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宋子期怒不可歇,別管今天是不是大年三十,他都要將宋安平收拾一頓。
可是宋安平卻無所畏懼,他大膽地直視宋子期,「父親,兒子說的是真心話。兒子沒有讀書的天分,與其浪費時間在讀書上面,還不如做點別的事。
而且我們宋家也不需要人人出仕做。既然安傑會讀書,也願意讀書,不如就讓他一個人讀書。至於兒子,還是做點別的事吧。「
宋子期冷冷一笑,「那為父問你,你想做什麼,你又能做什麼?」
宋安平面上有一的猶豫之,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就堅定下來。
宋安平對宋子期說道:「兒子想去經商。」
「混賬玩意。我們宋家世代書香,豈能容你去經商。」宋子期直接拍著桌子大罵起來。
宋安平一臉不服氣,「為何二姐姐可以經商,我就不行。二姐姐還是子。」
宋安然盯著宋安平,怎麼將牽連進去了。
宋安然看著宋子期,想聽聽宋子期會怎麼說。
宋子期連連冷笑,「你若有安然一半聰明,冷靜,努力,上進,顧家,別說經商,你就是想要翻天,我也允你。關鍵是你有你二姐姐那樣的本事嗎?就你這子,讀書讀不,做事做不好,你憑什麼讓我答應你的要求?想要對我提出要求,也得有足夠的資本和底氣。這兩樣,你有嗎?」
宋安平漲紅了臉,又又怒,「說來說去,父親就是看不起兒子。」
「你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同我說話的?」
宋子期大怒。
宋安平乾脆賭氣說道:「兒子就是不想讀書。父親強迫兒子回書院讀書,那也行。不過兒子要是在書院裏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或是得罪了誰,父親到時候可別後悔。」
好樣的,竟然敢口出威脅。
宋子期冷哼一聲,「為父從來不會為發生的事後悔。倒是你,你若是在書院裏胡作非為,為父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到時候後悔的人可就了你。」
宋安平臉微微一變,「父親為何要著兒子讀書?明知兒子讀不出名堂來。」
宋子期一臉冷漠地說道:「這是宋家的家規。為宋家人就必須讀書。不想讀書也可以,那就滾出宋家,為父只當沒你這麼個兒子。」
宋安平攥了拳頭,臉頰鼓鼓的,眼神也沉沉的,顯然氣得不行。可是他沒膽子用武力反抗宋子期。
宋家上下人等,要麼聽宋安然的,要麼就聽宋子期的。就沒一個有用的人肯聽他的話。
宋安平沒辦法找人發泄怒火,乾脆一腳踢在椅子上,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孽障!趕攔住他。真是反了!」宋子期大怒。拍著桌子大罵到。
下人們不敢怠慢,趕追出去,將宋安平攔住。
宋安平心的怒火正在燃燒,他乾脆和下人們廝打起來。
宋子期也乾脆,直接命人將宋安平綁起來。
既然宋安平不懂事,趕在大年三十鬧騰,那他也沒必要給宋安平面子。直接將宋安平綁起來,丟柴房,讓他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才能從柴房裏出來。
下人們領命,拿起繩子綁宋安平。
宋安平大起來,「我不服,我不服!父親偏心,父親看不起兒子,兒子不服。」
宋子期大皺眉頭,他怎麼都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小嬰兒長大了會變這副癲狂的模樣。
宋子期咬牙切齒,若非還有一點理智在,他真想乾脆弄死宋安平算了。這小子活著,就是招災惹禍的主。
宋安然站在宋子期邊,輕聲說道:「父親消消氣,沒必要和安平計較。等過幾天他冷靜后,他也會後悔今日的言行。」
「安然,你不必替那個孽障說好話。那個孽障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一清二楚。白姨娘過世,我本以為他傷心一段時間就好了。卻沒想到他竟然變本加厲的變壞。他本就是有辱宋家門風。這一次是我最後一次給他機會。若是他再不悔改,那就將他送出京城,送到祖籍反省。」
祖籍連人都沒了,將宋安平送到那裏,幾乎等同於流放。這懲罰不可謂不重。
宋安然看著被押走的宋安平,如果宋安平直到宋子期的心意,他會不會後悔今天的魯莽和衝?
