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坐在餐桌前,著食。丫鬟們卻在一旁如臨大敵,生怕宋安然又開始嘔吐。
宋安然瞧著丫鬟們這副張的模樣,頓時就笑了起來。
宋安然說道:「不用擔心。我現在覺很好,肯定能吃下兩碗飯。」
「姑娘吃慢一點。」喜秋在旁邊提醒道。
宋安然本就是細嚼慢咽,再慢一點就沒意思了。宋安然揮揮手,說道:「放心,我不會有事。」
最終,宋安然沒能吃兩碗飯。只吃了一碗飯,就已經七分飽。宋安然懂得養,不敢多吃,乾脆放下了筷子,然後起到院子裏散步消食。
新年一過,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今兒又有太,如果忽略迎面吹來的寒風,今兒倒是個好天氣。
宋安然走了幾圈,不了寒風撲面,還是回了書房歇息。
喜秋們見宋安然沒有再嘔吐,都放心下來。
宋安然自己也是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照著一日三頓的吐,那這日子真沒辦法過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宋安然遵照醫囑,又喝了一碗葯。葯有點苦,裏面的,不太舒服。
宓恰好在這個時候回來,見到宋安然喝葯,就急忙問道:「怎麼樣?覺有好點嗎?」
「霍大夫開的藥效果很不錯,覺好多了。」
宋安然和宓一起坐下來,宋安然問他,「你最近很忙嗎?看你每天早出晚歸的,莫非又有什麼大案子?」
「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江南鹽商鬧騰一事嗎?」
宋安然點頭,自然記得。「莫非江南鹽商鬧騰得太厲害,陛下準備出手整治?」
宓搖搖頭,說道:「事出現了變化。年底的時候,江南鄉下死了人,苦主家人告到了府。死人是大案,府不敢馬虎大意,派人下鄉調查。
這一查可不得了,竟然牽連到幾樁年舊案,還牽連到江南的鹽商和江南場。
如今這案子已經驚了陛下,案件的質也跟著發生了變化。這件案子肯定要徹查,怎麼查,就要看陛下的意思。」
宋安然聞言,微蹙眉頭,「莫非要派欽差下江南?」
宓點頭,他雙眼發亮,一直盯著宋安然,卻沒說話。
宋安然心頭一跳,「你想做這個欽差,你想下江南?」
宓猶豫了片刻,最後誠實的點頭,「是。我知道你現在懷著孕,我這個時候離京下江南很不妥當。但是這次機會難得,未來十年都未必能遇到這樣的大案子。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不過你放心,你生孩子的時候我肯定會趕回來。」
宋安然沉默。
宓頓時急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安然,你反對嗎?」
宋安然沒吭聲,低著頭,皺著眉,表有些凝重。
宓雙手架著宋安然的肩膀,鄭重的說道:「這次機會對我很重要。但是如果你不同意我離開京城的話,我也可以放棄。」
宋安然苦笑一聲。
家庭還是事業?同意還是反對?雖然宋安然早在嫁給宓之前,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但是這一刻,還是退了,不想面對這個問題,不想討論同意還是反對。
可是這不是宋安然的事風格。
這麼多年來,無論遇到什麼事,宋安然永遠都是勇往直前,絕不退。
這一次,宋安然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宓,表嚴肅。
宓的表同樣嚴肅。
宋安然瞧著宓這模樣,突然之間竟然笑了起來。兩人之間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宋安然笑過之後,才說道:「你已經走上了仕途,就不可能因為我而往後退。我現在懷孕,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既然江南那邊大有可為,那你就去吧。我支持你。」
宓不敢置信,「你真的同意我下江南?」
宋安然點頭:「只要你能爭取到讓陛下欽點你為欽差,我就讓你下江南。」
「我以為你會反對。」宓神思複雜。
宋安然自嘲一笑,平靜地說道:「我不會反對。嫁給你之前,我就知道類似的況將來我會遇到很多次。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阻止你出京,除非我想讓你做個靠祖萌混一輩子的紈絝子。
大郎,我指著你建功立業,指著你青史留名,指著你威風八面,指著你高高在上,指著你大殺四方。我們是一類人,我們都野心,所以場上的事我會無條件支持你。」
宓很,他猛地抱住宋安然,激地說道:「安然,你真好。」
宋安然卻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你抱著我不舒服,快放開。」
宓一臉張地放開宋安然,「哪裏不舒服?不會是肚子吧。要不要霍大夫?」
宋安然白了宓一眼,然後說道:「只要你不抱著我就行。」
宓著鼻子,尷尬一笑。不過轉眼他又高興起來,「有了你的支持,我就無後顧之憂。你放心,這個差事我肯定能搶下來。還有,你生孩子之前我肯定能趕回來。」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話別說太滿。到時候要是做不到,你就等著被人打臉吧。」
宓哈哈一笑,「我說出口的話,就沒有做不到的。安然,你要對我有信心。」
「我對自己都沒信心,又怎麼對你有信心。」
宋安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了這個小傢伙在,我是什麼都做不了,天天窩在房裏發霉。你說信心,你讓我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哪裏來的信心?我現在就盼著趕生下來,早點解。」
宓哭笑不得地看著宋安然:「你就這麼嫌棄他啊?他可是我們的孩子。」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是我們的孩子,我也嫌棄。太壞了,先是害得我不能掌家,如今又害得我晨吐,渾難得很。
