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什麼含的意思,不用理會。父親那裏……」
提到國公爺,宓猶豫了一下。很顯然國公爺並沒有宓這樣的冷靜。否則國公爺也不會將方士請來。
宋安然擔心地看著宓,「公爹是不是信了方士的話?」
宓點點頭,說道:「父親對方士的話深信不疑。至看起來是這樣的。至於父親心裏面真正在想什麼,我現在並不清楚。不過我肯定會弄清楚。」
宋安然嘆了一口氣,「公爹怎麼會想到請方士回來給哥兒相面?公爹到底是怎麼想的。」
宋安然心裏頭充滿了疑問,同時又擔憂地朝睡的哥兒看去。哥兒睡得很香,額頭上還出了點汗水。宋安然拿起扇子給哥兒打扇子。
看著哥兒天真無邪的睡,宋安然又幸福又心疼。這麼小的小孩子,偏偏要背負那樣沉重的『命格』,宋安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真怕『貴不可言』這四個字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出國公府,最後引來殺之禍。
宓輕聲安宋安然:「安然,你不要多想。父親肯定不會傷害哥兒。」
宋安然憤怒地說道:「公爹將方士請回來,就是變相的傷害。宓,方士你打算怎麼置?殺了他還是放了他?」
「你說該怎麼理?」
宋安然咬牙關,說道:「按理說殺了他才能一絕後患,可是我又擔心這個方士有師門有師兄弟。要是他死在我們國公府的手上,他的師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屆時兩邊鬥起來,只怕哥兒的命格再也瞞不住。思來想去,我還是覺著應該放了他。不過不能讓他這麼輕易的走出國公府。
大郎,你安派人,直接將方士送上船。我們送他出海。將他送到聞先生那裏,讓聞先生看管他。我就不相信,他還能長翅膀飛走。」
「好!我聽你的,將他送到海外。」宓擲地有聲地說道。
宋安然又再次說道:「大郎,請你務必提醒公爹,請他千萬不要將方士相面的事說出去。一旦外面有了三言兩語的議論,哥兒還能平安長大嗎?」
宓抱住宋安然,「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會保哥兒平安長大。父親那裏我去說,此事你不必擔心。」
宋安然苦笑,事關哥兒,怎麼可能不擔心。
宓離開,去找國公爺說話。
宋安然就守在哥兒邊,這會還有點心驚膽戰,生怕哥兒因為方士相面就會夭折。
宓先去見方士。
方士被關在廂房裏,還一臉優哉游哉的。
宓見到方士,心裏頭就有一火氣往上冒。宓冷哼一聲,對方士說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方士哈哈一笑,「世子可能會殺了我,但是世子夫人肯定不會這麼做。」
宓死死地盯著方士。如果方士說不出一個子丑卯寅,他一定會一刀宰了方士。
方士捋著長須說道:「今日府上小公子抓周,我有幸出席。在替小公子相面的時候,我也順便替世子,還有世子夫人看了看。世子的戾氣太重,殺孽太深,若非娶了個好妻子,世子的命運,呵呵……」
方士冷笑兩聲,雖然沒直接給宓批命,但是很顯然方士沒說出口的話一定不是好話。
宓面無表的盯著方士,不為所。
方士捋著長須,繼續說道:「反觀世子夫人,生來就帶著福氣。以世子夫人的面相來看,不是一個嗜殺的人。而且世子夫人天庭飽滿,聰慧靈活,如果知道我替小公子相面的事,肯定不會殺我。讓我猜猜,世子夫人是不是請世子放了我,還說將我往東邊送?」
宓盯著方士,他和宋安然的談話容,這個方士怎麼會知道。莫非這個方士有真本事?
不管真本事還是假本事,宓都不打算對這個方士客氣。
宓厲聲說道:「你替我兒相面,卻居心叵測的將我兒推到危險境地。今日若不殺你,他日我們國公府上千口人都會被你害死。」
方士輕蔑一笑,「世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家小公子命格極貴,就算遭遇危險,也能化險為夷。這世上真正能夠影響他,甚至傷害他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世子夫人。
至於世子,在小公子面前,都要避其鋒芒。唯有世子夫人的大福氣,才能住小公子上的貴氣,保佑小公子平平安安,富貴無雙。」
「一派胡言。」宓大怒。
方士冷冷一笑,說道:「世子爺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大可以將我殺了。世子爺放心,我的師兄弟並不擅長相面。他們並不知道小公子的命格,更不會對外說一句話。
不過我的師兄弟雖然不擅長相面,但是別的本事卻比我強多了。世子爺對上我的師兄弟,也不知誰輸輸贏。」
宓輕蔑一笑,「我宓,佛擋殺佛,神擋殺神,鬼擋殺鬼。不管你的師兄弟有多本事,在我這裏,他們都得死。」
「哈哈,世子好大的口氣。不錯,不錯,難怪能夠生出小公子這樣的人。世子不必廢話,儘管殺了我吧。」
方士一臉慷慨赴死。
宓卻笑了起來,「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來人,帶這位方士下去打扮打扮,今晚就送出京城。」
宓不殺方士,方士並沒有到意外。方士睜開眼,盯著宓,擲地有聲的說道:「將來世子一定會慶幸今天做出的決定。我在海外等著世子爺的到來。
希到時候世子爺能夠點戾氣,多點平和。另外,世子爺以後最好造殺孽。世子夫人雖然福氣無雙,卻也有顧不上世子爺的時候。
世子爺若是信我,就聽我一言。若是不信,那世子爺就盼著世子夫人能夠永遠陪伴在你的邊,替你抵擋災禍。」
宓突然出腰間佩劍,抵在方士的脖頸間,「你是不是篤定我不會殺你?」
方士笑了起來,「之前非常篤定。但是現在,我不敢肯定。我到世子爺的心態正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或許下一刻,世子爺會真的殺了我。」
「我真應該殺了你!」宓咬牙切齒地說道,「不過我不會殺了你。我會將你送走,送到海外。希你離開國公府後,能夠好自為之,不要說不該說的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在外面說,給我兒招災惹禍,到時候我會帶兵屠盡你滿門。」
方士哈哈大笑起來,「世子分明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今日我給小公子相面,所話的話只限於今日。自我踏出國公府大門那一刻起,關於小公子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吐。」
