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氏的死,從心裏面宋安然是無話可說。
周氏走到今天,可以說是命,也可以說這是周氏的選擇。周氏放不下對飛飛的執念,就註定了會有今日。
二房和三房趕到竹香院臥房,親眼看到周氏的,們才敢相信周氏真的死了。
二太太孫氏大呼一聲,「天啦,怎麼會這樣?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前兩天還說要去出門禮佛,難道是被人刺激了嗎?早知道,昨天我就陪著一起出門。」
宋安然心想,幸虧二太太孫氏沒有和周氏一起去禮佛。要不然今天死的人就不會只有周氏。
三太太葉氏也說道:「大嫂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什麼事都可以商量,為什麼非要走上絕路?」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在替周氏傷心。周氏走得太突然,太決絕,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
二人只注意周氏,倒是忽略了一旁的宋安然。
三李氏卻沒有忽略宋安然。
三李氏就問道:「大嫂怎麼這麼快就趕了回來?」
宋安然面容嚴肅地說道:「一聽說婆母出事,我就放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世子爺今天參加狩獵,所以會晚一點回來。至於國公爺,還有差事在,不知道陛下何時會讓國公爺回來。」
三李氏有些狐疑,就算宋安然一得到消息就趕回來,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這才多久啊,有一個時辰嗎?
三哪裡知道,宋安然早就回來了。因為宋安然是掌家人,有些事不讓人說,三李氏自然也不會知道。
二太太孫氏哭了一陣,這才想起問宋安然,「大郎媳婦,有派人去報喪嗎?」
宋安然平靜地說道:「回稟二嬸娘,已經派人出門報喪。世子爺也快回來了。婆母的後事我沒辦法做主,還是要等世子爺回來后再做決定。」
二太太孫氏又問定,「四郎,你母親死了,你是怎麼想的?」
定面無表地說道:「好好辦喪事,找出害了母親的人,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你母親了刺激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四郎你千萬不要犯糊塗啊。你母親的死,和別的人沒關係。」二太太孫氏語重心長地勸道。
定點點頭,說道:「多謝二嬸娘,我知道分寸。」
接下來大家開始商量周氏的喪事要怎麼辦。周氏是國公夫人,超品誥命。不管生前是什麼待遇,死後就得有符合份的喪事規模。
除了要決定喪事怎麼辦,還要派人給朝廷報喪。
凡是涉及到府外的事,宋安然都說等宓回來再做決定。
大家都不理解,宋安然平時有主意的,怎麼一到這個時候就事事推到宓上?
有人認為宋安然沒有辦過喪事,所以才會生出怯意。有人卻從宋安然的態度中,看出了一點點不同尋常。
而且定的態度也有點耐人尋味。
國公府的人都知道定和周氏不和,甚至可以說定討厭周氏。按理周氏死了,定不說高興,至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如此哀傷。
定這人向來不屑於做戲,他傷心,那就是真的傷心。
周氏服毒自盡,定為什麼這麼傷心?這和平日里大家所看到的並不相符。莫非周氏的死另有?
不管周氏的死有沒有,也不會有人當面問出來。
就在大家忙碌的時候,宓終於從相國寺趕了回來。
宓來到周氏的臥房,親眼看到周氏的,宓咬牙關,心中突然生出一怒火。
這怒火是因為周氏,也是因為他自己。宓覺著造今天的局面,他也有責任。如果他沒有疏忽周氏,周氏就不可能殺掉貴太妃,周氏也不會被其他人殺死。
宋安然來到宓的邊,握住宓的手,給宓一點點安。
宓朝宋安然看去,示意宋安然放心。他承得起。
宓將所有人都趕出去,然後他獨自來到床前,檢查周氏的傷口。
又檢查了殺人兇,那把匕首。
最後宓鄭重地對定說道:「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查出真兇。」
定咬牙切齒地說道:「查到真兇之後告訴我一聲,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個人。不管他是誰。」
宓點頭,「放心,我肯定會給你手刃仇人的機會。」
宓走出臥房,來到宋安然邊。
宓對宋安然說道:「安然,之後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你來安排喪事,外面的事有我頂著。」
宋安然點點頭,將小冊子給宓,「這是從婆母的懷裡找到的,老太太說讓你置。另外你要記住,婆母是服毒自盡,千萬別說錯話。還有,室里有打鬥的痕跡,你去檢查一下,或許能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宓抱抱宋安然,「辛苦你了。你要嗎?」
宋安然輕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要是我的不了,我不會撐。」
宓盯著宋安然的腹部,「孩子怎麼辦?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你懷孕的消息,偏偏母親又在這個時候出事。」
宋安然豈握住宓的手,說道:「大郎,你只管心外面的事。無論是婆母的喪事,還是我的,我都會理好。我不會拿自己的開玩笑,更不會拿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
宓想了想,「我多安排幾個人幫你。有什麼事,你儘管差遣下人去做。」
宋安然點頭,「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我不會逞能的。」
宓一回來,宋安然就命人出門報喪。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侯府大門也掛上了白燈籠。全府上下換上喪服,開始替周氏守靈堂。
周氏的被放在了棺木里,安置在靈堂上。
宋安然得慶幸,最熱的時間已經過去。
等到傍晚,就有人上門弔唁。京城所有人家,對於周氏的死都是一臉懵,完全是一副想不到的模樣。
最最意外,最最吃驚的又要屬周家。
周家一得到消息,就帶著十幾個族人,並二三十個親兵護衛來到晉國公府鬧場子。
周氏的娘家,和定國公府是堂親,屬於周家嫡支二房。同樣家大業大人口多。
周家人來到晉國公府,就是要晉國公府就周氏的死給一個說法。
國公府說周氏是服毒自盡,周氏為什麼要服毒自盡?是不是國公府待了?還是晉國公欺辱了?
