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萬大軍在邊關駐紮了三天,就準備啟程回京城。
這次大軍出征,雖然波折頗多,一度差點死在草原上,好在最後化險為夷。而且三路大軍出征,功的剿滅了西戎部族,西戎王的頭顱也被永和帝親自砍下來。
可以說,這場戰爭之後,未來二三十年邊關都不會有大規模的戰爭發。
戰事結束,大軍回京。為後勤總管的宋子期繼續留在邊關也就沒了意義,所以宋子期會跟隨大軍一起回京。
離著回京還有一天的時間。
宋子期趁著這個時間,來到宋安然租住的宅子里。
宋安然率先說道:「父親,大軍啟程回京的事,兒已經知道了。兒是和父親一起走,還是推遲幾天再走?」
宋子期說道:「和我一起走,就扮作小廝。讓你推遲幾天走,我不放心。」
宋安然抿一笑,「父親有什麼不放心的。有白一,有馮三,兒的安全沒問題。」
宋子期留意到宋安然眉梢眼角的笑意,試探問道:「見過宓了?」
宋安然心頭大囧,面上卻不聲的說道:「父親,兒在和你討論回京的事。」
宋子期笑道:「對啊,我是和你討論回京的事。回到京城后,要是宓還活著的話,就該將你們的婚期定下來。等到明年開春,你就要嫁給宓為妻。你說,我們現在討論宓,和回京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宋安然尷尬一笑,「父親,我們不談論宓,好不好?」
宋子期瞭然一笑,「果然是和宓見過了。前幾天見面,開口就問宓的下落。這次見面,卻對宓避而不談。安然,你這是蓋彌彰,自欺欺人。」
宋安然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瞞父親,兒的確和宓見過了。」
宋子期挑眉,「大牢里的陳思齊如今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提筆寫字,這件事也是宓乾的吧。」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什麼都瞞不過父親的火眼金睛。宓知道兒為林默的遭遇不平,所以特意帶兒去大牢里見陳思齊。
陳思齊威脅兒,說如果兒不想辦法放他出去,他就污衊父親是白蓮教的同謀。陳思齊這人罪惡滔天,死不足惜。
只是讓他說不出話,寫不了字,沒直接殺了他,已經算是手下留。」
宋子期暗暗點頭,說道:「陳思齊這個人的確不能多留,留著就是禍害。不過陛下點名要留下他的命,在案子沒了結之前,暫時不讓他說話,也是一個辦法。」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見過霍大夫了嗎?陛下的怎麼樣?」
宋子期眼一瞪,顯得很嚴肅。
宋安然面坦然,並不瞞自己對永和帝的況很好奇。
宋子期沉著臉說道:「有些事,你心裡頭清楚就行了,別問出口。」
這麼嚴重嗎?
宋安然低聲音問道:「父親,難道陛下真的快不行了嗎?」
「胡說八道。有霍大夫在,陛下的傷勢遲早會好。」
宋安然卻不相信這話,「既然陛下的遲早能好,父親為何一臉凝重。」
宋子期暗嘆一聲,悄聲對宋安然說道:「出京之前,陛下的就沒有調養好。後來又在草原上吃了那麼多苦,就算有太醫跟著,虧空得也極為厲害。
陛下畢竟是幾十歲的老人了,霍大夫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就算將傷勢養好了,陛下也只剩下幾年的壽數。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傳第三個人的耳中,就連宓,你也不能告訴他。」
「父親放心,兒知道輕重,兒不會在外面說的。」
宋安然也跟著宋子期唏噓了兩聲。在宋安然的印象中,永和帝依舊是那個強壯威嚴的壯實男人,以永和帝的子骨,沒出意外的話,再活個一二十年絕對不問題。
結果陳思嫻帶毒的一刀,外加草原上吃風喝土幾個月,最後陳思齊又給永和帝來了一支帶毒的箭頭。幾件事番折騰永和帝的,生生的將永和帝的壽命折損了十幾二十年。
不得不說,陳思齊和陳思嫻兩兄妹的戰鬥力非一般人能比。
雖然他們兩一個已經死了,一個即將死亡,但是這二人所作所為,一定會在某本書上留下一筆。
宋安然又問道:「父親,霍大夫什麼時候能回來?霍大夫一直待在陛下邊,安全嗎?」
宋子期失笑,「你以為陛下會殺了霍大夫?」
宋安然也沒瞞自己對永和帝有著深深的惡意猜測。宋安然低聲音說道:「父親,自陛下登基以來,所行的事,有幾件是走尋常路的?幾乎每一次有大事發生,陛下都不會走尋常路,他只會過往的帝王更加瘋狂。
這一次,先是斷糧,接著糧草被毀,大軍沒有糧食差點死在草原上。陛下本人也傷中了毒箭,差一點就走不出草原。發生這麼大的事,莫非父親以為陛下不會追究太子的責任?
