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經過去了六年,那年恰好趕上父親出事,蘇皖一直渾渾噩噩的,對那場戰爭隻知道個大概。
記得當年帶兵出征的是大將軍是楚宴的舅舅,前兩次戰役都是夏朝取得了勝利,最後一戰本以為能一舉擊退蠻夷,誰料百野之戰卻一敗塗地。
楚宴的舅舅,永寧侯府的現任國公爺,就是在這場戰爭中了重傷,差點丟了命,至今仍靠藥續著命。
戰場上刀劍無眼,那場戰場自然死傷無數,哪怕最後楚宴帶人功擊退了蠻夷,也無法藉那些死去的戰士。
難道他是因為這個緣故才開始失眠的?楚宴表麵雖玩世不恭,心中卻自有一正義,從他將沈大夫丟到軍營,就能看出他的品行。
蘇皖眉心微擰,總覺得還有其他。
打算找個時間詢問一下楚宴,他現在還年輕,加之強壯,一直失眠,勉強還能撐得住,等年齡再大些,肯定會出問題。
蘇皖正思索著,就見他下了早朝,今日的他一絳紫直襟長袍,大抵是晚上沒有失眠的緣故,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瞧著說不出的俊朗。
見蘇皖的目落在了他上,他邊泛起一笑,彎腰起耳旁的發,用手指纏了兩下,笑得的,“眼睛都移不開了,是不是覺得本王很是俊?難道已經喜歡上了?”
蘇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發,輕貓淡寫道:“王爺整日失眠,氣極差,哪裏俊?”
這話自然說得虧心,楚宴失眠歸失眠,因年輕底子好,一張臉猶如白玉般,加之生得俊,在整個大夏朝都是麟角般讓人驚豔的存在。
楚宴並不惱,他住蘇皖的下,又近了一分,“哪裏不俊?你倒是說說看?”
蘇皖臉頰微燙,手推了一下他的膛,楚宴卻幾乎將圈到了懷裏,顯然不誇他兩句,是不打算鬆開了。
蘇皖卻說不出服的話,咬了下,別看了臉。
楚宴挲了一下的下,戲謔道:“跟你比起來,確實不夠,瞧這小臉水的,睡了多懶覺,才養出這麽好的皮?嘖,不僅瞧著好看,起來也這般舒服,本王甘拜下風。”
蘇皖長這麽大,頭一次見到這麽無賴的人,捉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雪白,瞪人時一雙眼都好似著水,失了端莊,多了分。
楚宴眼底溢滿了笑,彈了一下的腦袋,這才站直,“還是這個模樣鮮活些,平日裏老氣橫秋的,連二十歲生辰都不到,愣是將自己過了中年人,不嫌無趣?”
蘇皖差點跟不上他的思路,聞言抿了下。覺得他可真不吃虧,不過說他一句不好,他立馬還自己幾句。
掀開眼皮,了他一眼,“現在嫌我無趣了,想娶我時,怎麽沒嫌?”
楚宴忍不住低笑出聲,他太過愉悅,笑得膛都跟著震了一下,蘇皖被他笑得愈發臉熱,這才意識到的話像極了怨婦,扭頭就要往房走,卻被男人扯住了手腕。
楚宴將人抱到了懷裏,下搭在了腦袋上,“我可沒嫌你無趣,是怕你整日老氣橫秋的,自個無趣,惱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歪頭看了一眼,氣息也灑在了蘇皖側臉上。
蘇皖隻覺得臉上的,心中也別扭極了。背後是他結實的膛,他有力的手橫在腰間,想逃走,卻掙不開。
見他本沒有鬆手的意思,蘇皖不由一陣臉熱,“你放手。”
楚宴哄人般親了一下的側臉,“好了,不氣了,嗯?”
見雪白的一點點變紅,楚宴心大好,又在小巧致的耳朵上吻了一下。
蘇皖死了,天化日之下,他又是抱又是摟的,親了臉還不算,又親耳朵,耳朵最怕,蘇皖惱得一腳踩了下去,這一下毫不留。
盡管如此,楚宴依然沒覺得疼,怕惱怒,他才悠哉鬆手,語氣依然戲謔十足,“你想謀殺親夫嗎?”
蘇皖抿了下,直接去了奉水苑,隻覺得這人真是不統!走了一路,泛紅的臉頰才逐漸恢複正常。
早飯蘇皖是在奉水苑用的,剛用了早飯,就有丫鬟過來稟告,說今日早朝時,皇上又說了狩獵的事,定在後天出發,王爺讓回淩霄堂收拾一下包裹。
包裹誰收拾不一樣?蘇皖覺得他分明是見不得閑著,如果他真將狩獵的事放在了心上,一府肯定就提起了,哪會百般戲弄?
不過丫鬟都來喊了,蘇皖還是回了淩霄堂。
聽到狩獵的消息時,最高興的莫過於蘇寶了,小家夥至今對上次的狩獵念念不忘,見總算可以再次出去了,小臉上滿是喜悅。
每年秋季皇上都會組織一場狩獵,不僅會邀請大臣和王公貴族隨同,還允許他們帶家屬。今年因為安王和薛落卿接連出事,影響了他的心,這才推遲到現在。
好在此時,天氣還沒有徹底冷下來。
蘇皖心中想的卻是薛落卿的事,他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本打算這兩日就要回京,難怪當時楚宴說不必急於一時,原來他早就知道後天要出去狩獵。
狩獵是大事,要去的是皇家獵場,狩獵完,還要祭祀,每次路上都要幾天,一來一回,起碼需要半個月。
蘇皖幹脆讓莫羽也去了薛落卿那兒,讓他等傷口徹底愈合再回來,左右皇上不在京城,還是先好好養傷,幾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十幾日了。
收拾行李時,楚宴就在邊不遠坐著,時不時抬頭掃一眼,見蘇寶跟條小尾似的黏在旁,他頗覺礙眼。
覺得如果沒這小東西,他現在還不是想抱就抱,想親就親?