周家人擺明態度,國公府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件事就不算完。他們就要將晉國公府鬧個天翻地覆。
這個時候宓並不在國公府。宓出門,先是去朝廷報喪,接著他還要走一趟行宮,和國公爺商量後續的事。
貴太妃的死瞞不了多久,很快元康帝就會過問此事。元康帝的死決定了國公府的福禍,以宓對元康帝的了解,元康帝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宓料到了元康帝的反應,卻不知道元康帝早已經知道了此事,並且做出了的安排。
就在宓趕往行宮的時候,幾個皇宮侍衛護送著一個侍急匆匆的趕回京城。
這位侍帶著元康帝的旨意,要錦衛出面調查貴太妃被殺真相。第一嫌疑人,赫然就是周氏。
很顯然,這個時候元康帝還不知道周氏已經過世,更不知道國公府已經對外報喪。如果元康帝知道周氏已死的消息,說不定會適當的改變計劃。
不管如何,因為貴太妃死,周氏死,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國公府這裡,周家人氣勢洶洶的來到國公府,國公府下人都不敢阻攔。
周家人在靈堂上大哭大鬧,要國公府給一個說法。
宋安然突然站起來,厲聲呵斥道:「要吵就滾出去。這裡是婆母的靈堂,是給大家祭拜用的。你們當著婆母的面大吵大鬧,可曾想過婆母在九泉之下知道了此事,會不會被你們氣活過來?你們如此不尊重過世的人,一來就指責國公府,真以為國公府無人嗎?來人,將周家人趕出去。」
「誰敢趕我們出去。」
周二老爺一副老流氓的模樣,「我妹妹死了,我們想知道真相。你們國公府不配合就算了,竟然還敢趕我們周家人出去。我倒是要問問,這是哪門子的規矩?你們國公府欺人太甚。」
「對,國公府欺人太甚。今天國公府不給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
「乾脆將國公府給砸了,他們不給姑太太好日子過,我們也不必同國公府客氣。」
……
周家人七八舌的嚷嚷著,都是一副流氓地的姿態。
宋安然冷冷一笑,「剛才誰說要砸了國公府?給我滾出來。當著本夫人的面說要砸了國公府,你們當本夫人是死人嗎?來人,將出言不遜的人都給本夫人丟出去。」
宋安然一聲令下,白一就帶著護衛們衝上來,抓著那個說要砸了國公府的傢伙,扭著對方的胳膊,就將人給押了出去。
這一幕將周家人刺激得不輕。
周二老爺大吼一聲,宋安然還以為他要打人,結果周二老爺卻是趴在周氏的棺木上,大哭起來。
「姐姐啊,你死得好冤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看看家人都是怎麼對待你的兄弟的。弟弟替你不值啊。你嫁到家幾十年,臨到最後卻死不瞑目。家人欺負人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睜開眼睛看看吧。」
「給本爺閉!」
原本一直跪著的定突然發起來。
定手指著周二老爺,「滾,全都給我滾出去。誰要妨礙我在目前跟前盡孝,我就跟他拚命。別說什麼六親不認,老子從小就六親不認。」
周二老爺被嚇住。宓這小子,以前臉沒治好的時候就是個混人,不僅混,手段還特別的殘忍。
如今定臉上的傷治好了,可是定的脾氣依舊沒有改變。
現在他直接沖著周二老爺,他的親舅舅怒吼,周二老爺滾出來。周二老爺只覺著臉頰特別的疼。
定的混賬,讓周二老爺,讓所有周家人都面上無。
不過周二老爺不會認慫。
周二老爺怒道:「定,我可是你親舅舅啊。你娘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的,我們替你娘討要一個公道,這難道有錯嗎?你為孝子,難道不該同我們站在一起,問你老子討要一個說法嗎?定啊,你腦子不好使,就不要再逞能了好不好?」
定表猙獰,眼神瘋狂。他直接怒道:「你才腦子不好使。你給我滾出去,別以為你是我舅舅,我就會給你三分臉面。你要是不滾出去,我就將你打出去。」
「你,你這個混賬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大大的不孝。你不敬長輩,國公府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周二老爺氣的跳腳。
定冷冷一笑,「舅舅要是不滿,可以去衙門告我啊。我倒是要看看,哪個衙門會理。」
周二老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還真不能去衙門告定。
定是個混蛋,全京城的人,甚至連宮裡面的人都知道。但是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從來不和定計較。
即便定臉上的傷勢好轉了,大家也依舊維持著這個默契。這也算是對『弱勢人群』的一個補償吧。
反正以前,定就仗著自己臉上的傷勢,幹了很多混蛋事。凡是被定『欺負』的人,只能自吞苦果,沒人會真的同定計較。
現在眼定周二老爺滾出靈堂,周二老爺想同定計較,奈何有點底氣不足啊。
周二老爺為舅舅,竟然會怕外甥,也是見。
周二老爺氣的暴跳如雷,拿周氏來說事,定也不為所。
定就一個意思,周二老爺滾出去,周家人統統滾出去。誰要是影響到他,他就對睡不客氣。
見周二老爺還站著不,定乾脆從護衛手裡出樸刀,就朝周二老爺砍去。
周二老爺嚇了一大跳,急忙躲開。同時大喊道:「定,你這個混賬玩意。我可是你舅舅,你連親舅舅都要砍,你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