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太有些吃驚,「霍大夫的醫真這麼好?定臉上的傷真能治好?」
「就算治不好,也肯定比現在強。」三太太葉氏肯定地說道。
葉太太微蹙眉頭,「要是定的傷真的治好了,那侯府二房可就是高攀了。」
「誰說不是。所以我才說大郎媳婦會算計,早早的就算計好了定的婚事,將自己的表姐弄進來當妯娌,國公府以後更沒有旁人說話的餘地了。偏偏大家還覺著是在做好事,替定解決了終大事。」
三太太葉氏很是不屑,心裡頭卻有羨慕。
要是是大房的太太,就不會讓宓娶宋安然,肯定是將娘家侄塞給宓。
可是葉氏卻沒想到,以宓的脾氣,怎麼可能人擺布。葉氏的想法,不過是一廂願罷了。
葉太太卻從其中看到了機會,要是定上的傷真能治好,轉眼間定的婚事就會為香餑餑。國公府長房嫡次子這個份,就算沒有前程可言,對絕大部分的人家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葉太太對三太太說道:「妹妹,你說定同蔣家的婚事能定下來嗎?要是不能定下來,是不是還得另外選?」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大房的事,我們三房不上手。」三太太葉氏很直接地對葉太太說道。
葉太太悄聲問三太太,「你看我家阿芙怎麼樣?」
三太太朝葉芙看去,葉芙容貌秀,量高挑,子爽朗,家世也不錯,自然是很好。要不是因為小兒子比葉芙小了兩三歲,三太太都想聘葉芙做自己的兒媳婦。
三太太對葉太太說道:「阿芙自然是極好的,我看著就喜歡。」
葉太太心頭一熱,就說道:「要是定同蔣家的婚事不,你看我家阿芙有機會嗎?」
三太太有些驚訝,「大嫂,你不會是說真的吧。定比阿芙大了四五歲,兩人不合適。而且定的傷,到底能不能治好,好得等親眼看到才能確定。大嫂這個時候做決定,太急切了點。」
「這不是擔心錯過嘛!至於年齡,大個四五歲也沒關係。你看宓同宋安然,也相差了六七歲,不是也相和睦,夫妻恩。」
三太太臉有些不好看,沉沉的。先是看了眼周圍,見沒人注意到們說話,這才同葉太太說道:「宓那是挑花了眼,才會拖到今年親。
定的況又不同。府里從上到下都關心定的婚事,老太太一心一意想要補償定,國公爺也是同樣的心思。
他們就指著定能夠早日娶妻生子,又怎麼會讓定再等兩三年才親。大嫂,我同你說,最遲今年年底定就要親。
阿芙的年齡不合適。定也不可能將人娶回家不圓房。阿芙還那麼小,你忍心摧殘嗎?」
葉太太卻不贊同三太太的說法,悄聲說道:「凡事都是談出來的。只要兩家能定親,定也就肯定能夠等個兩三年。好妹妹,阿芙是你的親侄,你難道不想讓嫁到好人家嗎?」
三太太很不高興,低聲音怒道:「好人家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定。」
「定的出最好。」葉太太直言不諱。
定的親爹是有實權的國公爺,親娘出定國公府嫡支一脈。親哥是探花郎,還深得陛下的看重,陞指日可待。大嫂娘家父親是戶部尚書,還有極大的可能閣。
這樣的家庭的條件,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樣好的婚事,要是不心,那才是真的有眼無珠。
三太太盯著葉太太,有些無語。
葉太太拉著三太太的手,說道:「好妹妹,你替嫂嫂打聽一下定的婚事,好不好?只要大房同侯府二房沒定親,我家阿芙就有了機會。」
三太太不高興地說道:「我先聲明,這門婚事我是打心眼裡不贊。你要是想和大房結親,可別拉上我。」
「好妹妹,你放心。只要定沒定親,我就親自去同老太太說。我家阿芙人品相貌一流,我就不信還不能打老太太。」