宓冷冷一笑,說道:「希你說到做到。這樣我也就不用殺你泄憤,更不用屠盡你滿門。」
方士冷哼一聲,宓連著兩次威脅要屠盡他滿門,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方士怒道:「世子好自為之。」然後甩袖離去。
送走方士,宓又去見國公爺。
國公爺直接問道:「方士送走了?」
宓嗯了一聲,滿臉寒霜。
國公爺瞧了眼宓,微蹙眉頭,「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父子之間,不用遮遮掩掩的。」
宓直接問道:「父親為何要請方士給哥兒相面?父親難道不知道,一旦走風聲,將會給我們國公府招來禍事嗎?」
國公爺理直氣壯的說道:「為父當然知道請方士回來,有可能招來禍事。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大郎,你要從長遠來看待這個問題。哥兒是我們國公府未來的希,我們國公府能不能更進一步,就全指哥兒。」
宓神有些困,又有些茫然,還有些了悟。
宓笑了起來,「原來父親早有反志,兒子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國公爺笑了笑,沒說話。
宓擲地有聲地說道:「哥兒首先是我的兒子,其次才是父親的孫子,國公府的未來。我不管父親要做什麼,只是別利用哥兒。父親若是要利用哥兒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別怪我這個做兒子的對你不客氣。」
「你放肆!」國公爺震怒。
宓冷笑一聲,說道:「我放肆的時候多了去,父親要和我秋後算賬嗎?」
國公爺吹鬍子瞪眼,「我做了這麼多,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等哥兒長大能做大事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死了。
到時候我名下所有的東西,包括我安在各的人,全都是你們父子的。我今天所做的一切,真正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們兩父子。宓,你最好認清楚這一點。」
宓卻不客氣地說道:「我不稀罕。我想要什麼,我自己會手去拿,不需要別人給我。父親,你的打算不過是一廂願,我絕不會配合你。
還有,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將哥兒當做工。你想利用哥兒,還得先問過我。我不同意,誰都別想哥兒一手指頭。」
「你簡直就是糊塗。」國公爺痛心疾首,「大郎,你本來也心存反志。這一次我們父子二人達了一致,你為什麼還不滿?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配合?」
宓冷冷一笑,說道:「我對現在的朝廷的確有許多的不滿,但是我永遠都不會配合你。因為我想要的,我會靠自己的雙手去獲得。我絕不會利用自己的子,去達到自己的野心。這就是我和父親最大的區別。」
「你簡直就是愚蠢。」國公爺都快要氣死了。
宓輕蔑一笑,說道:「這不愚蠢,這做有原則。父親,你的打算我已經知道,你暗中的佈置我也查出七七八八。你以為你藏得很深嗎?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還有那個沂州寶藏,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正玉這對野種究竟是什麼來路,真以為兒子查不到嗎?父親,下次你想利用兒子之前,請你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你不僅糊塗,而且大逆不道。」國公爺怒斥宓。
宓面無表地說道:「兒子就是大逆不道。父親要是不滿,大可以去衙門告我。」
「為父不敢去衙門告你,但是我會證明你的想法,你的原則全都是錯的。」國公爺怒不可歇地說道。
宓卻冷哼一聲,說道:「父親打算用什麼辦法來證明我是錯的?父親,你已經一大把年紀了,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吧。你真以為找到了沂州寶藏就真能起兵造反,取而代之嗎?
父親,你的想法太天真。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你這邊,你憑什麼認為手頭上有招兵買馬的錢就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你給我閉。」
國公爺雙目赤紅,怒斥宓。
宓輕蔑一笑,「兒子只是在說實話。如果連實話都聽不進去,父親還是趁早打消起兵造反的謀算,安安穩穩的養老更靠譜一點。」
國公爺怒視宓,「你還是家人嗎?你還有家人的和骨氣嗎?你還有一點點孝心嗎?你自己也知道,我已經一大把年紀,活不了多年。
我現在這麼努力的籌謀,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兄弟兩人。你不領就算了,竟然還敢冷嘲熱諷。你簡直是大逆不道。」
宓心裏頭有憤怒,也有失。他面無表地說道:「看來我和父親沒辦法說到一塊。父親忙你自己的大業去吧,兒子就先告辭。」
「你給我站住。」
宓卻沒有理會國公爺的怒吼,大步走出國公爺的書房。
國公爺氣的將桌面上的文房四寶,茶杯茶壺全都砸了。氣煞人也,宓這個臭脾氣,真是氣煞人也。
國公爺覺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宓氣死。
宓同樣很生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從十幾年前就開始籌劃造反的事。籌劃了這麼多年,最後還將主意打到了哥兒頭上,簡直是荒唐。
宓突然停下腳步,抬頭天,冷冷一笑。看來以後他要加派人手盯著國公爺那裏。尋找機會,一舉幹掉國公爺邊的忠實走狗。然後著國公爺退位讓賢。唯有如此,宓才能在真正意義上掌控國公府,才能從本上消除國公府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