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若晴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這天下的子何其多？難道嫏嬛公主見一個貌的，就都要殺了不？那得殺多人啊。」

樓玉熙好笑道：「你別妄自菲薄呀！天下子的確多得很，但是能和你一樣的，不過是屈指而數罷了。」

陸若晴蹙眉，「誰要聽你油舌了？我問正經的。」

「我說得也是正經啊。」樓玉熙拍了拍脯，一臉認真道：「真心話！難道你平時就不照照鏡子，不知道自己有多？」

「撲！」陸若晴被他逗笑，埋汰他道：「我倒是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兒，就是不知道，你的臉皮還能這麼的厚，都勝過城牆拐彎兒了。」

樓玉熙噎住，「我……，我誇你，你反倒埋汰我啊。」

陸若晴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歲數了？」

「哎？」樓玉熙不明白怎地問這個，但還是答道：「十六啊，咋了？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小，上沒有功名？怕做不了太太啊。」

「不是。」陸若晴搖頭笑笑。

十六歲，還是年心不懂事兒呢。

和樓玉熙相這些時間，也看出來了，對方紈絝是真的，輕浮也是真的，但是卻不是那種霸王上弓的混帳。

至……，對還算是規規矩矩。

與其說他是紈絝子弟，倒更像是被家裡人寵壞了的大孩子，見著什麼好的，就非得嚷嚷著自己一定要得到。

這樣的，可比南宮夙雲好應付多了。

樓玉熙嘟噥道：「那你問我年紀做什麼？我看你，也不過十五、六歲，和我年紀差不多，我們倆正正是般配的一對兒呢。」

陸若晴不搭他這個話茬兒。

不是十五、六歲，而且已經嫁為人婦，育子為母，而且心裡已經有此生相守的人了。

樓玉熙想了想，又問：「你今天出門是做什麼的？怎麼在大街上？」

陸若晴回道：「想找一宅子暫住。」

「找什麼宅子啊！」樓玉熙差點當場跳了起來，大聲道：「這滿京城的宅子，哪一能有樓家安全？哪一能比樓家更好？你可真是糊塗了。」

陸若晴抿不語。

樓玉熙瞅著冷若冰霜的樣子，咽了咽口水，「不不，你不糊塗，是我說話糊塗了！你還是笑笑吧，你剛才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

陸若晴還是不說話，而且移開視線。

樓玉熙心下後悔不迭。

欠！為什麼非得說人家姑娘不好？不是存心破壞氣氛嘛。

他急得抓耳撓腮的，想要琢磨一個法子哄佳人開心，偏偏著急想不出來。

「賣臭豆腐叻！賣又臭又好吃的臭豆腐咯。」

「賣冰糖葫蘆咯！」

「黑芝麻糕，白芝麻糕……」

街面上，小販們的嚷聲此起彼伏，真是熱鬧極了。

樓玉熙趕問道：「你想吃什麼不？我親自下去給你買回來。」

他的相貌其實英俊的，特別是濃眉大眼，瞪圓的時候，有那麼一點撲閃撲閃的覺。

讓陸若晴有一剎那的錯覺。

彷彿……，看到了年熙。

咦？兩人連名字都一起帶了個熙字，也是巧了。

不過……

年熙可沒有樓玉熙這麼輕浮，是個好孩子呢。

「你怎麼老是恍恍惚惚的？」樓玉熙問道。

「嗯……，想起了，我的表弟，和你有那麼一點點像。」

「你的表弟？！」樓玉熙頓時如臨大敵，張道：「什麼表弟？姑表中親？還是姨母家的表弟？多大了？長得好看嗎？是不是也喜歡你啊？」

他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了許多。

陸若晴聽得好笑，故意道：「我那表弟啊，量高大頎長，長相英偉俊氣，年紀比你大一點點兒，他嘛……，自然是十分喜歡我的了。」

「他是誰？！家住哪兒！」樓玉熙氣急敗壞問道。

說完這話，他才忽然發現，到現在連眼前佳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樓玉熙更氣急了，「你什麼名字？先告訴我。」

陸若晴低眉斂眉的，說道：「我什麼，又有什麼要呢？橫豎我爹娘都死了，唯一的舅舅也不知所蹤，又遇上了，左右不過是一個做姨娘的。」

樓玉熙先是被的話噎了一下，繼而高興道：「這麼說，你願意做我的姨娘了！真的？你可不許哄我。」

陸若晴幽幽嘆了口氣，「我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這也不到我說話呀。」

樓玉熙有點不高興，「瞧你說的，好像給我做姨娘了多大委屈似的，我……，我長得不難看，也不老，家裡有權有勢的，哪裡就配不上你了？」

陸若晴故意道：「做姨娘說起來好聽，不過是個妾，是隨便主母使喚的奴婢罷了。」

「誰敢？誰敢使喚你啊！」樓玉熙當即表示不服。

陸若晴沉默不言。

樓玉熙當即拍著脯保證，說道：「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除了嫡妻的名分不能給你，絕不你半點委屈！」

