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我男人不是這樣的人。」張嘉的話超出了人的想像。
張嘉到底也是跟在時落邊最久的,他學著時落那份淡定,「你要是不信,回去問問你公婆不就行了?」
張嘉很同這人,都不用說自己的遭遇,他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恐怕嫁的男人是個喜歡同的,但是十幾二十年前同在普通人眼裏還是一種病,是要遭人唾棄的,更甚者還會被送進神病院,男人肯定不敢說,就娶了個人,但是要他跟個人同一個屋檐下一輩子,男人肯定不了,張嘉估著結婚沒多久男人就找個借口離家出走了。
聽旁邊人的議論,哪怕男人走了,這人應當一直在婆家照看公婆。
而公婆也是知道兒子下落的。
這一家真的是沒良心。
人指甲死死掐著糙的手心,更是搖搖墜。
看模樣,是了不小的打擊。
這種時候不能心,張嘉先看向時落,小聲問:「時小姐,我能說話不?」
時小姐雖然算命很準,但是說話不多,容易讓人誤會。
時落頷首。
張嘉這才放開了說,「你仔細回想一下,從你嫁給你男人開始,他有沒有什麼異常?還有你公婆,這麼多年,要是兩人跟兒子有聯繫,我就不信他們沒出破綻。」
人想到跟男人結婚後,差不多半年時間,兩人就同房過兩回,還都是草草了事,那時候年輕,也忍著主過,可每次男人都說很累,說的次數多了,也就不提了。
房事不正常一個小媳婦也不好意思跟別人說。
到後面幾個月,兩人乾脆分房睡了。
至於公婆,人腦中浮現好幾回從地里回來,看到婆婆在打電話,見回來,婆婆匆忙掛了電話,還說是親戚打電話問事。
「他們家怎麼能這樣?」以前想不通的事此刻都有了答案,人已經信了張嘉的話,幾乎是泣喊出這句話。
人要是對男人深義重,得知真相,肯定不了,可男人離家這麼多年,縱使以前真的喜歡男人,如今也早淡了,更傷心的是公婆。
這些年下來,哪怕是條狗也出了,沒想到公婆瞞著竟然跟男人聯繫了,還防著。
旁邊人聽了也唾棄。
「寶英啊,你公婆不跟你說,恐怕是想讓你照顧他們,他們就周泉一個兒子,你要是走了,家裏的活都得他們自己幹了。」同是西埠村的一位大媽也看不下去了,唾棄周家老兩口的下做行徑,「這二十年你多累我們都看在眼裏。」
「你是個厚道人,這要是換別人,早跑了。」
周泉剛跑的時候,村裏人都在笑話王寶英,說與周泉不配,不過這二十年,王寶英在周家忙裏忙外,又苦又累,還省吃儉用,有點錢自己捨不得花,都給公婆花,有一年婆婆病了,做手,王寶英更是不解帶地照顧。
等婆婆好了,自己卻累病了。
婆婆對照看倒是不怎麼盡心,也就一天做三頓飯,婆婆說自己年紀大了,不能熬夜,最後還是王寶英嫂子過來照顧。
村裏人漸漸對改觀,更多是同了。
能持周家裏裏外外二十年,再弱的人都變得堅強,王寶英吐出一口氣,傷心變了憤怒,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掉。
「大師,我這就回去問問他們,要是你算的對,我再給你三百。」
氣勢洶洶往回走,連破電瓶車都不要了。
不人都想看熱鬧,反正西埠村也不遠,
便跟在王英後,一人跟著,其他不明的問過事經過後,也都好奇,看熱鬧的逐漸串了一長隊。
張嘉長了脖子。
「想去便去,這裏不用你們守著。」明旬是個好老闆。
「曲哥,薛哥,我們去看看?」張嘉手擱在齊曉波肩頭,轉對曲國跟薛城說。
兩人年長些,對這些熱鬧不是很興趣,曲國搖頭,「你們去吧。」
「那行,我跟曉波去看看。」
約莫大半個小時,張嘉跟齊曉波回來了。
張嘉咂舌,滿臉敬佩,「那位王寶英大姐可真厲害。」
「回去直接搶了公婆的手機,翻看通訊錄,公婆都六七十了,不怎麼會玩手機,通訊錄里的人王寶英大姐都認識,只有一個號的名字沒見過。」說到這裏,張嘉就笑,「沒想到這老兩口還時髦,把兒子的名字改10086。」
張嘉說著,噗噗的笑,「王寶英大姐直接撥了那號,結果那頭接通,直接喊媽,還說不是說好了,今天不打電話的嗎?」
王大姐也彪悍,開口就是日泥馬。
然後將對面的人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等掛了電話,王寶英直接將手機摜在婆婆上,指著婆婆,「我念你們是長輩,我不罵你們,但是你們可真他娘的缺德,耽誤了我二十年,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你們遭報應。」
王寶英公婆都傻眼了。
眼看著兒媳收拾行李要走,婆婆慌了,拽著王寶英,哭求,不讓走。
這哭求中含了幾分不舍,幾分害怕,害怕無人再給他們做牛做馬,無人知曉。
「你們等著,這事我不會罷休的。」王寶英還有一哥一弟,爸媽跟兄弟勸過多回,要回來,家裏不是養不起,可王英是個認死理的人,覺得既然嫁給了周泉,那就是周家人,得給公婆養老送終。
王家那兩個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王寶英婆婆嚇傻了,直接給王英跪了,求看在兒子的面上放過他們老兩口。
不提周泉還好,一提那窩囊小人,王寶英更來氣,直接將婆婆撕開,「二十年,你們欠了我二十年,你們就想想怎麼賠我吧,我要是不滿意,我會讓你們全家下半輩子都不好過。」
「一家騙子!」王寶英留下一句話,走了。
張嘉繪聲繪地跟明旬及時落說完,那頭,王寶英果然提著行李箱過來了。
「大師,你救了我,我全家都謝你。」王寶英這些年也攢得不多,卻也不,只是平時對自己省吃儉用慣了,別人都以為沒存幾個錢。
豪爽地數出兩千塊錢,怕時落不收,直接將錢放在時落腳邊,而後提著行李箱跑了。
張嘉看著王寶英風風火火的背影,嘆,「我今天可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浴火重生。」
時落卻覺得不盡然,「固然是認死理,可只要是人,就會覺到累,尤其全家只有一個頂樑柱時,夜深人靜,誰又知道是不是在暗自垂淚?」
卸下重擔,王英應當是鬆了口氣。
苦了二十年,以後定會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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