兒現在最擔心的事,陛下不僅會追究太子殿下,還會發狂地追究所有留守在京城的員責任,連帶著太醫們也別想獨善其。
父親都說了,陛下只剩下幾年的時間。陛下雄才偉略,承前啟後,他豈會甘心?說不定他一發怒,就將怒火發泄在霍大夫的上。
而且霍大夫對他的況一清二楚,誰都不能保證,陛下會不會殺人滅口。
霍大夫是父親做主帶過來的,他雖然不是我們宋家人,可是我們宋家對他有責任。要是霍大夫真的有危險的話,父親能不能想辦法讓霍大夫提早?」
宋子期笑道:「霍大夫的安危你不用心。一時半會,他不會有生命危險。陛下想要長久活下去,就指著霍大夫給他調養。霍大夫現在可是陛下跟前的寶貝疙瘩。」
宋安然鬆了一口氣,霍大夫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放心了。要不然真的會很愧疚。
宋子期又囑咐了幾件要的事,然後就回衙門忙去了。
宋安然坐在書房裡,有些擔心宓,宓要如何回歸大眾視線。
永和帝對宓的殺心一日不消,宓就一日不安全。而且唐王是影一這個,也著實驚人。
很明顯唐王想要造反,而且已經開始行。還有京城的太子殿下,得知陛下平安歸來,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嗎?
宋安然甩甩頭,不想為這些事心。
回到臥房,打算領著丫鬟們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跟著宋子期一起回京城。
臥房妝臺上,一朵紅紙折的花,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宋安然趁著丫鬟們沒注意的時候,趕將紅紙花收起來。
然後告訴丫鬟們,讓丫鬟們安心做事,就去書房看書。
回到書房,宋安然趕關上房門,拿出紅紙折的花。
花折得很緻,就像是真花一樣。宋安然都有些捨不得拆了這緻的紙花。
宋安然拿起紙花,放在下觀察,看看裡面有沒有寫字。
宋安然看了又看,似乎,應該沒有寫字。
宋安然笑了起來,宓的小心思還真多,真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送一朵紙花。
也不知道宓這會躲在什麼地方,明天他會跟著大軍一起啟程會京城嗎?在路上的時候,有機會遇見他嗎?
