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搖頭道:“待我研究完這個方子。聞致的已經耽擱了一年之久,不能再拖下去。”
青杏道:“小姐,你臉都熬瘦啦,再怎麽著急也要顧著子啊!何況,我看姑爺每日冷冰冰的,您為他做了這麽多,也不見他有句好話。”
明琬道:“我為他治,不是想博得他的愧疚或是激……”
“我知道,他救了老爺兩次,您是在報恩嘛!”青杏嘟囔道,“那小姐,是不是世子的好了,咱們就可以離開了?”
明琬搗藥的手一頓。
記得自己剛嫁給聞致的那晚,確實是這麽打算的。新婚之夜,還和青杏躺在榻上暢想了許多和離後的景……如今想來,那些單純負氣的話如同遙遠的前世般,已變得斑駁模糊。
明琬改良了古偏方,將藥材碾碎拌蔥搗泥,每日讓聞致敷於足部,堅持熱湯藥浴,活通絡。聞致不喝藥,不吃蔬果,明琬便想方設法給他調配藥膳食補,一個月來倒有些細微的效。
再不久,明琬開始給聞致針灸按,刺激雙足反應。
金的暖躲在屋簷上,看了眼窗外,將銀針從聞致的雙上一拔除,忽然輕快道:“府中的花都開了呢!”
聞致半倚在榻上,從書卷後出一雙漂亮的眸,輕輕“嗯”了聲。
他的反應總是這般平平淡淡的,好像這世間本沒有值得他心的東西。
明琬興致不減,繼而道:“等忙完了,我們去外邊賞花曬太,可好?”
最近總說“我們”,好像兩人生來就是這般溫和深,更有意②
明琬無奈道:“到底是哪裏不如世子的意?你在別扭些什麽?”
“在別扭的,應該是你。”聞致轉椅,與麵對麵,明明坐在椅上,氣勢卻得站著的明琬不過氣來。
明琬不可否認自己在逃避,在問題沒有得到明確答案之前,不知該如何麵對聞致。
聞致著,著先開口。
“我在想,我們算是夫妻,還是醫患?”明琬踟躕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擾,眼睛著他,讓人想起林間溫順的小鹿。
聞致道:“不一樣麽?有必要分得如此明白?”
“不一樣!”明琬皺著眉,清楚道,“你可曾發現我們之間有問題,聞致?是夫妻,卻不像夫妻,我很困擾,我看不明白,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
聞致沉默了很久,隨即恢複了清冷從容的模樣,道:“就因為我親了你,你便如此介懷?當初你應下婚約時,不曾想過嫁為人-妻後要麵臨什麽?便是相夫教子、綿延子嗣,又有何不對?”
明琬的臉騰得燒了起來,試圖讓他明白自己介意的真正是什麽,道:“可新婚那夜,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自,還是在捉弄我!”
“你是傻子麽!”聞致忍無可忍地低喝,一副“你哪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念頭”的神。
明明欺負人的是他,委屈生氣的也是他。明琬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庸人自擾的大傻蛋,竟奢求聞致的溫存。
他這樣冷固執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不是天下所有人都像你這般聰慧,無論多難的謎隻需一眼就能看穿。我是傻,可也比你自作聰明要好得多。”見聞致神冷,明琬挫敗道,“算了,我會把那天的事全都忘了,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聞致形一僵。
“過來。”他命令明琬。
明琬站著沒。打定主意,不要再被聞致牽著鼻子捉弄了……
“我不知道你會如此介意。”半晌,聞致了眉心,出疲乏的樣子。
“以後還是你來針灸,不許逃,我……不你了。”
聞致言出必行,果真不再“戲弄”,如此相安無事,到了三月下旬,聞致開始在明琬的建議下,嚐試扶著長桌站立。
這麽大一項任務,明琬沒法獨立完,便讓小花幫忙攙扶。當聞致勾著小花的肩膀,費力一寸寸從椅上“站起”時,明琬張得閉了呼吸。
他咬著牙,臂上的從衫下隆起,仿佛在和一個看不見的強敵做鬥爭。從椅轉移到長桌邊的短短三尺距離,他愣是紅了脖子,滿額的熱汗。
明琬過去搭了一把手,讓聞致試著慢慢鬆開小花,用手扶穩固定好的長桌,借助用自己的力量站立,哪怕隻是一瞬。
但高估了聞致的況。
小花剛鬆開聞致,聞致便雙一,無法控製地下,好在小花眼疾手快地撈了他一把,這才免於傷。
“沒事的,不要急,找到覺慢慢來……”明琬擔憂地著聞致蒼白的麵。
聞致鼻尖掛著汗,攀住桌沿的指節發白,青筋突起,但他依然固執決然地努力直背脊,吃力道:“鬆……開……”
小花一眼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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