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皇后頹然倒在地上,幽幽一嘆,對心腹宮說道:「裴公公是回不來了,本宮對不起他。好好安置裴公公的家人。若是,若是有可能,就將裴公公的首拿回來,好好安葬。」
「奴婢遵命。」
心腹宮兔死狐悲,落淚。
國公府,宋安然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在議事堂忙碌。
忙到將近中午,宋安然打算休息一陣。
此時,丫鬟來報,說是宓邊的小廝小五前來求見。
宋安然說道:「快讓小五進來。」
小五被請進小書房,先是恭恭敬敬地給宋安然行禮,然後才說道:「小的奉世子爺的命令,前來稟報事。啟稟夫人,昨晚陛下在坤寧宮用晚膳,陛下當面斥責皇後娘娘。據說皇後娘娘痛哭流涕,場面十分混。坤寧宮太監總管裴公公也被陛下帶走。今早確定,裴公公已經死了。」
「裴公公死了?」宋安然有點不敢相信。
小廝小五點頭,「裴公公的確死了,此事千真萬確。今兒早朝,陛下嚴厲呵斥承恩伯,斥責承恩伯教子無方。」
承恩伯就是寧老爺子,也是寧皇后的親爹。元康帝如此不留面的斥責老丈人,果然是氣狠了。
小廝小五繼續說道:「據我們了解的消息,皇後娘娘手了錦衛的事,這才引起了陛下震怒。
陛下雖然沒有明旨申斥皇後娘娘,但是關於帝后不和的消息,宮已經傳遍了。今日早上,皇後娘娘稱病,誰都不見。
另外承郡王和平郡王兩位王爺,今兒一早就進宮替皇後娘娘請罪求。但是陛下沒有單獨見他們,也沒答應他們的求。
後來兩位王爺又都跪在思政殿你門外求。到現在為止,兩位王爺還跪在思政殿門口。看樣子皇上不見他們,他們就不會起來。」
宋安然聽完這些消息,輕聲一笑。沒想到隨隨便便給李指揮使出了一個主意,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看來元康帝比預想中的還要多疑。
宋安然問小五,「世子爺還有別的事代嗎?」
小廝小五說道:「回稟夫人,世子爺說他會繼續關注宮裡面的況。世子爺還說,請夫人放心。李指揮使那裡不會有問題。皇後娘娘爪牙被廢,短時間很難恢復元氣。」
宋安然瞭然一笑,「你去告訴世子爺,就說我知道了。宮裡面的事,我們國公府不參與,只需站在旁邊看熱鬧就行了。」
「小的遵命。要是夫人沒別的吩咐,那小的就先去忙了。」
「去吧。」
宋安然打發了小廝小五,然後就笑了起來。
寧皇后此打擊,至半年一載都很難恢復元氣。而且寧皇后現在也無力去調查此事的真相,自然不會知道是在給李指揮使出謀劃策。
估計寧皇后更傾向於坤寧宮有元康帝耳目的猜測。
不管如何,寧皇后同元康帝之間已經生出了嫌隙,兩人的夫妻關係很難再回到過去。而且元康帝為帝王,本就多疑。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元康帝心裏面種下,以後寧皇后無論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否則就會引起元康帝的懷疑。
宋安然都能想象到寧皇后將來的日子究竟有多苦。
宋安然對丫鬟吩咐道:「告訴門房,如果寧三老爺上門求見,就說本夫人沒空。」
喜秋急忙問道:「夫人認為寧三老爺會上門求見?」
宋安然點頭說道:「這是明擺著的。陛下在早朝上嚴厲申斥承恩伯,加上寧皇后稱病不出,兩位王爺跪地求,這一連串的事肯定讓寧家上下驚慌不已。
這個時候,寧家沒有底氣,也沒有膽量繼續同本夫人斗。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順安商行就得換一個主子。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解,減一個敵人。
如果作得當,寧家甚至可以藉助四海商行的力量穩住局面。不過寧家不一定有這麼明厲害的人。所以目前寧家能做的事就是和解。」
「那夫人要和寧家和解嗎?寧三老爺那麼可惡,還放話說要和夫人再比拼一次,真是不自量力。夫人,不如這次趁其病要其命。」喜秋小聲建議道。
宋安然笑道:「喜秋,你說的有理。不過本夫人不打算這麼做。順安商行真正的主子是務府,取代寧家很容易,但是和務府合作卻不容易。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什麼人都可以合作,唯獨務府不能合作。寧家願意綁在務府的船上,我又何必阻攔。我和寧家和解,這是遲早的事。
不見寧三老爺,不過是為了一他的氣焰,讓他知道一點輕重厲害。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去見他。」
喜秋點點頭,說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去吧。」
正如宋安然預料的那樣,下午的時候,寧三老爺上門求見,門房直接給擋了回去。
寧三老爺氣的跳腳,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明知道宋安然實在拿姿態,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寧三老爺心裏面咒罵宋安然,卻毫影響不到宋安然的好心。
宋安然一直關注著宮裡面的況。還特意將白一派了出去,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外面的況。
白一門路有限,能打聽的消息不多。
宋安然有些憾,卻並不失。
等到宓回到國公府,宋安然這才知道,元康帝遠比想象中的更生氣。
承郡王同平郡王替寧皇后求,這是孝心。無論他們心裏面怎麼想,態度肯定要擺正。
偏偏承郡王同平郡王都跪在思政殿大門外不肯起來,這讓元康帝怒上加怒,越發的不待見寧皇后。元康帝當著朝臣的面,將兩位王爺厲聲斥責了一番。
宓告訴宋安然,差不多天黑的時候,元康帝才命兩位王爺起,進殿說話。
宋安然聞言,輕蹙眉頭,「這麼說來,兩位王爺跪了一整天?」
宓點頭,「是啊,跪了整整一天,粒米未進。朝臣們都說兩位王爺孝心可嘉。」
宋安然嗤笑一聲,說道:「朝臣們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宓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計策功了。皇后此打擊,估計好長時間都緩不過勁來。」
宋安然笑了起來,「寧皇后不招惹我,我肯定不會同斗。野心太大,妄想染指錦衛。有今天不冤枉。」
