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蔓兒怯生生的跟在周寒煙後,了一聲,「王妃!」
周寒煙回頭,沒有說一句話,抬起手,一掌甩在蔣蔓兒臉上。直接打得蔣蔓兒連連後退,臉頰很快跟著紅腫起來。
蔣蔓兒捂著被打的臉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是卻不敢哭出來,更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周寒煙怒道:「蠢貨,賤人!若非因為你拖累,本王妃豈會被宋安然奚落。這一掌只是提醒你,好自為之。等回王府後,本王妃再收拾你。」
蔣蔓兒苦不堪言,可是卻無訴苦。連娘家都回不得。
周寒煙沒有想過,要帶著蔣蔓兒去見蔣菀兒。
現在周寒煙已經意識到,帶蔣蔓兒來國公府,是一件很蠢的事。現在要的是彌補這個過錯。周寒煙當即命人將蔣蔓兒送回王府。然後帶著丫鬟婆子,前往戲樓,進行社活。
白一將自己看到的,都如實稟報宋安然。
宋安然聽過之後,挑眉一笑,「蔣蔓兒也是活該。」
宋安然半點不同蔣蔓兒。進王府是蔣蔓兒自己選的路,就是跪著也要走完。
如果蔣蔓兒嫁給定會怎麼樣?這個假設不立。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只有既事實。
蔣蔓兒得慶幸,定和周氏都不知道來了國公府。以定的脾氣,直接將蔣蔓兒丟出去都算客氣的,更有可能定會直接拿鞭子蔣蔓兒。
宋安然叮囑邊的丫鬟,「誰都不準將剛才發生的事說出去,更不準將蔣蔓兒來過國公府的事說出去,聽到了嗎?」
「奴婢遵命。」下人們齊聲答應。
不想讓蔣蔓兒給大家添堵,最好的辦法就是瞞蔣蔓兒來過的事。
周寒煙之後,再沒有人來找宋安然的麻煩。宋安然總算能夠好好休息一會。
宋安然打了個哈欠,好睏。累了這麼長時間,總算快要完了。
丫鬟們都守在宋安然邊,大家說話都是輕言細語的,生怕吵醒了宋安然。
等到戲樓那邊快要唱完戲了,喜秋才將宋安然醒。
宋安然醒來,還是覺著累。不過依舊打起神前往戲樓應酬。
晚宴已經在準備了。再過小半個時辰,晚宴開始。
老太太將宋安然到跟前,叮囑了一番。宋安然連連稱是。
經過周寒煙邊的時候,宋安然很客氣的同打招呼。就好像之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寒煙見到宋安然,本來有氣。結果見宋安然如此坦然,周寒煙倒是不好意思繼續板著臉。
宋安然在賓客中招呼了一圈。接著晚宴開始,宋安然又招呼賓客們席吃酒。
晚宴相對於中午的婚宴,要輕鬆一些。
等吃過了晚宴后,宋安然同大家一起,將客人們送出門。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今天真的是累壞了。
老太太也累了一天,沒力訓話,揮揮手讓大家都散了。
宋安然原本打算趁著晚上的時間清點禮單,獎勵下人,結果因為太累了,回到遙閣,趴在床上轉眼就睡著了。
宓回來,就看到宋安然趴在床上睡覺,頓時心疼壞了。
宓得知事還沒忙完,就對喜秋們說道:「別去打擾安然,剩下的事我來理。」
宓先去見下人,將承諾的賞銀髮了下去。
下人們歡呼雷,賞銀足夠抵消這麼多天的辛苦。說實話,宋安然當家,雖然止貪墨,但是在打賞方面特別大方。這樣算起來,大家的收同二太太三太太掌家的時候相比,還多出不。
之後宓又帶著丫鬟小廝,連夜清點禮單,將賬目登記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宋安然醒來,疲憊沒了,只覺神清氣爽。
報著宓的腰,同宓親熱了一會。
直到丫鬟們在外面提醒時間不早了,宋安然才不捨的起床。
冬天最讓人討厭的一件事,就是起床。其次就是出門吹風。
