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下葬后,太子穿梭在朝臣中,很忙。
厲天佑似乎並不在意,他正專心陪著秦盼兒,還有五日,便是秦盼兒的生辰。按說側妃生辰並不需要鋪張,厲天佑卻反其道而行,大大辦。
顧蘭若收到帖子的時候,正在看眼前的黑匣子。
「小姐,要不讓凌月進來。」紅拂警惕的擋在顧蘭若。
今日一早,便有人送來黑的盒子,說著顧側妃送給小姐的,顧蘭昕這麼好心?
昭華閣氣氛低沉,木芽手裏拿著木,唯恐盒子裏面會爬出什麼東西。
顧蘭若坐在銅鏡前,掃了一眼小幾上的錦盒:「打開。」
紅拂有些猶豫,慢慢地走上前,有出去,突然轉道:「小姐,不如奴婢難道外面再打開。」
顧蘭若站起,踱步走過來,手打開錦盒。
紅拂和木芽見了驚呼一聲,齊齊退後,待看清裏面的東西,才緩過神來。一個個飽滿的黑葡萄從盒子裏滾落。玉書端著點心進來,見葡萄撒了一地,忙放下擔心,嘟囔道:「紅拂姐姐,這麼好的東西,你們怎麼也不知道撿起來,都糟蹋了,啊……」
玉書尖一聲,嚇得連連退後,指著地上的『葡萄』抖道:「小,小姐,是,是眼珠子……」
凌月聽到聲音進來,掃了一眼地上的眼珠子,臉一沉,快速將東西扔出去。
「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
早上管家派人送過來,說是顧側妃送給郡主的水果,凌月倒是看了一眼,並未發現有何不妥,便給了紅拂,誰能想到裏面藏了兩顆眼珠子。
黑的瞳仁如黑葡萄般發亮,顯然已經被理過。
顧蘭若淡然地看了地上滾落的葡萄,平淡地問道:「秦嘯出來了?」
「是。屬下剛得到消息,秦家暗中救出秦嘯,塞了個死囚進去。」凌月道。
紅拂大著膽子將地上的葡萄收拾妥當,隨後端了杯茶遞給顧蘭若:「小姐,您怎麼知道是秦家三爺?」
木芽和玉書自知失態,不敢多言,老老實實地站在紅拂後,瞪著黑漆漆的眼睛看著顧蘭若,等著主子解。
「顧蘭昕哪有這個膽量,秦家自上次吃虧后,便一直安分守己,為的就是麻痹我,救出秦嘯。現在秦嘯應該已經出京城了。」
木芽和玉書驚訝的對視一眼,紅拂道:「秦家有如此大的本事?那可是大理寺?」
顧蘭若轉頭看了眼紅拂,讚許道:「不錯,跟了我這麼久,終於開竅了。」
紅拂有些不好意思,只聽顧蘭若繼續道:「秦家自然沒那麼大本事,秦嘯的案子是建安帝親自下地旨意,誰敢歪心思,除非他本人。」
木芽驚訝的探出腦袋:「小姐,您說皇上……」
紅拂瞪了一眼,木芽自知失言,又回去。
顧蘭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笑了笑:「秦家被建安帝奪了兵權,又將所有的秦家人囚在京城,可你們別忘了,秦庭手裏還有五萬的秦家軍,那可是以一敵十的銳。建安帝若真殺了秦嘯,無異於讓秦家反。所有放走秦嘯等於給秦家一個臺階,至於這好嘛……」
顧蘭若冷笑,太子現在已經知道厲天佑的居心,可建安帝不知。厲天佑的側妃秦盼兒是秦英墨的,其中不了厲天佑的周旋。在建安帝眼中厲天佑是太子的人,秦家自然領太子的人,可惜啊,事與願違。
木芽氣的咬牙切齒:「小姐,咱們折騰了這麼久,就讓他跑了。」
跑?
怎麼會?
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
十幾年來,秦嘯傲視群雄,征戰沙場,可謂是風無限,現在不得不姓埋名一輩子,以秦庭的謹慎,肯定將秦嘯送到鳥不拉屎的地方,讓他躲一輩子。
這樣的後半生,無異於凌遲。
紅拂擔心道:「小姐,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咱們自然不能忤逆,不過,若是秦嘯折回來找您的麻煩,那怎麼辦?」
敵在暗我在明,很被。
顧蘭若揚起桃花般的笑容:「我倒是想讓他回來,秦家這麼大的把柄在我手中,還怕他不。」
日後秦家連拔起,秦嘯將會為死駱駝的最後一稻草。
木芽聽明白了,氣呼呼道:「秦嘯氣不過,臨走還要嚇唬小姐。」
紅拂沒說話,小姐的話不錯,可有這麼個患在,是不是跳出來嚇唬一下,日子怎麼過。
顧蘭若失笑,秦庭回京后,一直窩在秦家不出門,任由秦嘯出來蹦躂,其中的含義顧蘭若等,就是想利用讓秦嘯安心。
幾次手,秦庭大概知道什麼個,聰明人只見不需要開口,便瞭然。這個關頭,他明知道秦嘯的小兒科對不頂用,卻放縱他,就是告訴顧蘭若,下一局他要上場。
秦庭不同意秦凱和秦嘯,他自弱多病,不能像秦家的兒郎征戰沙場,只能躲在他們背後出謀劃策。多年了未逢敵手,今日遇到顧蘭若,他比任何人都興。這種變態的心理,顧蘭若多能理解。
不得不承認,秦庭在軍師很有才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說有時候和很像。兩個很像的人,在棋局上自然難分伯仲,不過,有一點顧蘭若比秦庭高一籌,有的是耐心。
秦家四分五裂,多年積攢的功勛一朝崩塌,對於高高在上的秦庭來說,很難平靜。人跌倒谷底后反彈,會比別人多幾分沉穩。顧蘭若從死人堆里爬回來,不懼任何人。
顧蘭若著手中的茶盞,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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