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蕭鉉幾乎走遍了整個京郊,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遍,依然毫無陸若晴的消息。
他不怕追得更遠。
問題是,毫無方向不知道往哪兒追啊。
蕭鉉拖著一疲憊、沮喪,已經各種擔心,無力的回到了鎮北王府。
他已經一宿沒有合眼了。
此時此刻,眼睛就好像是燒紅了一般,布,又紅又凹,腳下的靴子和袍角,還沾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和泥土。
整個人,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里的斗獅,幾乎瀕臨瘋狂!
下人都不敢上前說話。
還是緹縈,裝著膽子端來了一份飯菜,悄悄放在桌上。
蕭鉉本就看都不看。
緹縈張了張,想要說幾句勸解他的話,卻聽見院子門口忽地一陣吵鬧。
不由出去呵斥道:「做什麼?沒見殿下休息不好嗎?還吵……」
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對面闖進來的人是蕭濯。
蕭濯看了看緹縈,「你們王妃呢?」
緹縈頓時眼簾一垂,目閃爍,想要說什麼卻又組織不起語言。
蕭鉉當即怒氣沖沖往裡闖,裡喊道:「蕭鉉人呢?趕出來!」
蕭鉉就坐在大廳里。
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紅著眼睛沉不語。
「走丟了,是不是?」蕭濯質問道。
蕭鉉還是不說話。
「肯定是!」蕭濯語氣憤怒,「緹縈吞吞吐吐的說不上話,你又在城外忙活一夜,現在還這副鬼樣子,肯定是走丟了!」
蕭鉉看他,「那你去把找回來啊。」
事到如今,只要能把陸若晴給平安救回來,就算是蕭濯去找的他也認了。
畢竟蕭濯對陸若晴發乎、止乎禮,至不會害了。
蕭濯卻是無語,「…………」
找?沒線索,他去哪裡找啊。
蕭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昨天夜裡祁王妃難產,若晴非要過去,不巧剛好趕上叛軍作,我……,就這麼被叛軍擄走了。」
蕭濯氣急敗壞道:「胡說!叛軍不好好的攻打皇城,擄走王妃做什麼?還不如直接殺了你更有用呢。」
「我不清楚。」蕭鉉現在整個人腦子都是的,喃喃道:「當時我急著去剿滅叛軍,本來以為會有一場惡仗要打,結果剛打了沒幾下,那些人居然一鬨而散了。」
「後來呢?」
「後來我就殺了趙憲,正要殺李賢妃,祁王就帶著傷跑進宮來,告訴我若晴被叛軍劫走了。」
蕭濯聽完目灼灼,沉道:「也就是說,那些所謂的叛軍,他們目的本就不是要謀反,而是要劫持?對方會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蕭鉉暴躁道。
蕭濯也是一陣頭疼。
到底是什麼人?弄出假謀反這麼大的陣仗,單單就是為了劫持陸若晴,也太匪夷所思了。
「對了!」蕭鉉忽地抬頭,說道:「之前有人跟我稟報,南蜀國樓家的人來了京城,而且鬼鬼祟祟的,看起來像是圖目不軌。」
他忽地一驚,「難道……,是他們把若晴給劫持走了?!」
蕭濯不解,「樓家?」
「很可能就是他們!」蕭鉉豁然起,飛快道:「窈娘的份很是古怪,多半是樓家的什麼人,所以才……,那也不對,為什麼不劫持窈娘呢?」
----分析頓時陷了僵局。
蕭濯忙道:「先別管他們為什麼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了。既然可能和樓家的人有關,那就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總會有收穫的。」
蕭鉉呵呵冷笑,「查?怎麼查?等我派人去南蜀國調查,再讓人回來,就算立馬能夠查出消息來,那也是兩個月後的事了。」
「你在京郊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嗎?」蕭濯問道。
「沒有。」說到這個,蕭鉉心裡就是一陣火氣。
他惱火道:「因為昨夜叛軍造反,京郊的村民一個個都嚇得閉門戶,本沒人敢出來看個究竟,什麼線索都沒有!」
蕭濯問道:「那些叛軍呢?不說是,總共有三千來人嗎?除了死掉的,跑掉的,剩下的全都抓起來嚴刑供,總會有點消息吧。」
「狗屁的叛軍!」蕭鉉怒道。
「什麼意思?」
蕭鉉心裡全是無邊火氣,咬牙道:「你以為,我沒有審問過嗎?那些人,除了趙憲手下的算是兵卒,其餘的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烏合之眾?」蕭濯更是不解了。