宋安然起床洗漱,吃過早飯後,就趕到上房。今兒是新媳婦敬茶,大家都得出席。
蔣菀兒經過新婚夜,顯得越發,讓人看著移不開眼。
周氏或許是吸取了教訓,或許又被老太太敲打過。蔣菀兒敬茶的時候,周氏並沒有故意刁難,也沒說要立規矩的事。
新媳婦敬茶這事,就這麼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宋安然都替蔣菀兒慶幸。
蔣菀兒運氣著實不錯。只要用心經營和定的婚姻生活,好日子還在後頭。
新人忙著去見親,宋安然則要準備登記禮單,清理禮。
結果喜秋告訴宋安然,禮單都登記完了,只剩下清點禮。下人的賞銀也都發下去了。
這一切都是宓幫著做的。宋安然得知真相后,高興壞了。摟著宓的的脖頸,「好夫君,幫人幫到底。你快幫幫我,將禮清點一遍,好不好?」
宓在宋安然額頭上了一下,「你這是懶。」
宋安然纏著宓,「大郎,我是真累了,你必須得幫我。」
「哪裏累,我幫你。」
宋安然就說:「全都累。酸痛得要命。」
宓一聽,就讓宋安然趴著,他來給宋安然按。
宋安然惦記著差事,一把推開宓,說道:「晚上再來。你先幫我清點禮。」
「娘子有要求,我肯定要滿足。不過幫你緩解疲勞,也是我該做的。」
宓二話不說,就將宋安然在下,真的替宋安然按了一次。
宋安然得很,舒服得不要不要的。結果就是宋安然在中途睡著了。
宓見了,哭笑不得。拿了棉被蓋在宋安然上,然後拿著賬本,帶著小廝丫鬟去庫房清點禮。
定大婚之後,時間轉眼就進了臘月。
周氏因為在婚宴上表現良好,被老太太放了出來。
蔣菀兒為新媳婦,在周氏面前難免要點委屈。
周氏很明確地要求,蔣菀兒每天都要到竹香院晨昏定省。周氏吸取了上次針對宋安然的教訓,沒要求蔣菀兒立規矩,但是晨昏定省是不能的。
這個要求,定不能反駁,蔣菀兒更不能拒絕。就連國公爺也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同周氏翻臉。
蔣菀兒為新媳婦,家世不夠好,嫁妝不夠厚,底氣自然不足,和宋安然完全沒辦法比。
遇到周氏刁難,宋安然有底氣同周氏板,還不用擔心事後周氏鬧騰。而且如今宋安然掌家人,擱五六天才到周氏跟前個臉,周氏也不能說宋安然做得不好。
但是蔣菀兒沒這底氣,自然不能按照宋安然的行事風格去面對周氏。
蔣菀兒每天晨昏定省,難免會被刁難幾句。每當這個時候,蔣菀兒就會裝作氣小媳婦的模樣,一句話都不吭。
每當這個時候,周氏都很有就。在宋安然面前,周氏逞不了威風。唯有在蔣菀兒面前,周氏才找到了為婆母的囂張氣焰。
蔣菀兒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底氣不足,不能和周氏對著干。所以從來不反駁周氏的話,但是周氏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吭聲,最多就是說兩句:兒媳明白了。至於明白了什麼,只有蔣菀兒才知道。
等周氏說完了,蔣菀兒就告辭離去,照舊過自己的日子。周氏的話,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時日一長,就讓周氏瞧出點蹊蹺來。蔣菀兒表面上裝氣小媳婦,私下裏本就是將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啊。
周氏氣壞了,找了個由頭大罵蔣菀兒,還要讓蔣菀兒立規矩。
當初新媳婦敬茶的時候,周氏為了在老太太面前做個表現,就沒怎麼為難蔣菀兒,也沒提立規矩的事。
如今發現蔣菀兒奉違,周氏哪裏忍得住。
周氏對蔣菀兒發飆,定不幹了。
定見蔣菀兒每天做小伏低的,早就心疼壞了。如今周氏還不依不饒的,定自然不能忍。
等到周氏說,要蔣菀兒立規矩的時候,定就站了出來,直接同周氏對著干。
周氏指著定,真是氣死他了。大罵定沒半點規矩,有了媳婦忘了娘。
