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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盡春回,十里錦繡》 第三卷:君胡不歸 第304章 城頭相送罷,一去萬餘里

「姐姐既然問了,致遠自然不能瞞著你。北昭大軍囂著,想讓姐姐前往北昭和親,所以——姐夫決定讓你馬上回東都,回丞相府。有爹在,多能替你拿個主意。」上致遠深吸一口氣,才輕輕的說出口。

不說上能一手遮天,至不會讓旁人來。就算下決定,也不會拿命開玩笑。有上在,蕭東離還是放心的。

而上靖羽,就算現在跑了,可天下之大,能逃得了哪兒去?

門外,素言的指尖輕輕絞著角,似乎明白了什麼,「小姐,趕走吧。」

靖羽點了頭,「我知道了,致遠你去準備,我馬上收拾東西。」

致遠轉就往門外走,「姐姐快些,天黑了,我們趕走,許是在夤夜之前還能找著住所。」想了想,又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對了,這封信是將軍讓青墨帶來的,說是要給芙蕖,還姐姐妥善保管。」

「芙蕖?」上靖羽咬,「放心吧,我會親手到芙蕖手中。」

「如此,我就放心了。」上致遠這才快步走出門去。

「素言,你有話說?」上靖羽一早就看出素言的言又止。

素言點了頭,確信外頭無人,這才上前道,「小姐,只怕是族長盯上你了。早前郡主對你下藥,你昏迷不醒,族長就已經跟姑爺過手了。」

靖羽一怔,「然後呢?」

「族長素來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然則他當時好似輸給了姑爺,這才離開。沒想到現在會傳來這樣的消息,勢必跟族長不了關係。」素言深吸一口氣,「族長勢在必得,所以小姐定然要提高警惕才是。」

靖羽的真實份是切不可輕易暴的,否則將後患無窮。

北昭與大朔戰多年,很大程度上確實是因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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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心理準備。」打從素言坦白了份開始,上靖羽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很多時候,不是人找事,而是事找人。

這都是無可避免的。

就像蕭東離說的,躲避不是辦法,唯有面對。

不邁過這個坎,你永遠都只能陷在深淵裡無法自拔。

收拾細的時候,上靖羽想起了案上的那封信,這封信無論如何都必須到傅鴻的手裡。心頭想著,傅鴻有書信帶回,想必芙蕖會很高興。

自己出來的時日不短了,那芙蕖的肚子也該有了靜。

但願小傢伙穩穩的,沒擾了芙蕖的平靜。

也但願芙蕖能看在往日的面上,能了心腸。

上天,有好生之德!

這一次,蕭玥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橫豎留在幽州也是丟人現眼的事,有那麼漆黑的一筆留在幽州,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

流盈二話不說收拾行禮,「郡主放心,等回去東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蕭玥愣愣的坐在床沿,自從灌了子尿,可是一口飯都沒吃,一口水都沒喝。話說,誰還能吃得下喝得下。

一想起那東西,只覺得渾尿味,整個人都不自在,何況是吃東西。

懨懨的,蕭玥問,「流盈,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討厭?」

「郡主說的哪裡話。流盈從小跟著郡主,郡主什麼脾氣,旁人不知道,奴婢卻是知道的。郡主刀子豆腐心,為人善良,子直爽,沒什麼不好的。」流盈笑道,「郡主別想太過,趕走吧!」

蕭玥起,面微白,氣甚是不好,「你就會哄我。」邊走邊道,「我知道,自己的脾氣有多壞。離哥哥說得對,走出甘州,離開了父王,我什麼都不是。就算把我丟在天橋下要飯,約莫也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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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盈一怔,心中暗忖,郡主似乎深打擊,否則子怎的一下子扭轉了這麼多?敢子尿,不但能祛邪消毒,還能讓人換了心腸?

但是蕭玥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模樣,反倒讓流盈擔心。

「郡主若是不開心,可以打奴婢一頓,罵奴婢一頓,就跟以前一樣,奴婢絕無怨言。」流盈跟著蕭玥。

蕭玥頓住腳步,定定的著站在門口焦灼等待的上致遠,「我打你作甚,這事是我錯了。如果不是我跑出去,就不會遇見圖謀不軌之人。我險些害了上靖羽,差點被人當刀子使。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此生都不會安心。所幸沒有出什麼事,否則他們該恨死我了。」

他們?

