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輕聲一笑,對著文敏,問道:「文妹妹,你怎麼不說話啊。大家都在關心你,你卻要死要活的,你讓大家怎麼辦?你看這會大家都在關注著你,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啊?」
文敏從琴的懷裏抬起頭來,「大表嫂,何至於如此?你真的要死我嗎?」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文敏,「文妹妹言重了。我們正好好的說著話,你卻突然哭起來。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了你。所以我才讓你將話說清楚,將誤會解開,別讓大家產生不好的聯想。」
文敏咬著牙,宋安然實在是欺人太甚。明明是宋安然欺負,這本就不是誤會,憑什麼要出面解釋。
琴有些擔心的看著文敏,又朝宋安然看去。
宋安然這樣迫文敏,不擔心出事嗎?
宋安然卻一臉篤定,篤定文敏沒有死的決心。只要文敏不死在國公府,其他的問題宋安然都不用考慮。
宋安然突然拿出手絹來,手替文敏拭眼淚。
眾人一看,又是吃了一驚。宋安然怎麼能夠如此厚臉皮啊。還能若無其事的替文敏眼淚,嘖嘖,這份做戲的功夫了不起。
文敏則是一臉懵,渾僵,四肢都不知道怎麼彈。
宋安然一邊替文敏拭眼淚,一邊聲地說道:「文妹妹,你何至於哭得這麼凄慘。你有什麼傷心難過的事,全說出來,大家都為安你的。瞧你,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眼睛都哭腫了,都沒以前好看了。以後可別再哭了,人越哭越丑,小心以後以後找不到好人家。」
有人忍不住發笑,有人則是一臉愕然。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文敏之所以哭,全因為宋安然。肯定是宋安然說了什麼話刺激了文敏。
可是宋安然卻可以若無其事的替文敏眼淚,還安文敏,還說什麼越哭越丑的話,真是服了了。
能像宋安然這樣,將人欺負完了,最後還能一臉誠摯的去關心對方,大言不慚的安對方,厚無恥的勸對方別哭,這也是一種本事啊。
葉芙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突然問道:「哭多了,真的會變醜嗎?」
二和三這一回又都笑了起來,還笑出聲來了。剛才這出大戲,可比之前那什麼行酒令彩多了。
瑤瑤忍不住翻白眼,拉著葉芙,讓不要說話。
要說在場最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非蔣菀兒莫屬。
蔣菀兒嫁國公府才三兩個月,是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宋安然同文敏之間有什麼矛盾。瞧大家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蔣菀兒為自己的後知後覺到無比的尷尬。
看來以後也要多出來走走。不然再遇到這種事,別人都在看熱鬧,就一臉懵,傻乎乎的,那不利於打圈子。長此以往,會被人排斥在外的。
文敏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就一臉傻愣地著宋安然,心中卻有萬匹草泥馬飛奔而過。
宋安然替文敏完了眼淚,這會文敏也不哭了。
宋安然笑道:「還是乾乾淨淨的文妹妹最漂亮。文妹妹,你不和大家說點什麼嗎?你為什麼哭啊,總得有個說法,對吧。如果沒個說法,要是文老太太問起來,豈不是要誤會我們欺負了你。」
文敏咬著,低下頭,小聲說道:「看著大家和和樂樂的,我想家了,想家裏的兄弟姐妹,一時間忍不住才哭的。」
「原來是想家了啊。哎,這件事我們都幫不上忙,只希文妹妹能夠想開一點。想一想你將來要嫁的如意郎君,或許就能高興吧。」
宋安然含笑看著文敏。
文敏手指頭哆嗦了一下,心頭又氣又怕。明明是宋安然欺負了,明明是宋安然的錯,明明才是到傷害的人。可是卻不得不配合宋安然圓場子。如此憋屈,如此憤怒,如此的痛苦。
宋安然就是靠這樣的手段籠絡住了宓嗎?
文敏越想越后怕。宋安然是如何管理國公府,如何置犯事的下人,如何迎來送往,如何拿住二房和三房,這一切文敏都曾親眼見過。
以前不以為意,從未重視過宋安然。如今當宋安然的手段用在的上,才切到那種憋屈,無奈,害怕的。現在對宋安然是又很又怕,卻又無可奈何。
文敏『嗯』了一聲,面上客客氣氣地對宋安然說道:「多謝大表嫂關心,我會想開一點的。」
這種憋屈的滋味,真是糟糕了。
琴頓時笑了起來,「哎呀,文妹妹能夠想開就好了。來,文妹妹,我帶你去玩。你才學好,我們都比不上你,一會你可要手下留啊。」
文敏有些不樂意,想離開這裏。可是琴不放手,非拉著。
最終,文敏還是被琴帶走了。
宋安然出了一口氣,渾舒坦。臉上帶著真摯的笑容,看誰都是未語三分笑。
二吳氏來到宋安然邊,先是朝文敏那邊努努,然後問宋安然:「挑明了?真的敲打?」
宋安然抿一笑,「二弟妹再說什麼,我可不知道。」
宋安然這會心好,不願意挑事,手段自然就圓起來。之前顯出來的鋒芒全被收斂起來。
二吳氏咯咯咯一笑,給了宋安然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大嫂不說,我也明白。文敏這姑娘,是該敲打敲打。曲家那麼好的婚事,都敢拒絕,果然是讓豬油蒙了心。大嫂敲打,要是能就此醒悟,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宋安然含笑說道:「二弟妹說笑了。文妹妹是客,我可不敢敲打。我不過是同閑聊了幾句家常,哪想到就勾起了思鄉之。也怪我莽撞。」
得,宋安然既然不承認,那就算了吧。