宓問宋安然:「算計了寧皇后,你還要繼續同承郡王平郡王合作下去嗎?他們二人中只要有一個上位,寧皇后搖一變就了太后。做了太后,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這世上會廢皇后的皇帝,但是絕沒有廢太后的皇帝。」
宋安然笑道:「你想得太遠了。先不說承郡王平郡王二人,單說寧皇后,未必能活到兩位王爺登基的那一天。」
宓抱著宋安然,說道:「這麼說來,你還會繼續支持那兩兄弟?」
「不算支持,只能說是合作。其實我這人有時候真的很沒原則,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來找我合作,估計我也會答應。」宋安然自嘲一笑,心還算不錯。
宓大笑起來,在宋安然的鼻子上颳了一下,說道:「你這是錢多燒得慌。」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我這做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宓嗯了一聲,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算你說的有理。」
「本來就有理。」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不管我們心裏面怎麼想,在人前姿態肯定要擺足。我私下裡算計寧皇后,這不影響我同承郡王平郡王的合作。
表面上,我肯定是支持嫡出皇子繼承皇位。當然,只是合作,而非支持。要是哪天承郡王和平郡王倒霉了,我肯定會立即,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的。
而且我還會找機會,同二皇子三皇子接一下。說不定同二皇子三皇子也有合作的機會。」
宓笑道:「你這是唯恐天下不。」
宋安然笑道:「我不會預言,不知道將來誰會繼承皇位。妥當的做法,就是多支持幾個皇子王爺。」
「你就不怕那些人嫌棄你?」
宋安然攤手,說道:「無所謂。反正我沒指從龍之功。我投資皇子王爺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從中賺取好。他們如果真要反目,我也不會覺著意外。
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各憑本事。反正我已經有了一個立志造反的男人,造反之外的事已經嚇不住我。」
宓抱宋安然,笑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
「我在誇你,如此真誠的眼神,你難道沒看出來?」宋安然不滿的哼了一聲。
宓搖頭笑道:「我真沒看出來你是在誇我。」
宋安然大笑起來,「好吧,我現在再一次認真的誇你。我的男人是世上最聰明,最高傲,最好看,並且立志於造反的,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很我的男人,我希我們能夠白頭到老。」
宓溫的笑著,他親親宋安然的角,說道:「我們肯定會白頭偕老。我們會親眼看著孫子,曾孫出生。最後我們兩人都了別人眼中的老不死,氣死那些人。」
宋安然大笑起來,「你這個壞人。不過和你一起做老不死,我很喜歡。」
小兩口說說笑笑,正開心的時候,丫鬟急急忙忙來稟報。
「夫人,不好了,四突然喊肚子痛,還落紅了。需要請大夫。」
宋安然一聽,頓時擔心起來。
宋安然說道:「讓白一拿著我的帖子,趕去霍家請大夫過府。」
接著宋安然又對宓說道:「我要去看四弟妹。」
「我同你一起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況,四弟肯定很著急。」
宋安然點點頭。兩個人一起來到定所居住的院落,就聽到定在發瘋。
原來定和蔣菀兒一起用晚飯,剛吃了幾口蔣菀兒就覺腹部不適,接著就發現下面落紅。
定一見,頓時慌了。將伺候飯菜的丫鬟全都打了一頓,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會定都快急瘋了,可是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宓趕上前,阻止發瘋的定,將定拉出了臥房。
宋安然進臥房看蔣菀兒。
蔣菀兒躺在床上,一頭的冷汗,臉蒼白扭曲,表顯得很痛苦。
宋安然疾步上前,握住蔣菀兒的手,「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肚子突然痛了起來?難不是吃壞了肚子?」
蔣菀兒咬著牙,不敢鬆懈。怕自己一鬆懈,就忍不住要翻滾嘶吼。
艱難的對宋安然說道:「大嫂,大嫂,我……好難。我……會不會是懷孕了,我該……怎麼辦?」
「你說什麼?你懷孕了,你怎麼現在才說?你糊塗啊!」
宋安然也是急了。蔣菀兒要是真的有了孕,這會肚子痛的這麼厲害,還落了紅,那個後果宋安然不敢去想。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沒保住,蔣菀兒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蔣菀兒在流淚,也很後悔。拉著宋安然的手,說道:「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懷孕了。可是……現在……我覺著我應該是懷孕了。大嫂……我的孩子……能保住嗎?」
宋安然板著臉,說道:「你別胡說,也別自己嚇唬自己。如果真的懷孕了,你的孩子肯定能保住。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霍家請霍大夫過門診治,肯定沒問題的。」
蔣菀兒點點頭,一臉難虛弱。的一隻手放在腹部,似乎這樣做,就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一樣。
宋安然很急,白一怎麼還不回來。實在不行,就讓宓親自走一趟霍家。
正在宋安然焦急難耐的時候,白一終於帶著小霍大夫來了。
看到霍延的那一瞬間,宋安然心裡頭咯噔一下,來的怎麼是霍延,而不是霍大夫?
宋安然朝白一看去,希白一能給個說法。白一同宋安然比劃了一個手勢,沒有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