流盈蹙眉。

除了三皇子,還有誰?

隨著蕭玥的視線去,流盈暗自笑,上公子似乎也是不錯的人選。

翩翩年郎,學識廣博,又是個儒雅的書生,這一的書卷氣,剛好能磨一磨郡主上的暴脾氣。

心頭這樣希冀,但到底有沒有緣分,還是要看天意。

致遠與上靖羽同乘一輛車,蕭玥主僕則是另一輛。素言坐在車前,小心的環顧四周,已然謹慎到了極點。

車子安安穩穩的到了城門口,青墨已經等在那裡。

「青墨。」上靖羽開車窗簾子。

「適逢戰,此去東都路途遙遠,路上不太平,諸位小心一些。」青墨輕嘆,「這些隨扈都是卑職親自帶出來的,必定會竭盡全力護送諸位抵達東都。」

靖羽點了頭,將一封信遞了出去,「煩勞把這個將軍,務必請他親自過目。」頓了頓,視線繞著青墨環視了一圈,眼神漸漸的黯淡下去。

他——沒來?

青墨小心的接過信件,收袖中,「小姐放心,卑職一定會親自送到將軍的手中。另外——」他眉睫微垂,似明白了上靖羽的眸中之意,「三爺不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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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來?

靖羽艱的扯了,想出一笑,卻最終笑得比哭還難看,「昨兒還說今天來看我——」轉念又道,「他慣來見不得這樣離別的場面,不來也是正常的。」

就好比他出征,料定了爹會阻沒打算讓來相送一場。

蕭東離看似溫潤,心深,還是難免迂腐。骨子裡那驕傲與清貴,讓他不忍直面這樣的場景。

又或者,怕會哭,會難

若難,他必更難

素言坐在前頭,回眸瞧了青墨一眼,突然笑道,「改明兒回東都,你會來看我嗎?」

青墨一怔,對著想笑來著,可這容臉習慣了僵冷,無論怎麼做,始終都揚不起角。到了最後,他也只能作罷。對著素言長長吐出一口氣,「三爺在哪,我便在哪。」

「你放心,那件事我會保。」素言挑眉,一子戲之意。

青墨蹙眉,臉不是太好。想了想便道,「你若不能守口如瓶,我也必然有法子應付,你自然威脅不到我。」

素言撇撇,「開個玩笑都不行,無趣。」

靖羽深吸一口氣,「那便——走吧!」

語罷,羽睫微垂,終歸放下了簾子。

馬車搖搖晃晃的出了城門,一行人兩輛馬車,七八個隨扈左右相隨。

青墨站在那裡,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繼而扭頭著站在城門之上的蕭東離。他其實一直都在,只是沒有出來罷了!

他知道,在找他。

可是阿靖,若是相見相離,教我如何捨得讓你難過?

既然不舍,還不如不見。

清淺的吐出一口氣,掌中的大紅蓋頭。猶記得那一日,相送大軍出行,那一曲離別之音,伴他魂牽夢縈,永生不休。

端坐牆頭,白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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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膝蜷著,整個人坐在上頭,看似搖搖墜。

深沉,塤聲幽然,傳去數遠。淡淡的殤,在夜裡慢慢溢開。塤聲低沉悠揚,他知道會聽見,可他也知道,此去不能回頭。

所以,不會回頭。

馬車,上靖羽圈紅了雙眸,車窗外頭傳來低沉的塤聲,那是屬於他的告別。

爺,今日的離別,只為來日的再相聚。

來日相逢,你許我千金之諾,我許你執手之約。我會等著你來娶我,說好的八抬大轎,一個人抬轎,我都不會嫁給你。

致遠瞧了一眼,張了張,終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城門相送罷,夜幕掩車馬。

一去萬餘里,日日復相思。

靖羽一路上,始終沒有說話,原還想著與他同生共死,可是現在,卻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逃兵。留下他一人,面對著數十萬敵軍,面對著生死難料的戰火連天。可是轉念一想,若不走,他又何以心安。

只是不曾知道,離開的那一夜,蕭東離在幽州的城門之上,一個人坐了天亮。

黎明的晨曦,落在他上,散不去上冰涼,再也暖不心底涼薄。

「三爺,回去吧!」青墨上前。

蕭東離深吸一口氣,也不說話,轉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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