而且隨著月份越大,將來讓我難的事還有更多。更別提生他時候風險和辛苦,坐月子裏的無聊和煩悶。
總而言之,我現在就是嫌棄他。等他生出來后,我肯定要打他的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宓笑道:「真等他生下來,你肯定不捨得打他的屁。說不定到時候我稍微打他兩下,你就得吼我一天。」
宋安然白了宓一眼,「我不管,你要是不讓我打他,我就打你。」
宓出胳膊,「隨便打,反正我皮糙厚。你要是覺著自己沒力氣,那就用子。反正我是來者不拒。」
宋安然這回對宓極為嫌棄,「你討厭!我才沒你想的那麼暴力,還有子打。哼!」
宓哈哈大笑,然後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宋安然的額頭,輕聲說道:「安然,你這麼好,讓我越來越你,怎麼辦?」
宋安然一臉傲地說道:「涼拌。還有,你我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哈哈,當然是應該的。安然,你就是我的賢助。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說得好像你以前怕過似的。這話說出去,可沒人相信。」
「別人相不相信無所謂,只要你肯相信我,我就滿足了。」
宓一臉深意重。要是換做以前,宋安然肯定也會回報深意重。不過現在宋安然懷孕了,孕婦的反應不能用常理度之。
宋安然直接說道:「我才不稀罕。你先將醜話說在前頭,去江南可以,不能趕在生孩子之前回來,我也能原諒你。但是唯獨一件事,你絕對不能做,你要是做了,我肯定不會原諒你。」
「什麼事?」
宋安然板著臉,一臉嚴肅地說道:「到了江南,你若是敢勾三搭四,仗著一張臉長得好就去勾搭小姑娘。等到回京城的時候,後面跟著一串小姑娘,哭著喊著要做你的人,要給你暖床。那對不起,到時候你思想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宓之前還張,這會聽完了宋安然的要求,反倒是放心下來。
他笑道:「好娘子,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什麼勾三搭四,說得太難聽了,這種事我肯定不會幹。還有,我回京城的時候,肯定沒小姑娘哭著喊著要給我暖床。
就算有,不用你出手,我就先解決了。另外,我這張臉雖然不錯,卻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才這麼稀罕我,別的人最多就是多看兩眼而已。」
還而已?
宋安然好想呸他兩聲。
宋安然沖宓勾勾手指頭,示意宓靠近一點。
宓聽話的靠近宋安然。
宋安然勾起宓的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張臉,就我一個人稀罕,是吧?別的人最多就是多看兩眼而已,是吧?」
宓心頭不妙,不過還是點頭。
宋安然繼續笑著說道:「夫君莫非忘了葉妹妹和文妹妹?這可不是只多看兩眼的事吧。人家葉妹妹和文妹妹為了夫君,那是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甚至還要跳湖啊。只多看兩眼就有這等的威力,要是多看三眼,四眼,我都不敢想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娘子,我錯了!」
宓忒,忒乾脆。
宋安然哼了一聲,笑著問道:「那你先說說,你錯在哪?」
「我錯在不誠實。」宓表忒嚴肅的說道。
宋安然差點綳不住,就笑場了。
宋安然板著臉,問道:「那些話不誠實?你騙了我什麼?」
宓極為認真地說道:「我對自己的臉的認識嚴重不夠,我沒想到自己這張臉這麼好看,讓小媳婦大姑娘都看得目不轉睛。」
「呸!」
宋安然忍不住了。要臉嗎?要臉嗎?有這麼誇自己的嗎?
宓依舊嚴肅著,「娘子,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一定會改正。」
宋安然被逗笑了,「你給我閉。不準說。」
「娘子不生氣了?」
宓湊到宋安然跟前,一臉討好的樣子。
宋安然嫌棄瞥了他一眼,又了下宓的額頭,嫌棄地說道:「你真是越來越蠢了。小心傳染給孩子,害得孩子跟你一樣蠢。」
宓得意一笑,「你放心,我們的孩子肯定不蠢。」
宋安然斜眼看宓,說道:「那可說不定。好竹出歹筍,說不定我們的孩子真的就被你弄了笨蛋。」
「呸呸呸,肯定不會。」宓語氣堅定地說道。
宋安然哼了一聲,「那以後就別再犯蠢。自從我懷孕后,你就有越來越蠢的趨勢。」
宋安然這是嫌棄他了啊。宓覺著好委屈。
宓輕輕地抱著宋安然,「好娘子,為夫到了深深的傷害。」
宋安然哈哈一笑,「活該。」
「好娘子,你要安我。」
「才不要。」
說完,宋安然了肚子。現在是孕婦,宓敢嗎?
宓真不敢。不僅不敢宋安然,還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反正這樣的日子,宓是痛並快樂著。
……
宋安然吃著霍大夫開的葯,每天早上依舊會晨吐,但是再也不會像第一天那樣吐得撕心裂肺,面無人,跟個死人一樣。
可見霍大夫開的葯,藥效很不錯。
有時候宋安然覺著實在是難得,就會吃一粒藥丸。宋安然一直謹遵醫囑,藥丸不敢多吃。一半都是三五天才吃一粒。
藥丸的效果又要比湯藥強了不。吃了兩粒藥丸后,宋安然晨吐的癥狀已經減輕了很多,每天都能正常的吃喝。
這個時候,江南案子越演越烈,連京城老百姓都知道啦。茶樓里說書的,每天都在說江南案子,而且場場滿。可見這件案子影響之廣。比當年山西大案發之前的影響大多了。
江南畢竟是富庶之地,戶部一年的收,有三分之一都來自江南。江南富,文風盛。說書的,寫書的多如牛。
江南發生的事,就算是屁大一點的事,也能因為寫書說書的傳播,傳遍天下。更何況是牽涉到鹽商和場的殺人大案。這件案子,早就經過各種渠道,傳到全天下每一個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