很快就到了出發這一日。蘇妍因趕上小日子,有些不適,便留在了王府,除了他們一家三口,楚宴隻帶了福義和幾個侍衛。
到了行宮,得有人收拾房間洗做飯,自然離不得丫鬟。
楚宴讓蘇皖挑的丫鬟。蘇皖最初本想帶玉靈,因蘇妍不適,幹脆讓玉靈和小蕊都留在了奉水苑,有們陪著,妍妍應該沒那麽無聊。
幹脆帶了佳禾。
佳禾本以為會選青煙,畢竟青煙比穩重,也比聰慧,誰料竟然選了,自然很興,蘇皖點了名後,著丫鬟們豔羨的目,下意識直了背脊。
青煙也有些驚訝,不由抬頭了蘇皖一眼。
蘇皖神不變,一張臉依然得令人驚歎,見青煙抬起了頭,才淡淡反問道:“有問題?”
神雖淡,上卻帶著無形的威,縱使國公府倒臺了,骨子裏的驕傲和說一不二的氣勢卻不曾消散過。
青煙心中一,連忙恭敬地跪了下來,“自然沒有問題,王妃放心,您與王爺不在的這段時間,奴婢定會看好淩霄堂。”
蘇皖不置可否。
經此一事,青煙才發現蘇皖對有些冷淡,難道被發現了什麽?青煙仔細回想了一下近日的行事,自認沒出異常,才鬆口氣。
蘇皖自然不是發現了什麽,若發現了什麽,不可能還讓留在跟前,隻是本能地覺得心眼有些多,未必忠心,才沒有重用的意思。
佳禾迅速收拾了一下服,便隨著他們出了府。
此次狩獵自然去了不人,單蘇皖知曉的,就有不,京城中幾個出類拔萃的貴都去了。
為此趙冉桐還給蘇皖傳了個口信,讓多留意著那些個未出嫁的子,免得們趁機靠近楚宴。
畢竟楚宴不僅份高貴,相貌又如此俊,京城裏多的是人想嫁給他。哪怕他已經親了,也不代表們會死心。
不可否認,蘇皖的世確實是個短板,大家都覺得楚宴用不了多久就會厭棄。
縱使那些個份高貴的貴們不屑做妾,也有不從一開始就打著做妾念頭的,這種人更是不得不防。
蘇皖卻沒有放在心上,覺得楚晏如果真是個好勾搭的,就算千防萬防也未必防得住,如果不是那種人,他自然會拒絕。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逐漸離開了京城,在車上待久了,眾人都有些疲倦,蘇寶也從一開始的興,變得有些蔫蔫的,賴在蘇皖懷裏不再彈了。
楚晏卻手將小家夥撈到了自己跟前,隨後便將腦袋靠在了蘇皖上,爭寵之心,昭然若揭。
蘇寶卻以為他累了,心的在他旁坐了下來,小拳頭在他背上捶了捶,蘇皖也沒好意思再將他趕下去。
馬車搖搖晃晃,楚晏靠在上竟睡著了。他平日裏總是或懶散或玩世不恭,上總帶著一意,睡著後氣質卻說不出的溫潤如玉。
蘇皖是第一次瞧到他睡著的模樣,男人眉眼俊朗,五毫無瑕疵,單看長相,真的很容易讓人心。
想到到他惡劣的格,蘇皖心中的驚豔才徹底煙消雲散。
晚上他們是在驛站休息的,第三日上午才到行宮。遠是連綿起伏的高山,近是巍峨氣派的行宮,景的猶如水墨畫上用畫筆勾勒出來的。
下馬車時,眾人隻覺得鼻端呼吸的全是新鮮空氣,頓時一掃旅途的疲憊。
很快便分好了住。楚晏為景王,住的宮殿自然是風景最好的地方之一,推開窗戶便可看到潺潺流水。
蘇皖沒什麽架子,為了盡快住,進宮殿後,就幫著佳禾收拾了起來,反倒讓這丫頭得眼淚汪汪的。
楚晏怕髒,拎著蘇寶到轉悠了一下。等他們將房間打掃幹淨才進來。
午飯他們吃的比較簡單,剛用過午飯就見趙冉桐尋了過來。
狩獵時基本沒人會帶孩子,也就楚晏將蘇寶帶了過來。自然是將綿綿放在了家裏。
出發時,小丫頭因舍不得跟分開,還默默掉了會兒金豆子。趙冉桐差點留家裏,想到顧令寒的表妹肯定會跟來,才咬咬牙跟了過來。
這人一直對夫君圖謀不軌,若不在,不定怎麽作妖。
想到惦記楚晏的,比惦記自個夫君的多多了,才提醒了蘇皖一句。
蘇皖瞧到,自然歡喜,手拉住了的手,趙冉桐跟閑聊了一會兒,提議道:“下午就開始狩獵了,咱們兩家人不若結伴而行吧。”
蘇皖自然沒意見,恰好楚晏也在,便詢問般看了楚晏一眼,狩獵時場地有限,人又多,肯定時不時就要到旁人,也不在乎多一兩個。
楚晏便點了下頭,想到魏貞垣之前一直在打探蘇皖的消息,此次過來想必會來個偶遇,他才瞇了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寶貝們的月石~麽麽噠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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