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靖羽眉睫微揚，「什麼？」

素言想了想，緩步走進門來，「小姐家中，可有人來自北昭？」

「沒有。」上靖羽搖頭，「怎麼了？」抬頭著站在案上嘰嘰咕咕的七彩雀鳥，跟著笑了笑，「你慢慢找，總歸能找到的。」

聞言，素言輕嘆一聲，「但願吧！」

「對了，你這鳥有毒，為何你……還養著它？」上靖羽問。

素言道，「這不是普通的鳥兒，這是追魂鳥，是——」猶豫了一下，見著芙蕖進來，便轉了話鋒，「我們生來就不怕這鳥，與其毒素相生相剋。若是我主人在，還能與鳥互通心靈，能識其鳥語。」

「這倒是奇了怪了，人與鳥還能對上話？」不信。

「你別不信，我娘說，主人確實能與追魂鳥對話。」素言撇撇，「可惜，我沒見過，你也見不到。」

上靖羽也不與其爭辯，只是淡淡的笑著，著案上蹲下子的七彩雀鳥，「看樣子它更喜歡待在我這裏。」

素言道，「小東西喜新厭舊，喜歡上小姐了。許是小姐生得俏，這東西八也是個犢子。」

這話一出口，上靖羽噗嗤笑出聲來，卻也沒做計較。

天亮之後，上靖羽去了一趟食為天。

大軍離開這麼久，也該有消息了吧！

只是去了食為天，上靖羽才知道，素回來了，如今就在東都城，也不知在哪兒貓著呢！素慣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唯獨怕了蕭東離，敬上靖羽。

如今躲了起來，事便不太好辦了。

食為天的雅閣，上靖羽眉頭微蹙，「湯伯，你能找到素嗎？」

湯伯略帶為難，「我只能說儘力。」

「羽山莊的勢力，還找不到一個人？」上靖羽不解。

「倒不是如此。」湯伯輕嘆，「小姐也是知道的，素姑娘以往都跟著公子，所以羽山莊的探子部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由此來避開羽山莊的人，那可謂是輕而易舉之事。如今東都城看似太平，實則人心惶惶。」

「邊關戰事未卜，城中百姓自然無法安心。若要重新調羽山莊的暗樁，只怕會驚一些不必要驚的人，時機不。」

上靖羽點頭，「素是羽山莊出去的，對我們自然是極為悉，要想避開我們倒也不是難事。但是湯伯，務必加派人手暗自調查。素再小心，也有走了黑道的時候。」

「明白！」湯伯頷首，「這方面，我去安排。」

「越快越好！」上靖羽補充一句。

眼見著湯伯出去了，素言和芙蕖才走進門來。

「小姐，出什麼事了？」芙蕖問。

上靖羽嫣然輕笑，「無妨，只是想聽聽邊關的靜。如今大軍到了幽州城，想必很快就會跟北昭戰。」

定睛去看芙蕖臉上一瞬即變的表，芙蕖的心裏，也是擔心著傅鴻的吧！

芙蕖不語，站在一旁半垂著頭，儼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素言道，「跟北昭開戰？」

「你不知道？」上靖羽蹙眉，心頭一想，也對，素言確實不知道這些事。

「不知道。」素言搖頭，「北昭領軍的是誰？」

上靖羽想了想，「好似什麼風裏花的。」

「族長？」素言愕然，一臉的錯愕，「族長親自上戰場了？那小姐所擔心的人，是不是也上了戰場？」

「是。」上靖羽笑得微涼，眼底帶著些許擔慮，將視線投向窗外，微落在臉上，盪開煙波般朦朧的迷離。

的爺，上了戰場。

「族長好生厲害。」素言道，「我險些出不來，差點被族長抓回去。」

「你認識風裏花？」上靖羽問。

素言點頭，「風裏花是聖一族最年輕有為的族長，武藝超群，心喜怒無常，平素誰也不敢跟族長說一個不字。但族長只對主人沒辦法！」

上靖羽笑了笑，「那你主人到底是誰？」

聞言，素言搖頭，「不能說。」

一笑，隨了素言的意，也不多問。

如今，只希能儘快找到素，免得素闖出禍來。

殊不知打從上靖羽走進食為天，對麵茶樓里便有個戴斗笠的青人起離開，旁那幾個聒噪的食客還在嘀咕著當日有關於上靖羽宮的事。

一個個說得格外難聽，卻也只是小心的說著，免得教人聽見，惹下禍端。

管不住，自然是要闖禍的。

聽說那日貴妃傳召相府嫡宮。

聽說那日相府嫡是走著回去的。

有宮中老人流傳，說是相府嫡了辱，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二皇子蕭東銘。宮裏的人，閑來無事便喜歡嚼舌頭，說著說著事就變了味。

