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朕率是道,以臨萬邦,厥有褒升,必先德.申錫贊書之,載揚彤管之華.庸進錫於徽稱,乃克彰於異數.。秀王氏,陶翕闢之和.生慶善之族.玉粹其度.淵靚而衷.明而專靜,端懿而惠和,才德兼備、貞靜持躬,宜昭教於六宮、應正母儀於萬國。茲仰承仁聖皇太后,慈聖皇太后懿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后。其尚弘資孝養,克贊恭勤,茂本支奕葉之休,佐宗廟維馨之祀。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皇朝。欽哉。
馮保念完聖旨,溫聲對王容與說,「姑娘,接旨吧。」
王容與睡的迷糊被起來接旨,家裏擺上香案,還被指引跪在家人前頭,面無表聽完這一封聽起來誠意滿滿的封后冊文,大拜叩地,「謝主隆恩。」
王容與還是不能自主站起,被人扶起,王偉前來對馮保說,「馮公公,請至花廳稍事休息。」
「國丈的封爵旨意不日也會下來。」馮保說。
「這個不急。」王偉一個壯漢,低著頭有些無措,「這實在太突然了,中午間兒回家,想著安怎麼姑娘,落選也不丟人,這晚間天還沒黑,聖旨就到了。這陛下既然要立我兒為後,怎麼又讓回來了?」
「這是陛下之。」馮保說,「大婚之日定在中秋,陛下讓姑娘在娘家備嫁是天大的恩典。歷朝歷代的皇后都沒有這個殊榮。」
「那是從家裏出嫁?」王偉問。
「那肯定不可能,在大婚前,姑娘還得先到宮裏去,從宮裏出嫁,你這外頭的街道也放不下皇后的鑾。」馮保說,「咱家今個兒只帶來幾個宮和侍監,明日有侍衛過來守衛姑娘安全。」
「等過幾日,禮部的人會來給姑娘安排嫁妝事宜,還有禮部的人也會上門,國丈日後的日子可是熱鬧了。」馮保說。「也許陛下在大婚前也要召見國丈。」
王偉點頭應是,在送走馮保的時候,不忘給他塞了個荷包。「小小意思,馮公公拿去喝茶。」
坐上回宮的馬車,馮保拿出荷包的銀票,「一千兩。看來咱們這皇后的娘家還是有些家底。」
「你們今天都得了孝敬?」
「都有,都有。每個人都有五十兩的小荷包。」小侍喜笑開的說。
「馮爺爺,這是娘娘讓我轉給陛下的。」一個小侍拿出一個小信封說,這是王容與回了房就去拿了紙筆寫了這份信,讓喜桃去給今天要回宮的侍監,讓他帶給陛下。
馮保舉起信封看看。「看來這位姑娘還有兩把刷子。」
朱翊鈞聽馮保回來了,忙讓他進來說說,這王容與接旨時是怎麼場景。「國丈一家都意外的,就是娘娘也一臉鎮定,不虧是陛下看中的人,很有國母風範。」馮保從袖中拿出信封,「娘娘還有信給陛下,想必是念陛下聖德。」
「是嗎。」朱翊鈞角彎彎,「拿上來看看。」
朱翊鈞拆開信封,裏頭只有一句話,『陛下,戲耍我好玩嗎?』
朱翊鈞忍不住大笑起來,前俯後仰的哈哈大笑,馮保第一次見朱翊鈞這樣外放的開懷大笑,陪笑的同時,心裏對王容與的評估又提上幾分。
後宮里的冊封指令頒佈的也快,一個跑翊坤宮,一個跑儲秀宮,所有的旨意都能宣讀完畢。儲秀宮分前後殿,此次周玉婷在冊封的最後關頭出了岔子,前殿也了不小的連累。
依附的秀自然沒個好下場,只是除了懸樑未果那個秀初封為人,柳如是被封為才人,沒有明旨冊封的秀都是最低等級的選侍,後殿則多數都是才人人,還有兩個嬪,可見那兩個是最後進選三的人。
楊靜茹領了旨,發現整個儲秀宮都沒有人接封后旨意過來就問侍監,「公公,封后旨意是要延後再發嗎?」
「封后的聖旨已經讓馮大伴出宮去傳旨了。」侍監說。
「可是去給王姐姐頒旨的?」楊靜茹問。
「是呀,陛下隆恩,讓娘娘在娘家備嫁,等到大婚前再回宮來。」侍監說。
楊靜茹和劉靜自然是喜不勝喜,後殿人除了皇后,自然也是與有榮焉。只有王芷溪聽聞王容與了皇后,頓坐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王容與被陌生的宮和姑姑圍繞著,等到祖母見,姑姑攔著說日後見姑娘要通報呢,王容與說,「我現在聽到你通報了,讓我祖母進來。」