宋安然甜甜一笑,拿出彩紙,也想折一朵花送給宓。可是宋安然在手工這方面真的沒什麼天分,跟綉荷包一個水準,折出來的花,只能勉強看出來是一朵花。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一坨廢棄的紙張。
宋安然嘆氣,就不該做自己不擅長的事。
宋安然心想,自己最擅長的事,以琴棋書畫來說,第一是棋,第二是琴,第三是書,第四才是畫。
宓給畫過畫像,要不如也試著給宓畫一幅畫像。
想到就做,宋安然準備好筆墨之後,就開始筆。
太漸漸西斜,火盆里的火苗都快熄滅了,書房裡的溫度也漸漸低了下去。
宋安然卻沒有任何覺。
認真的作畫,每一個線條每一個細節,都力求完。
地上已經有四五張被丟棄的底稿,全是畫到一半就被放棄了。
而今宋安然手中的這一副畫,也是宋安然最滿意的。
只見畫上,一個肆意狂妄的年輕男子站在山巔,他手中握著一把利劍,利劍的頂端正滴著。在男子的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幾,每個人都是被一劍封。
一隻雄鷹在天空上翱翔,似乎在一刻就會衝出來,撲在男子的上。
山腳下,還有無數的人在往山巔上沖。
山巔上的男子,眼中帶著狂意和冷意。
這就是宋安然心目中的宓。以一人抵擋千軍萬馬,無所不能的男人。
宋安然做完畫,小心的吹乾畫紙上的墨跡。喜歡這副畫,當初宓在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副天下無敵的形象。他高傲,他狂妄,可是他卻有狂傲的資本。
宋安然慘了這樣的宓。
至於現在那位變得賤兮兮的宓,宋安然眨眼,表示不認識。
那個賤兮兮的宓,那個污力值無下限的宓,絕對是做夢夢到的。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宋安然愉快的催眠自己,看著畫中的高冷男神,歡快地笑了起來。
宋安然鄭重地將畫作收起來,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就將這幅畫送給宓。至於之前送給宓的荷包,還是算了吧。那麼丑的荷包,還是回收自我毀滅比較好。
宋安然沒想到,送禮的時間會來得這麼快。
當天晚上,宓翻牆爬進宋安然的臥房。
宋安然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指著床邊的宓,有種無力吐槽的覺,「你,你……你怎麼又來了。你不怕被衛的人發現嗎?而且我都說了,我們需要時間冷靜。」
宓一臉嚴肅地對宋安然說道:「我沒辦法冷靜。一想到明天你就要了走了,又有好多天看不見你,我心裡頭就不爽。好安然,讓我抱抱你。下一次抱著你,得等回到京城以後。」
宋安然一把推開宓,「你先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出現在大家面前?你總不能一直『失蹤』下去,這對你的前程沒有好。小心陛下直接對外宣布,你已經在對西戎的戰鬥中,英雄犧牲。」
宓嘿嘿一笑,沒說話。
宋安然直接橫了他一眼,「要是皇帝宣布你英勇犧牲,那我就嫁給別人。我可不想做個寡婦。」
「你要嫁給別人,你嫁誰我殺誰。還有,你和我在一起,我永遠都不可能讓你做真正的寡婦。每天晚上我都會努力滿足你的一切需要。」
宋安然想要吐槽,賤兮兮的宓又出現了。
宋安然翻了個白眼,然後對宓手,「拿來!」
「什麼東西?」宓一臉疑。
宋安然輕聲說道:「我之前送你的荷包。」
宓笑了起來,「荷包都已經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東西,你幹嘛又要要回去。」
宋安然瞪了眼宓,「我快給我,我有用。」
「除非你先告訴我做什麼用,我才答應將荷包給你。」宓著宋安然的小手,調笑道。
宋安然瞪著宓,宓此時此刻就是一副浪公子調戲良家姑娘的架勢。不過架不住宓有一張絕世容臉,所以就算他是浪公子,也是讓人驚聲尖,臉紅心跳的浪公子。
宋安然哼了一聲,裝作不滿的說道:「那個荷包做的不好,我想改一改。」
「我不嫌棄!」宓一臉深地說道。
宋安然怒目而視,「我嫌棄,可以嗎?」
宓笑道:「當然可以。不過荷包你已經送給我了,現在得由我做主。所以,我不想給你。」
啊啊啊,這個死男人。宋安然分明記得,當初送荷包的時候,宓一開始還是一臉嫌棄的樣子。被迫著,才勉強接了荷包禮。如今卻翻臉了,這小子翻臉真的比翻書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