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狗奴才，趕給朕解藥。如此，朕還能留你一全。否則朕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馬長順哈哈一笑，「陛下認為我會在意生死嗎？給陛下的葯裡面下毒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無論是千刀萬剮，還是下十八層地獄，我都無所畏懼。」

永和帝在馬長順的眼裡看到了死志和瘋狂，這麼多年，永和帝第一次有了害怕的覺。

他盯著馬長順說道：「你，你……朕當年年輕狂，不知人間疾苦，害了你的父親，朕給你道歉。」

「哈哈哈……」

馬長順瘋狂地大笑起來，眼淚都出來了。「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陛下給我道歉。也不枉我花費這麼多年苦心經營這一切。」

「馬長順，你放了朕，朕會下旨祭奠你的父親，給你們馬家修祖墳和族譜。朕還會派人找到你的脈親人，好好照顧他們。如果有出的晚輩，朕做主過繼一個給你，讓你死後有人給你掃墓祭祀。」

馬長順搖搖頭，神似喜似悲，「太晚啦！如果早十年陛下肯對我說這番話，我一定會拋下仇恨，拋下泰寧帝的恩，忠心耿耿地侍候陛下。

可是現在，我已經老了，沒幾年好活。生啊，死啊，我早就看了。活著，也就難麼大一回事。死了，也就是一口棺材的事。陛下，恕我不能答應你，還請陛下見諒。

陛下放心，到了下面會有我陪著里，還有韓王陪著你。如果陛下嫌人，老奴這就去取廢太子的項上人頭，讓太子也到地底下陪著你。陛下，你看這樣可好？」

「你，你這個臣賊子。你趕放了朕。朕還不想死，朕也不能死。朕要是死了，朝廷勢必會大，天下也會跟著大。馬長順，你也是窮苦人家出生，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嗎？」

永和帝先是大怒，之後又懇求馬長順放他一馬。

馬長順呵呵冷笑起來，「老奴活了幾十年，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老奴吃了一輩子苦，心早就冷了，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別人。就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那又如何。老奴現在只想報仇，順便報答泰寧帝的救命之恩。」

「你非要殺了朕？」永和帝雙目圓睜，又驚恐又仇恨。

馬長順說道：「陛下，你該上路了！」

馬長順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裡面放著見封的毒藥。

永和帝驚恐地盯著馬長順手中的瓷瓶。

馬長順笑道：「陛下，這瓷瓶里裝的是見封的毒藥。陛下放心，吃了這個，只會痛一下下就沒事了。很快，我們又可以在地府相見，希到時候陛下能對我客氣一點。」

永和帝張說道：「朕不能死，朕……你已經給朕下了毒藥，為何還要下毒？」

馬長順笑道：「因為我想讓陛下快一點死。之前給陛下下的毒藥，會讓陛下腸穿肚爛，遭七天七夜的折磨。可惜我沒有七天的時間陪著陛下，所以我改變了主意，打算用這種見封的毒藥結束陛下的命。陛下別怕，所有的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永和帝試圖掙扎，可是他的四肢僵，已經不能彈。

馬長順從瓷瓶里倒出一粒毒藥，毒藥呈暗紅，顯得極為危險。

馬長順拿著毒藥，慢慢地朝永和帝的邊送去。

突然之間，一隻凳子從門口扔過來，直接朝馬長順的手上砸去。

劉福大吼一聲，「陛下，老奴來救你了。快來人啦，陛下遇刺，護駕，護駕……」

馬長順盯著劉福，臉沉。關鍵時刻來了一個程咬金。

馬長順猛地站起來，怒聲說道：「你找死。」

手就朝劉福殺去。

劉福同樣懷武功，只是比不上馬長順那般妙。劉福一邊應付著馬長順，一邊沖外面大喊著，「抓刺客啊，馬長順是刺客，快抓住他。」

永和帝看著這一幕，激得快要哭出來。

劉福好樣的，關鍵時刻總能頂著。

侍衛們聽到靜，從大殿外面衝進來，將馬長順包圍在中間。

劉福趁機，來到永和帝邊，護衛著永和帝。

「陛下，奴才救駕來遲，請陛下責罰。」

「不怪你。是馬長順心積慮想要殺了朕，你們防不住他。快傳朕的旨意，朕要活口。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害朕。朕要將所有人挖出來，將他們千刀萬剮。」