宋安然不是宋安平,自然不知道宋安平心的想法。
宋子期氣了一會,很快又平靜下來。
宋子期招呼所有人重新坐下來。這一回,宋子期沒有再繼續訓話,而是直接發過年紅包,人人有份,而且數額都不小。
大家拿了紅包,為了氣氛,也是因為的確高興,大家都笑了起來。宋子期也跟著笑了起來。
看著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宋安平造的那點不愉快,宋子期乾脆丟到腦後去。
吃完了年夜飯之後,時間就進了新年正月。
正月里,宋安然帶著弟弟妹妹們,跟著宋子期一起走親訪友。忙得腳不沾地。
一邊走親訪友,一邊還要應酬上門拜年的親朋好友。
這個正月究竟有多忙,宋安然只想說,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等過了正月初十,況總算好了一點。
難得能夠休息半天,宋安然打算在自己的小書房裏度過。剛拿起一本書,一頁都還沒看完,門房就來通報,說是東府大太太歐氏上門拜年啦。
宋安然頓時坐起來,歐氏竟然來拜年,這倒是稀奇地。
嚴格來說,蔣家已經沒有了東府。東府的宅子都賣給了宋家,東府的人都搬到了城郊居住。如今的東府,只能算做蔣家嫡支二房。不過侯府那邊更喜歡稱呼為郊外蔣家。
宋安然命人將歐氏請到待客的花廳,一會就過去會客。
宋安然不確定歐氏上門的目的。偏生宋子期又不在,只能宋安然一個人去應酬。
宋安然將自己收拾了一番,這才啟程去花廳見歐氏。
時隔一兩年再見歐氏,宋安然不得不慨,時間真是個神奇的玩意。上一次見歐氏,城郊蔣家一家子正於風雨飄搖,朝不保夕的境地。那時候的歐氏憔悴的讓人心疼,覺老了十歲不止。
如今的歐氏,再次容煥發,恢復了本來的容貌,頭髮黑亮黑亮的,不見一白頭髮。覺整個人同上一次見面時相比,年輕了十五歲。更關鍵的是,歐氏整個人神飽滿,面紅潤,已經從失去丈夫的打擊中走了出來。
很明顯,歐氏已經完全振作起來了。以城郊蔣家的況,歐氏不振作也不行。一大家子人,男男全都指著一個人,要是倒下去,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風。
所以說,歐氏上也有很重的擔子。
能看到歐氏恢復過來,宋安然心裏頭也替高興。
宋安然滿臉含笑,先對歐氏行了一個晚輩禮。
「見過大舅母。今兒家父不在府中,只能由我來招呼大舅母,還請大舅母見諒。」
歐氏笑瞇瞇地打量宋安然,「無妨,不見宋大人也沒關係。」
頓了頓,歐氏繼續說道:「二姑娘又大了一歲,長得越發可人。這容貌,放眼全京城也是頂尖的。」
宋安然抿一笑,「大舅母謬讚了。無論與丑,都是父母給的。」
「這話是沒錯。可見投胎好壞也得講究個運氣。」
宋安然狐疑地看著歐氏,聽歐氏說話,似乎是話裏有話。
宋安然揮揮手,示意丫鬟們先退到門外去。
宋安然輕聲笑道:「大舅母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吧。這裏沒有外人,不用擔心我們說的話會被傳出去。」
歐氏暗暗點頭,真是個玲瓏剔的姑娘。單是這份揣測人心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歐氏輕咳一聲,對宋安然說道:「二姑娘還記不記得我娘家妹子,歐明茜的。」
宋安然點頭,當然記得歐明茜。那可是個絕,看過一回就難以忘記。歐明茜和玉漱仙姑同是絕,只可惜,歐明茜卻不了宋子期的法眼,宋子期見了一面就給否了。
歐氏繼續說道:「當初我們家出事,眼看著就要抄家了,無法可想之下只能將明茜送到韓王府伺候韓王。誰想到,一轉眼韓王做了皇帝,明茜也跟著進宮,如今被冊封為明妃。」
宋安然含笑道了一聲恭喜,又說道:「有了明妃娘娘的照顧,大舅母一家的日子肯定好過了許多吧。」
歐氏笑了笑,「的確好過了許多。以前上門鬧事的人,如今見了我們一家人,全都點頭哈腰的。不過今兒我過來,不是說這明妃給我們家多好。我是想告訴你們,明妃對你們宋家,對宋大人有執念。」
宋安然一聽,心頭一驚。
歐明茜只和宋子期見過一面,怎麼就生了執念。莫非宋子期的魅力真的大到老通殺嗎?