陸若晴倒不擔心什麼委屈。

在南宮夙雲的計劃里，並沒有做樓玉熙姨娘的這一步，只是拿樓玉熙當個跳板，好不著痕跡的混樓家罷了。

樓玉熙再三保證，發誓道：「今天我所說的一字一句，絕無半句虛言，否則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陸若晴明眸流轉不定，看了看他，不過仍舊沒有說話。

樓玉熙了腰，頗為自信問道：「這下子，你總該放心了吧？以後就跟著我，就算將來我娶了妻室，也保管不敢欺負你。」

陸若晴淡淡道了一句，「天長日久，以後的事誰說的準呢。」

「哎哎，你這就沒意思了吧。」樓玉熙有點不悅了。

他抱怨道：「我都賭咒發誓的，咒自己不得好死了，你還不信我啊？總不能，要發誓自己不能人道吧。」

「撲！」陸若晴又是好笑，又是臉紅，「行了，你快別說這種話了。」

「嘿嘿，你笑了。」樓玉熙也跟著笑了起來。

陸若晴聞著他上的淡淡酒味兒，想著他昨夜宿醉，然後聽聞出事就趕了過來，哪怕是圖，也有一份圖的意在裡頭了。

年慕艾，只要發乎止乎禮就行了。

不過……

樓玉熙發乎以後，大概……，稍微有點止不住禮。

陸若晴盯著他那雙不老實的爪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的，把的袖子給拽在手裡。

陸若晴沒有直接喝斥放手。

而是轉移話題道：「我想吃糖葫蘆，你去給我買一串糖葫蘆回來吧。」

居然主提出要求了！

樓玉熙得喜滋滋的手，連聲道：「好，好好！你等著，我去給你買一串最大最好吃的糖葫蘆！」

說完，就住馬車跳下去了。

洪媽媽趁機湊了進來，悄聲道：「小姐，你算著點兒時間，必須在晌午時分進樓家，千萬不要壞了四皇子的安排。」

陸若晴淡淡道：「嗯，知道了。」

片刻后，樓玉熙喜滋滋的買了糖葫蘆回來。

不是一支，而是把整個糖葫蘆架子一起買回來了。

他了一個小廝扛著，坐在馬車前，這樣隨時都可以取糖葫蘆下來。

樓玉熙頗為得意。

他親手拿了兩支糖葫蘆進來，笑道：「吃！管夠！爺都給你包圓兒了。」

陸若晴哭笑不得，「你覺得，我能有那麼大的胃？一支都吃不完，還能吃掉一個架子的糖葫蘆啊。」

樓玉熙卻道：「吃不完，你扔著玩兒也行。」

陸若晴，「…………」

「嘿嘿，心疼銀子了啦？」樓玉熙說不了三句正經話，又開始輕浮。

他一連串的道：「放心，爺的私房錢多著呢，不缺這點兒。以後你想裁什麼綾羅綢緞，想要什麼珠翠寶石的，都給你買。」

說著，把一支糖葫蘆遞了過去。

陸若晴看著晶晶亮、紅彤彤的冰糖葫蘆，還有那焦黃的糖皮兒，輕輕咬了一口，又酸、又甜、又香，味道的確不錯。

樓玉熙直勾勾的盯著看，「那個……，你吃糖葫蘆也很好看。」

在紅的服襯托下，的皮白皙恍若上等羊脂玉，、細膩，讓他不生出想一把的衝。

但是剛手，陸若晴就用糖葫蘆的竹籤對準他，並且威脅道：「再過來，我就把你的爪子串在糖葫蘆上面，老實點兒！」

「哎、哎哎……」樓玉熙氣笑不已，說道：「也就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換做別人，我早就人拖出去打一頓了。」

陸若晴似笑非笑，「是嗎？看來你經驗很是富呀。」

「那當然！」樓玉熙想也不想就接話，說完愣住，氣笑道：「你能不誆我嗎？我可是什麼實話都跟你說了。」

陸若晴低頭咬糖葫蘆，不理會他。

樓玉熙一路呱呱唧唧說個沒完。

馬車走了半晌，到了樓家，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不聲不響的停在了側門。

陸若晴並沒有說什麼。

樓玉熙這般拈花惹草的行為，肯定不敢大張旗鼓的。

反正是無所謂的，走側門就走側門，只要進了樓家的大門，計劃的第一步就完了。

「來，這邊。」樓玉熙在前面領路招手。

「嗯。」陸若晴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不料正要進門，假山後面忽然走出來一個滴滴的子，穿著一襲綠白，看起來像是二月里弱不風的柳。

那子滿目嫉妒的看著陸若晴，震驚道：「玉熙哥哥，……，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