二吳氏走開,三李氏又來到宋安然邊,關切地問道:「大嫂沒事吧?你如今懷有孕,何必同文敏計較。」
宋安然笑道:「三弟妹誤會了,我才不會同文妹妹計較。我就是和閑聊了幾句。」
三李氏聞言,抿一笑,說道:「你也太大意了。幸虧文敏還有點理智,沒傷害到你。哎,我之前真擔心一激,會對你做出不利的事。」
三是擔心文敏推搡宋安然,害宋安然流產。
宋安然聽到后,有些哭笑不得。是那種為了出氣,就不顧自安危的人嗎?宋安然敢找文敏,自然做了萬全的準備。
邊有白一,區區一個文敏還沒靠近,就能被白一一掌掀翻。所以宋安然從來沒擔心過文敏激之下,暴起傷人之類的。給文敏十個膽子,文敏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
文敏是客人,宋安然是主人。客人傷害主人,而且還是懷有孕的主人。這種事真要發生了,那質就太惡劣了。文敏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可能幹出這種事。
不過宋安然還是謝過三李氏的關心。妯娌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就分開了。
文敏在宋安然哪裏了氣,現在只想離開。所以玩耍的時候,文敏顯得心不在焉,緒低落,神黯然,一副很傷很難過的樣子。
琴卻不肯輕易放走文敏。擔心文敏會一時想不開,衝之下會做出過激的事。
琴守著文敏,就算文敏沒興趣,也帶著文敏玩耍。
直到下午,酒席結束,琴又親自送文敏回小院,親手將文敏嫁給了文老太太。
至於宋安然,早在大家玩耍的時候就離開了花廳,回遙閣睡午覺去了。
睡醒午覺起來,天已經暗下來。這個時候琴的酒席已經結束了,文敏早就被琴送到了文老太太手上。
喜冬給宋安然準備了茶水點心。
宋安然剛吃了一口點心,上房那邊就來人。老太太請宋安然去上房說話。
喜秋有些擔心,「姑娘,會不會是文姑娘告狀了?」
宋安然笑了起來,「文敏可沒臉告狀。花廳又不是封閉的地方,我和文敏說話,也沒避開人。肯定是有人將此事稟報了老太太。老太太這會我過去,估計是想了結一下詳。」
喜秋問道:「姑娘打算怎麼說?要告訴老太太實嗎?」
宋安然笑道:「這就要看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多。要是老太太都知道了,我瞞著也不用。不如大方點,將事挑明了說。要是老太太還不知道的容,那我就含糊點吧,隨便敷衍一下。」
宋安然帶著丫鬟婆子來到上房。
老太太邊的大丫鬟,親自給宋安然打簾子,恭恭敬敬地請宋安然進去。
宋安然進廳堂,就見老太太坐在主位上。老太太的左手邊,還坐著文老太太。
看這況,估計老太太已經全面了解過事經過了。
宋安然心頭有了底,就顯得越發平靜沉穩。
宋安然含笑給老太太,還有文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笑著說道:「你如今是雙子,那些禮數能免則免。」
「多謝老太太,那孫媳婦就不客氣了。」
宋安然笑嘻嘻的在老太太右手邊坐下。
老太太先是問宋安然酒席怎麼樣,大家都玩的開心嗎?宋安然都一一回答了。
聊了小一會,老太太才說到正題上來。
老太太有些擔心的問道:「老聽說在酒席上,文敏那孩子哭了?哭得還傷心的。這事同你有關係?」
宋安然先是看了眼文老太太,見文老太太面無表的樣子,宋安然心頭笑了笑,一臉平靜地說道:「是有點關係。」
「莫非真的是你將文敏惹哭的?你啊你,你是大表嫂,有話就該好好說,幹什麼同一個小姑娘計較。」
從老太太的言語里,就聽出在維護宋安然。
宋安然點點頭,「老太太教訓的是,是我魯莽了。老太太也知道,自從我懷孕后,這緒一直起伏不定,時好時壞的。
今兒在酒席上看到文妹妹,就和閑聊了幾句。或許是因為南北方的差異,大家想法有所不同,就小小的爭執了兩句。
哪裏想到文妹妹會那樣脆弱,突然就哭了起來。事後,我也後悔的。老太太,你罰我吧。是我害得文妹妹哭了,我有錯。你罰了我,也能給文妹妹一個代。」
老太太維護,宋安然自然也要給足老太太面子。所以宋安然很痛快的認錯。當然,事的起因,被宋安然給忽略了。相信文老太太也沒臉追究事起因。
老太太朝文老太太看去,「老姐姐,你看這事鬧的。大郎媳婦已經知道錯了,要不再讓親自給文敏陪個不是?」
文老太太連連搖頭,「不用了。大郎媳婦並沒有什麼錯,要怪就怪我家敏敏太過小心眼。我回去就要說一頓。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太來了。都怪我對疏於管教。妹妹啊,敏敏年不懂事,你可別生的氣。」
老太太笑了起來,「老姐姐太見外了。敏敏這孩子聰明,大方,我喜歡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你回去后,也別說。小姑娘麵皮薄,你一說,又該急了。」
「還是妹妹大度。有了妹妹這話,敏敏也該放心了。」
文老太太謝過老太太之後,又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今日敏敏要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老替道歉,你千萬被放在心上。」
「姨婆折殺我了。」宋安然趕起,「我極喜歡文妹妹的,只可惜在很多事上我們意見相左,想法大不同。哎,可惜,可惜。下回見了文妹妹,我保證再也不同爭論了。無論如何,我也該讓著的。」
「大郎媳婦真懂事。」文老太太笑著誇獎。然後文老太太就提出了告辭。
老太太沒有挽留。文老太太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表明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