歐氏說道:「當初我做主,想將明茜許配給宋大人。結果宋大人沒看上明茜,自那以後明茜心裏面就有了心結。
如今被冊封為明妃,按理說已經是陛下的人,就應該一心一意的伺候陛下,別在想其他有的沒的。
可……前些日子召見我,我就進宮一趟。明妃明著要求我,讓我將這棟宅子買回來。當然,這件事太荒唐,我自然沒有答應。
接著明妃又開始打聽你們宋家的消息。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得知宋大人正在說親,也不知怎麼想的,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今日過來,就是想提醒你們一句。明茜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姑娘,如今做了陛下的妃子,要是想對你們宋家做點什麼,你們千萬要當心。」
真是嗶了狗了!宋安然一臉懵。
就因為當年那一面,就因為當初宋子期拒絕了歐明茜,歐明茜竟然記恨到現在。仗著自己妃子的份,竟然打算報復宋家。腦子是長包了,還是進水了?
宋安然忍不住問道:「明妃當真還記恨著當年拒婚的事?」
歐氏點點頭,「一直都記恨著這件事。從小就長得好,仗著貌,大家都寵著,讓著。雖然是庶出,可是我娘家的人,都將當做寶貝一樣對待。
宋大人拒婚,對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也是長那麼大,遭遇得最大的挫折。子高傲,這樣的恥辱怎麼可能忘記。記恨到現在實在是太正常了。
哎,也怪我當年鬼迷心竅,以為明茜長得,宋大人一定會看上。事先也沒徵求宋大人的意見,就將明茜帶到侯府同宋大人見面。如果沒有那一面,或許也就沒有現在的事。」
「大舅母千萬別這麼說,這件事不怪你。」宋安然輕聲說道。
歐氏擺擺手,「二姑娘,你別安我。這件事的起因在我,我是不會推責任的。當初我們一家人走投無路,人人對我們落井下石,唯獨你們宋家沒有看輕我們,肯手拉我們一把。
這個恩我一直記在心裏面。如今明茜記恨上你們一家,打算仗著份找你們宋家的麻煩,無論如何我也要來知會一聲。我勸不住明茜,要化解這段仇怨,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多謝大舅母提點。」宋安然躬道謝。
歐氏說完了正事,就決定告辭。
「家裏還有一堆的事等著我回去理,我就不多留了。」
宋安然也跟著起,說道:「那我送大舅母出門。」
宋安然一直將歐氏送到大門外,看著歐氏上了馬車遠去,這才返回家。
喜秋很擔心,「姑娘,明妃娘娘想要針對我們宋家,報復我們宋家,該如何是好?奴婢聽人說,明妃因為長得艷,很得陛下的寵。要是明妃在陛下耳邊吹吹枕頭風,奴婢擔心老爺的仕途會因此出現波折。」
宋安然輕聲一笑,直言問喜秋,「知道現在朝廷最缺的是什麼嗎?」
喜秋搖頭。
宋安然冷笑一聲,說道:「如今朝廷最缺的就是銀子。永和帝打了一場仗,打得爽的。不過這一仗可是將朝廷過去一年積攢下來的銀子,還有未來一年的稅收全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