上靖羽,「那幺蛾子,如果不廢了他,都對不起他祖宗。你放心好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對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下殺手的。」
上靖羽蹙眉,扭頭看一眼後的重錫,但見他角微揚,帶著幾分似笑非笑,「你笑什麼?」
「沒什麼,海先生和你弟弟,估著也該等著了,我們走吧!」他低眉,眼眸若聚了漫天華,只為一人溫暖。
點頭,「好。」
重錫看了青墨與素一眼,「城門估計關了,我們從側門出去,那兒早已置辦妥當。海潤和上致遠,就給你們了。」
音落,他已帶著上靖羽策馬而去。
素撇撇,「看他那樣子,好像很嫌我們礙手礙腳似的。」
青墨睨了一眼,「是嫌你!」
語罷,勒馬韁,快速離開。
素咬牙,「你們主僕兩個最沒良心,都是一個德行!姑跟著你們吃力不討好,我不跟著你們了!」
青墨迎風回頭,「你留下,我帶先生和遠爺回去。」
聞言,素只將牙咬得咯咯作響,奈何的武功絕然不敵青墨,何況現在是非常時候。別的不懂,生死關口,還是明白的!
可誰說這張是毒舌?遇見前面那個冷麵,不說則已,一說話能把人生生噎死。
分開兩撥,免得引起注意,這是對的。
賬簿在重錫上,他和上靖羽輕裝簡行,可以當做尋常夫妻,也免了不麻煩。而青墨則帶著訴狀箱子,與素一道護送海潤和上致遠,去羽山莊的蔽之躲一躲。
東都橫豎是回不去的,如今也只能事急從權。
側門的守衛早在廖青峰察覺之前,就已經被青墨換上了羽山莊的人,所等著的便是這個機會。
廖青峰只知守著城門,卻不知查驗自己的手底下,到底多人早已不是本來的面目。
策馬狂奔,上靖羽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香葉鎮,不著急。」他低眉一笑,風過鬢間,起兩鬢散發,與他年輕俊彥的面龐。他的呼吸,就撲在的耳畔。
嫣然,「就不怕被追上嗎?廖青峰可不是傻子,能第一反應封城,就已經很了不得了。比之養尊優的工部尚書,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非如此,太子怎麼肯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保管?」重錫將圈在自己的懷裡,策馬直奔香葉鎮,「只不過現在,誰都無力更改這局面。」
「東都會怎樣?」問。
「擔心你爹?」他一笑。
不語,這不是廢話嗎?
「放心吧,狡兔還有三窟,何況你爹!」他似是而非的回答,「只不過你沒發現,一直跟著你的那個男子,不見了?」
「你說的是把我從雁難歸帶出來的李毅?」蹙眉。
當時跑了,自然不會知道千寂與年世重的談話,也不知道李毅便是年世重。
想了想,他忽然又反悔,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何況年世重已經回東都大展手,也就沒必要再告訴。
下,看見他眉心的硃砂,如一般的艷烈。下意識的握了他勒著馬韁的手,他隨即勒馬,「怎麼?胳膊上的傷又疼了?」
搖頭,半低下頭,「你什麼都知道?」
他曬笑,「什麼都不知道,還敢把你捨出去,我莫非瘋了不?」
一怔,以手肘抵了他的口一下,「會哄我。」
「不是哄,而是……」他猶豫了一下,指尖平的眉心,「我希有朝一日,不管我在不在你邊,你都有足夠的能力,應付邊的一切。」
因為阿靖,總有一天,你要學會一個人承擔。而我現在所能給你的,只是讓你慢慢取代我所擁有的一切。
蹙眉,他一手鬆了馬韁,圈住的腰肢,將下顎抵在的肩頭,有些疼。也不知是心裡疼,還是肩膀疼,反正就是覺得疼。
疼得鼻子有些泛酸,嗓子里的哽咽。
「爺,你會離開我嗎?」問,「就跟以前那樣,放開我的手,再也沒有回來。」
他的臉著的臉,而後將在的臉上,略帶沙啞的嗓音帶著難以拒絕的魅,「除了死亡,沒人能把我們分開。我——怎麼捨得放開你的手。」
心頭咯噔一聲,忽然覺得害怕,一種莫名的害怕,有寒氣從腳底心迅速竄起,直勾勾的竄心臟。子,駭然抖了抖,「我們都會好好的,我們還要白頭偕老。你說,是不是?」
他笑著,「怎麼突然就冷了。是,我們會白頭偕老,會舉案齊眉。我還想嘗一嘗你給我做的菜,到時候……」
「再難吃也得往下咽。」接過話茬,想要拂去心頭的微涼。
「這幾日跟著素,是不是沒吃好?」他道,轉了話題,「去香葉鎮,好好的吃一頓,睡一晚。」
猶豫,「可廖青峰會趕上我們。」
他的手,溫的過蹙的眉心,「凡事有我。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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