定連連冷笑,反問周氏這麼多年,到底有沒有將他當做親兒子對待。
周氏大怒,說道:「你這個白眼狼。你是我生下來的,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你不思回報,竟然還敢同我頂,你還有良心嗎?」
定冷笑一聲,譏諷道:「不管兒子有沒有良心,都是跟母親學的。母親可是兒子最好的榜樣。」
定冷嘲熱諷,周氏哪裏得了。
以前定臉上沒治好的時候,周氏對定還有點愧疚。一般況下都不會計較定的態度,最多就是同定遠著點。
如今定的臉治好了,周氏那點愧疚,早就煙消雲散。沒了愧疚,周氏立馬就擺出親娘的譜,勢要服定,讓定同蔣菀兒乖乖聽的話。
周氏這輩子就兩個兒子。一個宓,翅膀早就了,本不鳥。還剩下一個定,要是連定都拿不下,周氏做人就失敗的。周氏好強,豈能容忍失敗,豈能容忍兩個兒子都同唱反調。
反正定沒有宓的底氣,周氏自信,拿下定兩口子只是時間問題。
周氏對定沒有愧疚,加上自信滿滿,自然要狠狠打定。
周氏擺出親娘的譜,厲聲呵斥定,「你這個不孝子。我將你辛辛苦苦養大,你就是這樣同我說話的。你還配為人子嗎?你還配做人嗎?」
定冷哼一聲,嘲諷道:「母親說辛辛苦苦將我養大,你說這句話的時候難道不到虧心嗎?兒子長到這麼大,母親可曾關心過一句,可曾過一天的心?
母親知道兒子喜歡吃什麼,喜歡穿什麼嗎?母親知道兒子有什麼興趣好嗎?母親知道兒子這些年是如何忍傷痛嗎?
母親知道兒子這些年又是如何熬過來的嗎?母親什麼都不知道,你本就沒資格說辛辛苦苦將我養大這句話。
起吃的國公府的飯,穿的是國公府的,伺候我的人也是我親自挑選,並親自調教出來的。這麼多年,我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同母親都沒有毫的關係。
母親打算用份服兒子,兒子還是勸你趕省省吧。別拿孝道來我,我不出仕做,你用孝道我也沒用。
就算你告到衙門裏說我不孝,正好我還想請老爺評評理,生母不慈,做兒子的難道就不能反抗?」
蔣菀兒躲在定後,睜大眼睛看著母子爭鬥。蔣菀兒完全沒有要參與這場爭鬥的意思,更不會出頭做賢惠兒媳婦,調和母子之間的關係。
蔣菀兒就秉著說錯,不說不錯的態度做事。底氣不足,這是應對周氏刁難的最好辦法。
周氏怒極,卻又突然大哭起來。
「四郎啊,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連娘都不認了。你這是在娘的心窩子啊!」
定不為所,還嘲諷出聲,說道:「這十多年來,母親不也一直在兒子的心窩子嗎?想當初飛飛還活著的時候,母親可曾正眼看過兒子一眼?兒子今日所做所為,全都是學母親的。母親當年對兒子不慈,那麼也就別怪兒子今日不孝。」
定撂下這番話,拉上蔣菀兒就走了。
周氏大哭起來,「作孽啊!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嗚嗚……」
夏嬤嬤陪在一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為難極了。
至於定,走出竹香院后,被冷風一吹,沒覺傷心,反而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
蔣菀兒看著定這副模樣,心頭反而擔心起來,「夫君,你沒事吧。」
定哈哈大笑,「這麼多年,今日總算出了一惡氣,我心裏頭爽得很。菀兒,以後在為難你,你不必忍著。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凡事有我替你兜著。」
蔣菀兒一笑,心裏頭幸福滿溢。嫁給定,是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