「好些人,都是附近州縣好吃懶做的賴漢。說是聽人介紹來京城伍,所以就稀里糊塗的上了當,穿上了兵卒的服,還以為自己已經功伍了。」
「…………」蕭濯一陣無語。
蕭鉉惱火道:「你說說,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消息?他們連屁都不知道!」
而那些真正知道幕的人,早就有安排的,趁著夜和混逃走了。
蕭濯沉默了片刻,說道:「咱們這麼干坐著分析,也不是個事兒。你忙了一宿,已經瞧著不像個人樣兒了,先歇著吧。」
蕭鉉見他要出去尋找。
當即起,「我沒事,現在就出去再找!」
蕭濯斜了他一眼,「行!反正你是軍營你混大的人,就算熬一宿不睡,也死不了人。」
「你他媽閉吧!」蕭鉉心煩意罵了一句。
他端起桌子上的飯菜,三口兩口下了肚,又猛喝了半壺茶水,繼而摔手出去。
蕭濯也不聲不響跟上了。
兩人走了昨夜趙憲打開的城門,想來當時劫持陸若晴的叛軍,就是從這個門出去的,然後就不知去向了。
「等等。」蕭鉉忽然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之前因為是晚上尋找,看不清楚,此刻白天細細一看,地上好像有馬車的痕跡。
蕭濯也看到了馬車走過的印記,當即翻下馬。
兩人都不敢再騎馬,怕馬蹄子把地上的印記都給踏沒了。
但是,因為昨天晚上搜尋過,已經奔很多人馬踩踏,所以馬車軲轆的痕跡斷斷續續,只能大概一個方向。
蕭濯一邊走,一邊道:「他們這是放棄了道,走小路啊。」
蕭鉉沒好氣道:「走道等著被人抓嗎?!」
再往前走,馬車軲轆的痕跡消失了。
蕭鉉暴躁道:「怎麼斷了?不對啊!再往前就是田埂,馬車沒有辦法行走了。」
他快速往前走去查看。
仔細辨認,但是地上卻沒有任何痕跡。
畢竟人走路的重量有限,就算是轎夫抬著轎子,那也是前後分擔了重量,不至於重得下深深的腳印。
蕭濯卻更細心一些。
「你看。」他喊了一聲,然後指著地上的青草,「這些草,好像是被人腳踏過,有一些葉子都斷裂了。」
蕭鉉仔細一看。
還真的是,只不過斷裂的草也是綠,混在其中不容易被發覺。
他當即道:「繼續往前找!」
兩人心中都生出一激,覺似乎找對了。
「金釵!是若晴的金釵。」蕭鉉因為太過激,嗓音都破了,拚命地把金釵泥土裡給摳了出來。
「真的是的首飾?」蕭濯湊過來問道。
「是的,我不記錯。」蕭鉉環顧了周圍一圈兒,又道:「再說這裡荒野郊外的,村婦怎麼可能用得起足金的釵啊。」
蕭濯展一笑,「那好,再沿路順著找一找。」
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又找了一簪子,再之後荷包、戒指,各種零零星星的小首飾,蜿蜒掉了幾里地的路程。
蕭鉉激道:「這肯定是若晴故意留下來的!他們朝著這邊走了。」
蕭濯也微微點了點頭,「嗯,是了。」
兩人帶著侍衛們加快步伐,繼續前行尋找。
但是,之後走了很遠,卻什麼東西都沒有再找到,一無所獲了。
蕭鉉既失,又著急,「怎麼找不到了?是若晴上的東西不夠扔了?還是被劫持的人發現了?還是……」
他的腦海里閃過一萬種可能,簡直不敢深想下去。
蕭濯也很著急。
他抬手,極目遠眺朝前方四周看去。
田野村莊,農戶茅屋,周圍是一片片的荒涼田地。
此刻才二月里,沒有開始春種,所以地裡面都是空的,也沒有農夫農婦出來,想要抓個人詢問都不。
蕭鉉喝斥道:「走!再找找。」
但是繼續往前,走了沒多遠,都是一條三岔路口,這下子麻煩了。
到底應該往那個方向走啊?
蕭鉉咬了咬牙,下令道:「分三路人馬尋找,一找到線索,就立即回來稟報。」
他和蕭濯留在了原地等。
不是走不了,而是想著,萬一那條路上有了消息,好立即趕過去。
結果等了半天功夫,卻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回來。
日頭高升,給寒冷的氣溫增加了一點溫度,但卻緩解不了蕭鉉心的寒涼,他擔心陸若晴出了事!
要是對方殺人滅口,那……,他就算找到兇手報了仇,也毫無意義啊。
蕭鉉的后槽牙更腫更疼了。
「殿下。」一名侍衛匆匆跑了回來,稟告道:「從這條路往前十來里就沒有路了。」
「沒有路?什麼意思?」蕭鉉惱火問道。
「已經到河邊了。」侍衛回道。
「等等!」蕭濯眼中忽地一閃,抓住對方,著急問道:「河邊?是不是有碼頭?可以停船發船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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