但空來風不無原因，有人當笑話，有人當了真。

青斗笠之人站在二王府門前，默不作聲的給門口守衛一張紙條，便匆匆策馬而去。守衛不明就裏，但還是將紙條遞呈了二皇子蕭東銘。

紙條上，絹繡的字跡，分明是上靖羽的筆跡。

只見上頭寫著，今日未時，西郊城隍廟見。

上靖羽從未邀約過蕭東銘，蕭東銘自然會覺得古怪，然則派人去問了相府的門衛。相府門口的守衛道，小姐一早就出去了，尚未轉回。

因此，蕭東銘想著，大概是上靖羽無疑。

是想打探蕭東離的消息？

畢竟大軍出發，上是絕對不會把消息告訴上靖羽的，而上靖羽想要得知準確的大軍消息，就必須通過宮裏或者他！

風烈已經回來，見著蕭東銘出門，急忙跟上，「二爺，外頭不太平。」

蕭東銘想了想，便道，「若我申時未歸，命人包圍西郊城隍廟。」

「是！」風烈頷首。

若是上靖羽有心找他，他豈能帶人過去，上靖羽的子，蕭東銘也不是第一次領教了。

目送蕭東銘遠去的背影，風烈一轉便看見佇立門口的辰宿，「你怎麼在這？」

辰宿扯了，笑得涼薄，「他去了哪兒？」

「你可以自己去問。」風烈越過他，抬步往裏頭走去。

「他的心已經越走越遠了，是不是？」辰宿突然開口。

風烈一怔，回眸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這就要問你自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辰宿蹙眉，那一副眸若含春，面若桃李的姿態，真可謂我見猶憐。

只可惜落在風烈眼裏，直教他脊背發涼，不由自主的退開幾步遠，「你可別這般瞧著我，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說這話，用心何在？」辰宿上前。

風烈抱劍在，「無他，隨口一說罷了！」

「哼，隨口一說都能說得這般意味深長，想必你知道得不。」辰宿步步近。

「有事找二爺，你們的事，又不歸我管。」風烈掉頭就走。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段時間去做什麼了。」辰宿低冷的開口。

腳步駭然頓住，風烈眸微斂，子稍稍僵直。想了想，他還是抬步往前走，後卻傳來辰宿測測的骨之音，「你們想對付三皇子，所以就去找當年給余昭儀接生的穩婆，還有三皇子的..母。」

風烈冷笑，握了手中的劍，冷然轉看他，「你想說什麼？」

辰宿蓮步上前，容如花，「皇室脈不容混淆，只要證明三皇子並非皇上所出，三皇子必死無疑。」

「笑話，都說是三皇子了，那肯定是皇上所生。」風烈道，「你這有事沒事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好生收拾自己。改明兒新皇妃府，你怕是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語罷，風烈頭也不回的離開。

辰宿站在那裏，眸微沉，面素白。他只是定定的著風烈離去的方向，繼而扭頭盯著書房的位置。

蕭東銘策馬狂奔，朝著西郊城隍廟而去。

西郊城隍廟本就是一座廢棄的廟宇，倒也格外的清靜，外頭枯死的老樹上，還三三兩兩的掛著不祈符，紅的黃的皆寫著字。

翻下馬，蕭東銘警覺的環顧四周。

「阿靖？」他低低的喊了一聲，踩著地上的荒草，緩步朝著主殿走去。

站在院中，他看見主殿的城隍爺佛龕下頭，有個恭敬下跪的影。那衫服飾，素清淺，裾上綉著顯而易見的纏枝薔薇，那是上靖羽最喜歡的花。

見狀，蕭東銘才算放下心來，快步朝著門走去，「阿靖，你找我？」

「二爺來得倒也及時。」這是上靖羽的聲音，只是沒有轉，照舊跪在那裏又磕了一個頭。

「收到你的信，我自然是馬不停蹄的趕來。」蕭東銘上前一步，「阿靖，為何要約在這裏。若你想見我，我可以去相府。」

淡然一笑，若是去了相府，我怕是見不著你了。

這話一出，蕭東銘瞬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殿有一淡淡的香氣，剛進門時倒也不曾察覺，但是站在殿久了，這香氣便越漸濃郁。腦子有些暈，視線也開始模糊。

「怎麼——怎麼回事？」蕭東銘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站不穩，撲通跌跪在地，「你、你不是阿靖！」

「那二皇子覺得我是誰？」幽然轉。

可惜蕭東銘眼前一黑，已經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