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頭的到來，明老爺子心又定了不。

既然老頭喜歡吃跟玩，明老爺子本打算讓人先帶他在上京轉悠一圈，老頭卻拒絕，他一路趕來，累了，得先休息幾天。

「按說一般東西是無法悄無聲息進人的識海,

一旦進，只有兩個下場，要麼它死，要麼你死。」老頭著鬍子慢悠悠地說。

「明旬確是快死了。」時落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老頭眼睛一瞪，「我說丫頭，你最近是吃炮仗了？」

「師父,

落落只是有些擔心我。」明旬上前。

「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丫頭早知道你要死了。」老頭渾不在意,

他眼睛飛快地在明旬臉上轉了幾圈，而後誇張地起來,

「哎呦，可惜哦，長得這麼俊的後生，也沒個一年半載好活了哦。」

這怪氣的語調讓時落皺了皺眉，「老頭，你也沒辦法救明旬？」

「沒啊。」老頭肯定地點頭。

時落一口氣堵在頭，「那你來上京做什麼？」

「吃喝玩樂啊。」老頭老神在在地回了句。

時落盯著老頭看了一下，突然角一勾，轉頭對邊的人說：「明旬，將他送回去。」

「好。」明旬二話不說，就要打電話。

「哎，你這臭丫頭,

還是這麼不經逗。」老頭吹鬍子瞪眼，他起,

沒好氣地說：「,

我這就幫他看看,

了吧？」

「可真是大不中留啊。」老頭咕噥了一句。

時落皺眉，「老頭,

你又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我啊，就是說我這輩子慘哦，就收了一個徒弟，這徒弟還不孝。」老頭上抱怨，手上卻不停。

他帶來的包袱比時落的要大的多。

打開包袱，裡頭的東西七八糟地擺放著。

一個小瓷瓶滾到老頭的腳邊。

老頭撿起瓶子，「對，就這個。」

話落，他打開瓶子，倒出一粒褐丹藥，遞到明旬面前，「吃了它。」

「這是養神丹？」時落看著小瓷瓶，不確定地問。

要說他們師徒兩人當中時落對符籙通，那老頭就對丹藥通。

反正小時極了，老頭也會拿丹藥給充，後來能自保了，老頭才懶得手製作丹藥。

老頭矜持地點頭,

挑眉看了明旬一眼，「怎地？不敢吃？」

「多謝師父。」明旬將丹藥放口中。

養神丹,

顧名思義，溫養神魂，神魂強大，神力自然強大。

只是時落擔心的是，「這不會被他識海當中那東西吸收了？」

「它會搶奪是肯定的，只是它目前還不能徹底佔據你的識海，這養神丹你能吸收大部分。」老頭說。

明旬又道了聲謝。

老頭最不喜聽這些謝來謝去的話，他擺手，「你如今神魂不定，我跟丫頭還不能短時間再進識海，等你養養再說吧。」

想著時落跟師父許久沒見，定然有很多話要說，明旬識趣地告退。

明老爺子給老頭住的房間就在時落隔壁。

等明旬帶上門，時落問老頭，「師父，你也只能看出明旬活不過一年半載？」

老頭哼了一聲，背對著時落坐在沙發上，「你還記得我是你師父？」

那語氣，分明泛著酸意。

與老頭相了十多年，時落又哪裡猜不到他的心思，時落走到老頭跟前，「師父，我攢了好多錢，本來也打算帶你跟石勁來上京轉轉，還要帶你們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老頭飛快地看了一眼，繃的臉就鬆緩了許多，

「攢了多？」

「十萬多一點。」時落掏出卡，「十萬在這裡。」

那多一點也就是不到三千塊錢。

至於欠明旬的錢，再慢慢還吧。

這會兒哄老頭要。

老頭果然眉開眼笑，「十萬不算多，不過夠咱仨在上京吃喝玩樂一陣了。」

「這回過來，我去了石勁家一趟，把你買的書給他了，他阿這段時間不好，他走不開。」老頭嘆了口氣，「約莫再有兩三個月——」

雖說他們師徒二人轉轉悠悠這麼多年，看多了生死，可悉之人即將離去，他們心緒多還是有些低落。

「到時我回去一趟。」時落說。

「是該回去一趟。」

老頭並未收下時落的卡，理由是，「出門花錢你還要我自己付？」

時落與老頭在山上時話不算多，卻也不是很，多數時候老頭懶散地聽著，時落不厭其煩地叮囑。

這回時落坐在老頭對面，半天沒吱聲。

老頭覷了一眼，時落並未注意，他又飛快地覷了一眼。

而後清了清嗓子，「丫頭，你很看重明家這小子？」

「嗯。」時落沒瞞，「他是我來上京后最好的朋友，他幫我很多。」

老頭朝時落招手。

時落上前，蹲在老頭面前。

老頭難得認真地打量，而後嘆了一句，「明家那小子有些可憐。」

「是。」

老頭知道他跟時落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不過並不妨礙他幸災樂禍。

「罷了，既然當初讓你下山，這一切都是你該經歷的，如今你將他當做朋友，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老頭將時落拉起來，讓坐在自己旁。

「不過要救他可不容易，這事關明家千百年來的一份責任，也可以稱作桎梏。」老頭又問了時落一遍，「你真的打算救他到底？」

「哪怕你要付出極重的代價？」老頭盯著時落。

「嗯。」時落沒有猶豫。

老頭了時落的發頂，將的髮，這才不悅地說：「我倒是不知道該羨慕他還是同他了。」

時落不太明白師父的話。

老頭也不等多想，對時落說：「讓明家那小子進來。」

時落點頭，起，往門口去。

拉開門，往外看。

明旬並未下樓，他此刻就站在三樓樓梯口，聽到開門聲，明旬看過去。

時落跟他招手。

明旬上前，「你與師父談好了？」

時落點頭，拉著明旬進門。

兩人老老實實坐在老頭面前，不復先前在時落面前的笑，老頭綳著臉，對明旬說：「或許你的命可以一救，不過這天下若有人能救你，非我這小徒弟不可。」

明旬面上並未有驚喜。

他先問：「救我，可會讓落落傷？」

「傷筋骨肯定會，不過命應該是能保住的。」要不然老頭也不會同意。

「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