三太太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最後一聲嘆息,罷了,還是答應下來吧。事不一定能,又何必做惡人。
三太太點點頭,對葉太太說道:「等明兒老太太得空,我就去問老太太。」
「多謝妹妹!要是這門婚事能,妹妹就是大功臣。」
三太太笑了笑,等婚事真了再說吧。在三太太看來,宋安然那麼會算計,肯定不會讓定的婚事落到葉家頭上。
午時之前,來拜壽的人都到了。
老太太累了一上午,這會也乏了。趁著宴席還沒開始,老太太打算回臥房休息一下。
至於賓客們,男賓則被迎到外院。賓則被宋安然帶到花廳安坐。
國公府也離了上房,前往外院應酬。
國公爺過壽,周家也來了人。國公爺的壽宴,周家人竟然沒見到周氏,自然要問一聲。
今兒周家來到國公府的人是周氏的娘家嫂嫂,周二太太。
周二太太住宋安然,「大郎媳婦,你婆母人在哪裡,我想見。」
宋安然福了福,「見過舅母。」
「不敢當。」周二太太面容有些嚴肅,「今兒是國公爺的壽宴,我家姑太太為國公府夫人,自始至終都沒面,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宋安然一臉憂愁地說道:「舅母有所不知,婆母病了。大夫說了要靜養,不能出現在人多的場合,所以今日才沒有出面招呼客人。」
「果真病了?」周二太太不相信。周氏的那麼好,以前不病,偏偏在國公爺做壽的時候生病,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國公府隨口編出來的借口。
宋安然一臉誠懇地看著周二太太,「此事千真萬確,我不敢拿婆母的開玩笑。」
周二太太皺眉,「那你帶我去見國公夫人。我難得上一次國公府,總不能連姑太太的面都不見。」
宋安然面有難,「我擔心過了病氣。」
「我不擔心。」周二太太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宋安然左右看看,突然靠近周二太太,悄聲說道:「不瞞舅母,其實婆母的病並不嚴重。但是因為老太太同國公爺發話,所以婆母不能出門走。
當然舅母要去見婆母,我肯定要將事辦到。我就是擔心老太太和國公爺那裡有意見。舅母也知道,自從飛飛過世后,婆母的脾氣就不太好,容易得罪人。
舅母去見婆母,別的事都好辦,我唯獨擔心的就是舅母會氣!舅母上門是客,要是在國公府了閑氣,那就是我的罪過。」
周二太太狐疑地盯著宋安然,總覺著宋安然是話裡有話。
可是瞧著宋安然一臉真誠的模樣,似乎是猜錯了。
周二太太想了想,「無論如何,今兒我一定要見到國公夫人。」
宋安然嘆息,「好吧。舅母隨我這邊走,我這就帶舅母去見夫人。」
宋安然帶著周二太太來到竹香院。
兩人站在竹香院大門口,宋安然指著裡面,對周二太太說道:「舅母進去吧。夫人就在裡面安歇。對了,我就不進去了。府中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心。」
周二太太揮揮手,「大外甥媳婦去忙吧,這裡我悉,就不用你帶路了。」
宋安然抿一笑,轉走了。
這幾天正是周氏脾氣最暴躁的時候。周二太太這個時候去見周氏,可以預料兩人的見面肯定會很不愉快。
到時候經過周二太太的口一說,周氏生病的事就會得到確認。
就算以後國公府長年關著周氏,周家人也不好替周氏出頭。畢竟周氏為當家太太,卻沒盡到當家太太的責任,不是病就是鬧,將一個國公府鬧得飛狗跳。
國公府沒找周家人理論就算不錯的。只是單純的將周氏關在院子里,不讓周氏出來,這在世家裡面算是極為溫和的手段。
像有的世家,遇到周氏這樣的媳婦,多半都是送到家廟反省。
家廟清苦,那樣的生活對養尊優的周氏來說,才是真正的折磨。
宋安然讓人留意竹香院的況,然後就回到花廳招呼客人。