「奴才遵命！」

劉福沖侍衛們大喊一聲，「陛下要求留活口。」

侍衛們領命。

馬長順呵呵冷笑一聲，「想要留我活口，休想！」

馬長順直接將手裡的藥丸丟進裡，轉眼間，七竅流，倒地而亡。

那藥丸果然是見封的劇毒藥。

「陛下，馬長順吃毒藥死啦！」劉福大聲說道。

永和帝心頭大怒，他抓著劉福的袖，說道：「快派人去韓王府，保護韓王。如果韓王無事，就將韓王召進宮裡。還有去將霍大夫請來，朕中了毒藥。快去！」

「奴才這就去。」劉福著急地應下。

「等等，讓別人去。你留在這裡，替朕寫聖旨。朕要下旨……」

「陛下別慌，奴才哪裡都不去，奴才就守在陛下邊。」

劉福一邊安永和帝，一邊命人將馬長順的搬出去，同時派人去韓王府，將韓王請進皇宮。另外還派人去將霍大夫請來。

劉福安排好所有事后，又回到永和帝邊，「陛下，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才就在這裡。」

永和帝忍著上的劇痛，對劉福說道：「替朕擬旨。」

「奴才遵命！」

永和帝咬牙切齒地說道：「有人謀造反，暗算朕，想治朕於死地。傳朕的旨意，唐王，蕭瑾，秦裴，襲月庵的靜心師太，還有廢太子蕭堅，這幾人無需審問，即刻死。

同時派人去相國寺，將智通和尚即刻死。凡是和這幾人有牽連的，讓錦衛上門抓人。無論牽涉到誰，都不能放過。另外，將廢太子妃段氏死。」

永和帝一口氣要死這麼多人，頓時將劉福嚇了一跳。

「陛下，這些人真的要全部死嗎？唐王那裡，還有廢太子那裡，會不會引來非議……」

永和帝怒氣沖沖地打斷劉福的話，「燒糧草的人就是唐王和廢太子，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呂氏和呂皇后這對姐妹在二十幾年前就開始算計朕，讓朕以為秦裴是朕的親生兒子，結果秦裴竟然是泰寧帝的兒子。

你說呂氏和秦裴該不該死？還有蕭瑾，那也是泰寧帝的野種，他也該死。至於妃太子妃段氏，那就是一個不安分的人。廢太子都死了，自然也該去地府陪著廢太子。」

劉福一臉驚慌不安，這消息實在是太震驚了。

「陛下，那奴才就照著陛下的意思擬旨。奴才只是擔心，旨意一下，朝中嘩然。」

「朕都快要死了，朕還會在意死後的事嗎？」

永和帝瞪大了眼睛，盯著劉福。如今，永和帝只有眼睛和頭能，其他部位都僵不能彈。

劉福連連磕頭，「奴才遵旨。那廢太子一死，這皇位……」

永和帝沉默了一會，厲聲對劉福說道：「將宋子期還有定國公來。朕要他們二人親自擬傳位詔書。」

「奴才遵旨。」劉福了額頭上的冷汗，這副重擔總算被他推了出去。

一般的旨意，留福敢幫永和帝下筆。可是這傳位詔書，他是萬萬不敢的。

先別說做太監的有沒有擬傳位詔書的資格，單說傳位詔書要是出自劉福這位太監的手，詔書的可信度誰建就被打了個五折。

之後文武大臣肯定會對詔書提出各種懷疑，屆時詔書的可信度又會再次打折。到了最後，就算這份詔書是出由皇帝首肯書寫，詔書也失去了最後的可信度。

這樣嚴重的後果，劉福表示他承擔不起。

所以當永和帝傳召宋子期還有定國公的時候，劉福才會鬆了一口氣。他總算不用背黑鍋了。

霍大夫最先來到東暖閣，之後宋子期和定國公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霍大夫先給永和帝檢查，頓時就被永和帝糟糕的狀況唬了一跳。

