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走后，皇后慵懶的著眉心，深深沉思著。

杜若嘆道：“娘娘近日手疾犯了，又要教大皇子習字，本就辛苦。們倒好，自己沒本事在娘娘你面前念叨，讓娘娘您去勸皇上。”

皇后松開眉心上的手，發冠上垂下的明珠在額前悠悠晃，熠熠生輝。

面沉郁道：“前朝皇后就與本宮一樣，沒有寵和自己的嫡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也并不高。這些事本不能去勸皇上，若是稍有不當，皇上就以為本宮也同他們一般爭風吃醋。”

說到這里頓了頓：“可是前朝有太后，先皇自然會聽他母后的，而本宮……”

緩緩得嘆了一口氣。

沉思良久，腦海中才想到了一個法子。吩咐杜若將晴姑姑來，問候一下昭妃的況。

為皇后，關心妃嬪關心皇嗣理所當然的。

晴姑姑到時，皇后正坐在榻上翻看著彤史。

聽到腳步聲，含著笑意抬起眼簾，制止正要行禮的晴姑姑：“姑姑免禮，坐下說話吧。”

就連皇上都不讓晴姑姑問安，皇上尊重晴姑姑，那麼自己也一樣得尊重。

晴姑姑卻推辭道：“奴婢就站著聽皇后娘娘問話便是。”

皇后婉一笑：“本宮不過就是想了解一下昭妃妹妹的況而已，姑姑坐下與本宮說是一樣的。”

晴姑姑便沒有再推辭，坐下后才將寧姝言孕中的不適大概得說了一遍。

皇后聽著亦是忍不住心疼的皺起了眉：“昭妃害喜竟這般嚴重，還好腹中皇嗣無恙。不過有姑姑您照料昭妃妹妹，本宮十分放心。”

晴姑姑和煦笑著：“其實奴婢也沒幫上什麼忙，昭妃娘娘邊的宮都比較心。”

微風從窗戶吹進，孔雀鎏金香爐中裊裊升起的白煙輕輕浮，若有若無的飄在皇后前，使笑意猶如天際薄薄的浮云：“方才本宮看了彤史，此刻倒是有件事要勞煩姑姑。”

晴姑姑一聽，連忙頷首恭敬道：“娘娘您有事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皇后幽然起朱，角含了笑意：“姑姑你在宮中多年，應該知曉后宮最忌諱的是什麼。”

晴姑姑不假思索道：“應該是干政和專寵。”

皇后緩緩點頭，臉微微嚴肅了些，聲音卻依舊溫和：“姑姑說的對，為宮中子最不能‘專寵’。姑姑你知道，宮中專寵的子皆沒有好下場，所謂集寵一，便是集怨一。皇上是后宮所有后妃的男人，并非一人的。也只有雨均沾，這樣后宮才能太平，寵妃才能平安。”

晴姑姑歷經兩朝，如何不懂皇后的意思。

溫言道：“當今圣上是不可能專寵的，皇后娘娘您放心。”

晴姑姑從小就看著皇上長大，皇上當初親眼見到先皇寵貞貴妃，而冷落自己的母后。

所以，知曉，皇上是不可能專寵的。皇上如今雖然寵昭妃，可是并沒有到非昭妃不可的地步，且也宣傳了其他嬪妃侍寢，只是次數減了一些而已。

皇后道：“話雖如此，可是如今宮中嬪妃微言頗多，本宮雖然是皇后，可是卻沒有那麼多只手來管理這些。若是姑姑方便，有勞您提點皇上幾句。本宮也是為了后宮的安定，還有昭妃腹中的皇嗣著想。”

皇后說的那句“集寵一，便是集怨一”。這句話晴姑姑是認同的，想當初太后早逝也有這個的緣故，又比如貞貴妃，當初專寵的時候就被害得掉了一個孩子。

后宮的平衡，離不開皇上的雨均沾。

淡然而笑：“皇后娘娘放心，奴婢懂其中的分寸。”

皇后眉眼間浮著淺淺的愉悅之：“姑姑是太后邊的人，本宮自然知曉，姑姑您是個有分寸的人，因為您對皇上的心思，和太后對皇上的心思是一樣的。”

晴姑姑豈會聽不懂皇后的言外之意，不過就是讓自己勸皇上而已，若是太后還在……也定是希皇上不會盛寵于任何一位妃嬪，希皇上雨均沾。

晴姑姑自然也希如此，可是另一方面卻有些心疼皇上和昭妃娘娘。皇上本就是一個孤獨的君王，從太后去世后，他的孤獨就了一種習慣，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可以溫暖他心的昭妃娘娘，卻因為后宮的這些條條框框的規矩，連喜歡的妃嬪都如同喜歡的膳食一般，食不過三。

可是……皇后說的不無道理，任由下去，就怕皇上會專寵。

出了棲宮，晴姑姑再三斟酌之下，還是去了昭宸殿。

攬月閣這邊，寧姝言正捧著一杯紅棗枸杞茶，聽著太監的稟報：“娘娘，晴姑姑去了棲宮不久后，就又去了昭宸殿。”

寧姝言清淺的勾了勾角，用茶蓋慢條斯理的撇去浮在上面的枸杞，悠悠道：“本宮就知道，皇后召見晴姑姑不會這麼簡單，且看后面有何靜吧。”

結果等到午膳時，秋樂聽了宮人的傳話，趁著寧姝言午休的時候才告訴了。

因為此時晴姑姑會在寢殿中小歇，加上知曉寧姝言睡覺不喜歡旁邊有人，所以晴姑姑也不會進來。

秋樂還是低聲道：“娘娘，午膳皇上去了棲宮。”

寧姝言印象中，好像蕭煜許久未去棲宮陪皇后用午膳了。

皇后到底對晴姑姑說了何話？

雖然知曉晴姑姑不會害自己，畢竟晴姑姑的主子，也只有蕭煜一人。

這后宮，若是最相信不會害自己的便是蕭煜。

可是卻約覺得，皇后定是說了不利于自己的話。

到了酉時，天漸暗，寧姝言吩咐李章讓蕭煜過來用晚膳。

特地讓小廚房做了蕭煜喜歡吃的涼拌黃瓜，白灼蝦和紅燒魚。

晴姑姑面有些復雜，僅僅片刻便恢復自然，含笑道：“娘娘往日都不讓皇上過來用膳，怎麼今日卻派人去請皇上？”

寧姝言婉約笑道：“本宮今日害喜倒是好了很多，之前都未好好陪皇上用膳，所以……今晚想好好陪陪他。”

寧姝言這倒并非虛言，晨起的時候吐了一次后，白日都沒有吐。

晴姑姑見寧姝言這般愉悅的模樣，垂下眼簾，心道：罷了，是皇上的家事，說的那些話，皇上聽沒聽進去，今夜留不留宿，也再于皇上，只是宮，不能干涉太多。

晴姑姑這些異樣皆被寧姝言落眼中，李章回來后才知曉，原來今夜皇后給蕭煜安排了楚寶林侍寢。

楚寶林，位分低，好拿，皇后選人依舊如此。

宮后，自己還未承寵時，便是程音和楚寶林最寵。

楚寶林當初憑借一支舞獲得了蕭煜的青睞，寵幸過一段時日。

長得倒是可人，小玲瓏，在人面前稍端莊一些，可是在蕭煜面前瞬間就像變了個樣一般，舉手投足間橈輕曼、楚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