老太太進來看著王容與,就在半個時辰前還擔心這寶貝孫兒以後的婚嫁該是要為難了,結果馬上就天翻地覆,這寶兒就了皇后,以後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雖然自寶兒小就說寶兒有福相,以後會有大前程,但那是聽過不下人都說二姑娘長的好以後嫁的好,大姑娘就差一點。怕寶兒心裏想著這茬,所以才這麼說,再好的前程也沒有這個好了,嫁給九五至尊的人,想著想著老太太五雜陳,又有點想哭了。
「老太太,這見了娘娘要見禮請安。」姑姑在旁提醒說。老太太恍然後點頭,「要行禮的要行禮的。」
老太太巍巍要下跪,王容與哪裏看的這個,馬上上前扶住祖母,「祖母,你這是要折我的壽。」
「娘娘,以後君是君,臣是臣,就是娘娘祖母,見了娘娘也是要見禮的。」姑姑說。
「我知道,但是現在不要,今天不要。你先出去吧。」王容與說,扶著祖母在榻上坐下。
姑姑還想忠言逆耳呢,喜桃就推姑姑說。「娘娘今日大悲大喜的,姑姑就先寬容一日讓娘娘適應吧。」
王容與靠在祖母肩上。「祖母,我的心好慌。」
「不慌,不慌。」祖母拍著的背說,「我的寶兒,做什麼都會做的最好的。」
王偉領著兒子媳婦來見王容與,不用姑姑提醒,齊刷刷的跪下給王容與見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爹。」王容與阻止不能,淚如雨下。「這又沒有外人,何至於此。」
「娘娘,以後就是娘娘了,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是皇家人,要恪守君臣之禮。」王偉說。
「我讓陛下召我進宮算了,讓我在家住著,我的父親兄弟,甚至祖母都要對我下跪行禮,我如何能安。」王容與哭道。
「娘娘何必說這樣說,娘娘大婚後,久居深宮,再想一次見齊這麼多親人,已經是不能了。」王偉說著也是留下男人淚。
一家子吃飯前先齊齊痛哭一番,這晚上的席面原是為了安王容與,但是現在卻變了王容與恭賀的宴席,崔氏借不舒服就回房躺著,並不參與宴席。
「大婚說是定在八月十五,算來在家還要待四個月。」王容與說,「嫂嫂們不要嫌我。」
「只盼娘娘不要嫌棄我們苯。」曾氏說。
「我原先也是在家,嫂嫂不嫌我愚笨悉心照料,難道一個封后旨意我就變仙了,還能倒過來嫌嫂嫂們?」王容與說。
「可不是仙啊。」曾氏說,「我現在看著娘娘,背後好像都冒著金呢。」
王容與被逗笑。
芳若到了浣局,這樣的宮廷老麻雀到了浣局不會像別的罰到浣局裏的人,從最困難的活開始做,只要撿點輕省的活做就。
陳鉅給送了餐盒過來,浣局的膳食可沒有什麼好吃的。陳鉅看著芳若坐在臺階上吃,「那個王人就沒替你說個?」
「你是不是忘了,波斯那事是我坑的,雖然我說我是一片好心,但是事實不是這樣的,疑心我,現在能有機會擺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芳若說。
「我看你這次挨罰也開心的。」陳鉅說,「你這次可算是走了眼,直接從宮到苦役了。」
「怎麼,我現在是浣局最低等的宮,你就嫌棄我了,想要去找另外的大宮?」芳若問。
陳鉅的臉,「我只問一句,從前你要是挨了罰,都要嘟嘟嚷嚷抱怨半天,這次還面帶笑容,輕鬆的很。」
「我當然輕鬆啊。」芳若笑說,「我進浣局是因為聽了皇后的話才進的浣局,雖然說皇后以後不會用我,但是至以後我不用擔心得罪了皇後娘娘。」
「你是不知道,一開始跟著王人,常常去皇後娘娘面前說點不中聽的,我猜,現在估計許多秀和宮都在寢食難安。」芳若說,「誰都走了眼,沒看出真珍珠。」
「那你以後準備去哪個宮?」陳鉅說,芳若在浣局也是幾天的過場,有門路的,之後就會轉到別的宮裏去。
「不知道皇後會不會要我?」芳若說,「不然就去劉嬪娘娘的宮裏。」
「我去尚宮局問問,今天跟著馮保去王家的人遠遠不夠的,但是不知道皇後會不會從自己家帶侍進宮,所以尚宮局現在只是按皇后的規格準備宮,但最後不確定。」陳鉅說。
「你和張嗎?」芳若說。「你讓張去跟娘娘說說我想去伺候娘娘,看娘娘怎麼說。陳鉅,我跟你說,這個皇後娘娘可和後宮所有的妃嬪都不一樣,主意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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