永和帝反倒是很鎮定，他對霍大夫說道：「霍大夫不用擔心，儘管用藥。無論結果如何，朕絕不怪罪你。」

「那草民就斗膽給陛下用藥。」

馬長順給永和帝下的毒藥很霸道，說讓永和帝腸穿肚爛，七天之後痛苦而死，絕對說到做到。

更何況永和帝喝下毒藥已經兩三個時辰，毒藥早已經被永和帝給消化，流各個。

如今霍大夫能做的，就是給永和帝服用解毒丸，暫時穩定毒藥的藥，減輕永和帝的痛苦，並且讓永和帝的能夠基本活。之後就是漫長的調理。

但是霍大夫這一次沒有把握能夠將毒清除乾淨，更沒有把握能夠救下永和帝的命。

畢竟永和帝之前大虧，本就不堪重負。再來這麼猛烈的毒藥，那絕對是火燒澆油，不死也得死。

霍大夫小心翼翼地用藥，緩解了永和帝的痛苦。

永和帝總算好了很多。

永和帝揮揮手，示意霍大夫暫且退下。等他忙完了正事之後，他再找霍大夫說話。

永和帝盡量大聲一點說話，他對宋子期和定國公二人說道：「朕命不久矣……」

「陛下慎言，天下離不開陛下，朝堂離不開陛下，臣等也離不開陛下。」

定國公和宋子期齊齊跪下，兩人齊聲說道。

永和帝揮揮手，「你們起來，朕有重要的事要你們去辦，朕沒時間同你們廢話。」

定國公和宋子期不得已，只能起。

永和帝繼續說道：「朕時日不多，沒時間再去立太子。朕打算在今日留下傳位詔書，你們二人就是此事的見證者。等他日朕過世之後，你們二人拿出傳位詔書，扶持那人上位。你們二人要答應朕，一定要盡忠為國，不可有半點私心。」

「微臣遵旨。」

永和帝盯著二人，又細細囑咐了一番，「你們二人……」

等囑咐完了，永和帝才又說道：「準備擬旨吧。」

宋子期和定國公二人小心翼翼的準備好文房四寶，定國公示意宋子期執筆，他在一旁監督。

、宋子期沒有推辭，對永和帝說道：「陛下，微臣已經準備好了。」

永和帝連咳了幾下，然後對宋子期說道：「朕決定將皇位傳給皇二字韓王蕭塹。的措辭，宋大人自己斟酌吧。擬好了傳位詔書之後，拿給朕過目。」

「微臣遵旨！」

宋子期心裡頭很平靜。他就想著，果然是傳位給韓王。此時此刻，他一點都不好奇，也不激，彷彿這一刻，他已經等候了許久許久。

宋子期為探花郎，文采自然是沒話說。提筆揮毫，很快一份措辭嚴謹的傳位詔書就書寫好了。

宋子期示意定國公檢查，定國公看了后，暗暗點頭。

接著宋子期吹乾了墨跡，然後再拿給永和帝過目。

永和帝看完了之後，直接命劉福將傳國玉璽以及帝王印章拿出來。

永和帝用著剛剛恢復了一點點活力的手，親自在傳位詔書上按下了兩枚大印。如此，國家便有了繼承人。

永和帝像是完了終大事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問劉福，「韓王來了嗎？」

「啟稟陛下，韓王了一點皮外傷。太醫正在給他診治。一會就該過來了。」

永和帝輕咳一聲，「該死的馬長順，朕要將他鞭，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奴才遵旨。」

永和帝又親眼看著宋子期和定國公一起將傳位詔書放匣中。匣子上了鎖，一共三把鑰匙。宋子期一把，定國公一把，劉福一把。

等永和帝一死，他們三人就用三把鑰匙打開匣，取出裡面的傳位詔書，昭告天下。屆時韓王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忙完了這件要的事，永和帝就示意宋子期和定國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