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急匆匆地趕回遙閣,一進臥房,就看到兩件行李放在桌子上。
宋安然見宓回來了,指著桌上的行李說道:「知道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行李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另外小五那邊還準備了兩箱行李。」
不知為什麼,聽到宋安然說話,宓原本張的心瞬間放鬆下來。
宓走到桌邊坐下,「行李這麼多?我是去查案,可不是遊玩。」
宋安然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去查案。正因為是要去查案,所以才要準備充分。你看,是服我就給你準備了七八種份的。有代表你世子份的,有遊俠兒的,有富家公子的,有讀書人的,有做生意跑單幫的,就連街頭混混流氓的,我都準備了。」
宋安然展示自己的果,很是得意。
宓見了,很是吃了一驚。又很心疼。
「這麼短的時間,你是怎麼準備的?」
宓握住宋安然的手,有些心疼。宋安然懷著孕還替他勞,實在是太辛苦了。
宋安然抿一笑,「我是不行,可是你別忘了我手下也是能人輩出。我只需要吩咐下去,自有人將東西準備好,還全都是你的尺碼。另外,配套的靴子我也準備好了。你換份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換靴子。像你腳上穿的靴子,人家一看就知道你出豪門世族。」
「娘子果然是賢助。」宓面無表,實則心裏頭很。
這些年,他時常出門。從來沒有人給他準備過這些東西,也沒人考慮得這麼周全。
以前辦事,需要換裝改變份的時候,都是臨時自己想辦法。
這是第一次,宓到被人照顧,被人關心,被人惦記著那種暖暖的覺。
宓輕輕的握住宋安然的手,「好安然,我都不想走了。」
「又在胡說。去了江南好好辦差,別搞砸了。這個箱子裏面,裝的都是一些名貴又小巧的件,方便你送禮走關係用。另外,我還讓人給你準備了幾套份文件,你收好了。」
宋安然將份文書都給宓。
宓再次吃驚,「這些都是從哪裏來的?」
宋安然故作神,「。」
「又是四海商行?四海商行還真是面面俱到,什麼都做。只是做這樣的事太危險,以後別冒險了。」
宓有些擔心。
宋安然笑道:「我有分寸。」
宓說道:「其實我有各種份文書。」
「你那些份文書,我早就聽小五說了,全都是用過的,很容易被人查出痕跡來。我給你準備的這些,都是清白的,你可以放心用。」
宋安然見宓了,頓時笑了起來。雙手摟住宓的脖頸,問道:「是不是很?是不是覺著我很能幹?想不想痛哭流涕?你要是真想哭,就哭吧,我不像話你。」
宓卻笑了起來,還在宋安然的屁上拍了一下。
宋安然就跟炸的小貓一樣,怒道:「你混蛋。」
宓低頭一笑,眼睛都在發亮,「我再混蛋,也是你男人。」
「呸!」
呸完了宓,宋安然又笑了起來。
宋安然勾著宓的領,說道:「做了我的男人,就不能半途而廢。要是你出了意外,我就砸了國公府。要是你敢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也饒不了你。」
「娘子有命,我豈敢不從。你放心,我肯定會保重自己。還有我堅決抵制勾三搭四。我有你一個就足夠了。」
宋安然得意一笑,「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一定要說到做到。」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肯定會做到。」
宓在宋安然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輕聲說道:「你會擔心嗎?我會擔心你。你懷著孕,我卻不在邊陪著,我還真是個混蛋。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宋安然說道:「你要照顧好自己,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有霍大夫在,你不用替我心。其實我最擔心生的時候,要是有你在邊,我肯定會更有勇氣。」
「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會在你生的時候趕回來,我保證。」宓鄭重其事地說道。
宋安然卻說道:「要是實在趕不回來,你也別勉強。我一個人能撐過去。」
宓嚴肅地說道:「你一個人的確能撐過去,但是我不放心。我說了我會趕回來,就一定會做到。此事就這麼定了。」
還真是霸道。
宋安然心裏頭,但是還是要將困難說清楚。
「萬一我生的時候,案子還沒查完,你怎麼趕回來?你可以說趕回來,這要是人知道了,被參一本,你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那就太可惜了。」
「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避免這種況。」
宓調皮的眨眨眼,顯得神兮兮的。
宋安然有些好笑,猜測道:「你是打算易容嗎?」
宓咬著宋安然的耳垂,「娘子怎麼這麼聰明。」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說道:「我本來就不笨。」
宓笑著問道:「你覺著這個辦法怎麼樣?」
宋安然搖搖頭,「勉強可以。我生孩子的時候肯定有好多人在,你一面,十有八九就會了痕跡,被人察覺。反正你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覺,最妥當的辦法就是別在人前面,來看我就行了。」
「你生孩子,我作為孩子的爹,卻要的,安然,你出的什麼餿主意?」
宓輕聲抱怨道。
宋安然狠狠踩了腳宓,「胡說八道,我這是金玉良言。」