這是宋安然嫁到國公府之後,國公府第一次宴請客人。
一應事,宋安然都安置好了,下人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做事就行。
午時,宴席準時開始。宋安然在席面上應酬著,照顧著各方面的況。
老太太對宴席整滿意,對宋安然的能力又有了一個更清晰的認識。
吃過酒席,大家移步前往戲樓聽戲。宋安然請了京城最當紅的戲班來唱戲,夫人太太一聽,都興緻盎然。
老太太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趁著戲目還沒開始,將宋安然到邊吩咐,「要是姑娘們不樂意聽戲,你就將們帶早花園裡去玩,知道嗎?」
宋安然笑著點頭,「孫媳婦明白。老太太放心,孫媳婦一定會招呼好每個上門的客人。」
「那就好。」
宋安然前往姑娘們所坐的位置,果然有不姑娘更樂意去花園裡遊玩。
蔣菀兒也願意去花園裡,只是回頭看了眼老太太,想了想還是端坐不,「安然妹妹,你帶著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宋安然明白蔣菀兒的意思,拍拍蔣菀兒的手,輕聲說道:「那你謹慎點。有什麼事,門口的小丫鬟來找我。」
「我知道。多謝安然妹妹。」
宋安然帶著姑娘們到花園遊玩,由國公府的姑娘們負責招呼應酬。
安置好所有客人後,宋安然才空來到議事堂小書房。
霍延已經在議事堂小書房等了好一會了。
宋安然見到霍延,就笑道:「抱歉,讓你久等了。」
「夫人客氣,我也是剛到一會。」
宋安然招呼霍延坐下說話。
霍延面平靜,他來之前就大致猜到宋安然想問什麼,心裡頭也有了腹稿。
宋安然也不玩迂迴曲折的戲碼,直言問道:「小霍大夫,我想問一問老侯爺的況,還請你如實相告。」
「夫人既然問起,我自然會如實相告。」
頓了頓,霍延鄭重地說道:「老侯爺的,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虛』。老侯爺年齡大了,虛不補。最好的辦法就是食補調養外加靜養。」
宋安然聞言,微蹙眉頭。想了想又問道:「小霍大夫,依你估算老侯爺還有多年的壽數?」
霍延猛地聽到這個問題,還是有些張。
這年頭大家都避諱『死』這個逃不開的問題。就連平日里說話,都不能帶著這個字眼,就是覺著不吉利,晦氣。
霍延為大夫,他本人是沒有這些講究的。但是他要顧及宋安然的份。
見宋安然面坦,霍延的表也出現了鬆。
霍延斟酌著說道:「樂觀估計,老侯爺還有六七年的時間。如果這期間老侯爺有個頭痛腦熱,或者其他病癥,時間肯定會短。最好的辦法還是讓老侯爺靜養,不要外界刺激。」
宋安然搖頭,霍延的辦法行不通。
侯府的三個舅舅,一個都立不起來,離了老侯爺他們就得抓瞎。
至於侯府的第三代,蔣沐文還需要時間長,需要時間積攢資本。
在這種況下,讓老侯爺靜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老侯爺要是知道自己壽數有限,肯定會越發努力的扶持兒子孫子,希他百年後侯府還能傳承下去。
宋安然問霍延,「如果是食補,有沒有效果好一點的食補方子?」
霍延點點頭,「方子我都帶來了。」
霍延從袖裡掏出他早就準備好的食補方子,給宋安然。
宋安然收下,珍而重之的保存好。改明兒,就讓人將這些方子給侯府送去。
霍延見宋安然如此關心老侯爺,心裡頭也的。
宋安然笑道:「那是我的外祖父,我自然希他能夠長命百歲。」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今日辛苦小霍大夫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