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件事過去了也就算了,陸竽沒放心上。好巧不巧,上次期末考試,和方巧宜在同一個考場,坐在方巧宜前面。
高一下學期的期末考試績作為分班的衡量標準,所有學生都非常在意,其中自然包括方巧宜。
考數學時,臨到最後十五分鐘,方巧宜避開監考老師的視線,拿手裏的筆了下陸竽的後背,前傾上,飛快地說:「選擇題后三道,答案給我說一下。還有倒數第二道大題第三小問,給我看一眼。」
在考場上作弊,無論是幫人作弊還是自己作弊,被發現後果都非常嚴重。陸竽裝作沒聽見的話。
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第一排的學生站起來收這一列的答題卡。
方巧宜了自己的答題卡后,瞧見陸竽站起來收拾筆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語氣涼颼颼道:「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人,你給我等著!」
陸竽拿當空氣,看都沒看一眼,拿上東西就離開了考場。
方巧宜看著遠去的背影,氣急敗壞,恨不得衝上去撕了。
陸竽很多時候只是懶得跟人計較,不想白白浪費時間和力,但絕不是弱可欺的人。想著,期末考試過後,重新分班,不會和方巧宜再有集,多一事不如一事,便沒有跟理論。
誰能想到,升上高二,兩人該死的有緣分,被分到一個班裏。
一個暑假過去,方巧宜顯然還惦記著期末考試那點事,逮住機會便給絆上一腳,想讓當眾出醜。
「就因為這點小事?」顧承聽三兩言語代完,很是不屑地嗤了一聲。
他簡直無法理解生的腦迴路,或者說,不能理解方巧宜那種斤斤計較、小肚腸的生腦子裏都在想什麼。
陸竽一聳肩,無奈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哪裏得罪了。」
「這人不純純的神經病嗎?以為學校是宮斗劇的舞臺呢。」顧承歪著子,挑起眼簾打量著江淮寧前面的生,越看越不順眼。
陸竽捂笑了一聲。
江淮寧離得近,依稀聽了一耳朵生間的小恩怨,心底微微發笑。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后桌傳來聲音,他想了想,往後靠,後背抵在陸竽課桌邊緣,微側頭,輕聲說了一句:「同學,幫我撿一下筆,在你凳子底下。」
陸竽微微一愣。
江淮寧是在跟說話嗎?
沒聽到回應,江淮寧扭過頭去,跟錯愕的眼神對上,他笑了一下,低聲提示:「你剛剛,把我的筆撞掉了。」
撞到他課桌的那一下,桌面一支中筆滾了下去,只剩禿禿的筆帽。他低頭在地上找了一圈,發現落在了陸竽凳子下面,他夠不著。
陸竽和顧承一直在說話,他就沒好意思出聲打斷,靜靜等他們說完了,他才趁著空當讓幫個小忙。
陸竽怔怔地低下頭,一支黑的筆躺在腳邊,差一點就要被踩到。
連忙彎腰撿起來,語氣激地說:「忘了跟你說,剛才謝謝你啊。」
「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在意。」江淮寧微微笑著回道。
陸竽抿,也笑了一下,將手裏的筆遞過去,哪知遞筆的過程中突然抬眸,就瞧見班主任的目直勾勾地向,估計是他們這一片的說話聲有點大。
才因為遲到被批評,陸竽心裏怵得慌,頭往下低,飛快將筆塞進江淮寧手中。
江淮寧:「……」
怎麼說呢,有那麼一瞬,他能覺到尖銳的東西從臉上劃過去,大概是細細的筆尖。
「叮鈴鈴——」
第一節晚自習結束的鈴聲打響了,班裏的同學還剩後面三排沒做自我介紹。杜一剛背著手站上講臺,讓大家先休息,下節自習課繼續。
他一走出教室,班裏的氣氛就沸騰起來。
「老江,你臉上這畫的什麼,扮鬼呢,哈哈哈哈。」江淮寧的同桌沈歡,一轉頭看見他臉上那一道長長的黑線,笑得猛拍桌子。
他的話引得周圍的同學紛紛投來視線,一時間,笑聲此起彼伏。
陸竽被這魔的笑聲驚到,倏地坐直了子,可江淮寧背朝著,什麼也看不見。直覺告訴,可能是的失誤造的。
「江淮寧……」陸竽鼓起勇氣,弱弱地了他一聲。
江淮寧隨口應了一句「幹嘛」,低頭在屜的書包里找紙巾,鼓搗一會兒,終於翻出一包手帕紙。他出一張紙巾,側過子,被畫了一道黑線的側臉正對著陸竽。
陸竽一瞬傻眼了,隨後沒忍住笑了一聲,笑完自知不對,忙不迭向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會兒班主任正盯著呢,哪敢看,埋著頭隨手一遞,誰知筆尖剛好朝向江淮寧的臉……
「真對不起,我沒注意看。」陸竽想想,又一次道歉。
江淮寧沒說什麼,盯著生想笑又憋住笑的樣子,自己倒先忍不住笑了:「算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拿紙巾蹭了蹭臉,墨水留存時間久了,本不掉。
陸竽小聲提醒:「可能需要紙巾……」沒有紙巾。
「沒事,我去洗洗。」
江淮寧起挪開凳子,出了教室,用廁所外邊的水龍頭沖洗,很快臉上帶著水珠回來,一路上不生盯著他看,或明目張膽,或小心翼翼。
豈止啊,走廊上好些別的班的生匆匆瞥一眼,因為被他白皙清俊的面容驚艷到,在八班教室後門徘徊,地瞄上一眼。
陸竽都能覺到,好幾道視線掃向他們這邊。
抬眸看了一眼,江淮寧坐在位子上,因為察覺到那些視線,他下意識往門外看,一邊抬手臉上的水珠,一邊問沈歡:「臉上還有墨水嗎?」
他的眼睫好長,濃又卷翹。隨意一瞥后,陸竽心裏第一時間劃過這句話。m.
沈歡看一眼,笑笑:「沒了。」
江淮寧將打的紙巾團,丟在屜邊。
沈歡兩敞開側著坐,一手搭在自己桌面,另一隻手搭在顧承桌面,不無慨地說:「沒想到咱們這麼有緣分,一個班啊。」
他這話是對顧承說的。昨天他們還是萍水相逢的球友呢,今天就了同班同學,而且是距離頗為親近的前後桌。
顧承勾一笑,應道:「是巧的。」
沈歡子開朗、跳,還帶著幽默,非常好相,跟誰都能很快為朋友。顧承一搭腔,他就來了興緻,跟他攀談起來。
顧承一邊應和著他的話,一邊留意前面。
眼見方巧宜跟一個生說說笑笑進了教室,在位子上坐下,顧承止了話茬,面上劃過一抹冰冷。
他桌面上沒東西,隨手拿了陸竽桌上一支筆,朝方巧宜砸去。
不偏不倚,正中生的後腦勺。
方巧宜一手捂著後腦,猛地一扭,面不悅道:「誰啊——」
------題外話------
江淮寧:老婆在我臉上畫……
顧承:別瞎!!!!!!滾!!!!!
陸竽:【不是故意的.jpg】
沈歡:嘿嘿嘿嘿嘿嘿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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