宓正兒八經地說道:「好吧,娘子的話不管對不對,我肯定是要聽的。離你生孩子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我爭取早點將案子查清楚,早點趕回來。」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還像句人話。」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你儂我儂。宋安然又顯擺了一番自己給宓準備的貴重件,全是用來送人打通關係的。
宓見到其中竟然還有絕版孤本,大為心疼,執意不肯。
宋安然想了想,還是依從了宓,將孤本都收起來。將手抄本放進去。手抄本比不上孤本的價值,但是對於真正喜歡讀書的人來說,有手抄本也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
宋安然又囑咐了宓許多話。對案子,宋安然沒發表意見,就囑咐宓要好好照顧自己,一日三餐要定時,要注意安全,要遠著小姑娘,別沒事就招貓逗狗,惹來一腥。
宓抱著宋安然,笑道:「說來說去,你最不放心的還是我這張臉。生怕我這張臉招來一群小姑娘。」
宋安然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說完后,宋安然還手去宓的臉,「你這張臉,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八歲老姑娘,全部通殺。」
宓哈哈大笑起來,「有這麼厲害?」
「比我說的還厲害。」
宓笑道:「你放心,我肯定為你守如玉。」
宋安然甜甜一笑,勾著宓的領,「說到做到,回來后我要檢查的。」
宓眼中帶笑,曖昧問道:「娘子打算怎麼檢查?我全力配合。」
宋安然笑道:「不告訴你。」
「娘子,快告訴我。」
「現在告訴你,那是在幫你作弊。」
兩個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這個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宓已經整裝待發。
宋安然迷迷糊糊的醒來,著眼睛,問道:「你要走了嗎?」
宓來到床前,拉著宋安然的手,說道:「時間還早,你繼續睡。」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宓。突然前傾,死死的抱住宓。
宋安然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有點捨不得你走。」
宓輕宋安然的背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宋安然卻頻頻搖頭,「你這一去,至大半年。沒你在邊,日子一定很難過。你去了江南,一定要經常給我寫信,讓我知道你在那邊好不好?」
「好,我會經常給你寫信。」宓答應下來。
宋安然又繼續說道:「你要想我。」
「我肯定想你。」
「那好吧,你可以走了。」宋安然放開宓,乾脆利落的躺回了被窩。
宓哭笑不得,宋安然這反應也是絕了。
宓輕宋安然的臉頰,又俯親吻的角,「我走了,你安心睡覺。」
宋安然『嗯』了一聲,沒說話。雙眼水汪汪的,覺快要哭出來了。
宓心疼,卻沒有多做停留。他擔心自己繼續留下來,只會讓宋安然更傷心。
宓重重一嘆,又深吸一口氣,一句話都沒說,轉離去。
宋安然咬著棉被,獃獃地看著宓離去。很快,就看不到宓的影了。只聽見院子裏傳來說話聲,幾個小廝都已經等候在外面了。
宋安然豎起耳朵,留心著外面的靜。
說話聲,腳步走聲,聽著很緒,又很模糊。漸漸的,聲音遠去,院子裏也安靜了下來。
宋安然睜大了雙眼,盯著頭頂。兩行清淚從眼角滾落下來,浸了鬢邊的碎發。
這一分別,就是大半年。宋安然真的不知道這麼長的日子,該怎麼熬過去。和宓親一年,從來沒有分開過。
頭一次分開,還不到半個時辰,宋安然就開始想念宓。
宋安然眼角,討厭,討厭。為什麼會這麼多愁善。沒嫁給宓之前,不一樣過來了。
宋安然像是賭氣一樣,翻了個,蒙頭繼續睡覺。
這個回籠覺,宋安然睡得很辛苦。全程都在做夢,全是怪陸離的夢。
等宋安然醒來后,已經不記得夢裏面的容,只知道自己這一覺是白睡了。頭暈沉沉的,比沒睡回籠覺之前還難。
丫鬟們進來伺候洗漱穿。然後去到餐廳用早飯。剛吃了兩口,宋安然就忍不住嘔吐起來。而且這一次,嘔吐得特別嚴重,吐到最後全是清水,宋安然覺自己再吐下去一定會死掉。
「這是怎麼了?難道霍大夫的葯又不管用了嗎?」
丫鬟們著急。煎藥的煎藥,端水的端水。
宋安然就端著個盆,不停的嘔吐。臉煞白煞白的,真正是面無人,天昏地暗。
喜春拿來藥丸,喂宋安然吃。
宋安然卻擺手拒絕,說道:「霍大夫說過,這個藥丸,最多兩天吃一次。我前天下午才吃過一粒。到現在還不到兩天時間,我不能吃。」
喜春急的跺腳,「姑娘吐得這麼厲害,不吃藥怎麼行啊。」
「我喝湯藥,嘔……」
一句話沒說完,宋安然又開始吐了。
喜春急的不行,想讓白一去請霍大夫。
宋安然一邊吐,一邊擺手,不讓白一去請霍大夫。宋安然心裏頭清楚,之所以會吐得這麼嚴重,全是心理原因,而不是原因。
宓一走,心裏難過,緒低沉,自然而然就反應在上。嘔吐就是最強烈的反應。
喜冬煎好了葯,宋安然忍著嘔吐的慾,強迫自己將葯灌進里。那苦苦的味道,的覺,真是糟糕了。
湯藥剛進肚子裏,宋安然就想吐出來。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說什麼也不能吐。就這麼和嘔吐的慾戰鬥,總算將所有湯藥吞服了進去。
鬧騰到這會,宋安然也是累了。又嘔吐了幾次,慢慢的,想吐的覺減輕了,也好了很多。
宋安然由丫鬟們扶著,到凈房洗漱。洗漱完畢后,又到床上躺著。今兒的早飯是沒辦法吃了,一切都等睡醒后再說吧。
……
宓已經走了三天。
三天,宋安然嘔吐的況有所減輕。想來是心理上已經平靜下來。
趁著外面有太,宋安然靠著窗戶坐著,過玻璃窗戶照進來,渾暖暖的。宋安然半瞇著眼睛,這樣的天氣好想睡覺。春困秋乏夏打盹,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宋安然舒服的翻了個,面朝窗戶,著生活中的好。
丫鬟們就陪在宋安然邊,做做針線活,聊聊家常。
喜春從外面進來,原本想高聲說話的,見宋安然瞇著眼睛,趕將嗓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