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微一笑：「今年的新茶剛下來，你父皇就派人送來一些，你若喜歡一會兒帶走便是。」

厲玉珩看了眼母妃，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早就聽說母妃和父皇深厚，今日得見還真是讓人羨慕。」

「你這孩子，連母妃也打趣兒。」德妃心不錯，捂著角低笑。

母子二人相談甚歡，德妃低頭喝茶，眸掃了一眼厲玉珩，茶盞落下的一瞬間低聲道：「周啟仁不錯，倒是幫了不忙。你允諾的記得放在心上。刀刃上的人，不能馬虎。」

「母妃放心，兒臣記得。」

德妃倏然苦笑，皺的雙眸出一試探：「這件事也知道？」

？

顧蘭若嗎？

厲玉珩苦笑：「什麼事都瞞不過母妃。」

德妃嘆道：「若沒有定親，我到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是人家看不上你，你堂堂皇子難道要一直著？」

「母妃這幾日一直在想，你如此喜歡，不如順了你的意，只要你們二人投意合，我便認下這個兒媳婦。可從宮外傳來的消息，無人不說與東臨大公子比金堅，恩得很。母妃只是替你委屈，你文武雙全又是皇子，別說京都就是南詔國多子喊著要嫁給你。」

德妃見兒子臉慘白，知道說得差不多：「就算如你所說聰慧過人，日後能輔佐你，可總要人家心甘願吧。兒啊，算了。你已經過了議親的年紀在耽誤下去，你父皇嫡長孫都要有了。」

厲玉珩聽了，黯然神傷，母妃句句誅心，他何嘗不知。人得心若能左右，他便不必如此痛苦。

德妃眸中閃過冷意，轉頭看向厲玉珩：「朝局，此時不立妃拉攏朝臣，你還想等到什麼時候？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母妃考慮啊，我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就盼著你能有個一兒半，我也想想兒孫繞膝得福氣，可現在……」

越說，氣氛越冷淡。

厲玉珩不是厲天佑，他有母族扶持，他有挑剔的資本，現在高不低不就，就是因為此。

厲玉珩在沒認識顧蘭若之前，倒是定了們親事，還是太后親自賜婚，對方是太后妹妹家的外甥，也算是親上加親。兩人也算投意合，只不過定親才半年，對方便香消玉殞。厲玉珩為此事傷心了一陣子，直到後來覺得此事奇怪，對方原本健康，為何突然暴斃，到底得了什麼病？

他暗中調查，發現那家小姐本就有肺癆，一直養在府中，平日里很出門。故而京中人很知道，都以為對方大家閨秀，不便出門。

被對方矇騙，厲玉珩又不好告訴太后，正好他不想過早親，便一直拿此事推。

現在再說這話，德妃肯定不同意，事都過去三年了，兩人又沒見過幾次面，哪來的。

這幾年，邊的謀士們沒勸他，厲玉珩也曾過心，若不是顧蘭若突然闖他的世界，可能現在孩子都有了。

德妃的心思，厲玉珩懂，他何嘗不知嫡長孫同樣是籠絡建安帝的手段。只是，正妃之位若不是……

厲玉珩站起來，老老實實聽德妃教訓。

不過聽是一回事，至於如何做，那是另一回事。厲玉珩對顧蘭若可謂是鐵了心。

德妃見其靈玩不靈，臉當即鐵青：「你還在想那個賤人，到底哪裡好，讓里人家的冷臉。」

厲玉珩心裡惱火，眼裡布滿難看，抬頭直視母妃，一字一句道：「喜歡也罷，不喜歡我也罷，反正我就要娶，顧蘭若一日不嫁人，我就一日不娶正妃。」

德妃氣的角搐，臉然大怒，指著厲玉珩罵道：「你這個逆子，鬼迷心竅，你就不怕你父皇知道后，廢了你。」

厲玉珩噗通一聲跪下，正道：「母妃，若沒有，兒臣早死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兒臣答應你，只要能娶到，日後您讓兒臣做什麼都可以。我只要。」

啪……

德妃想都沒想，一掌甩出去，等回過神，看到厲天佑臉上的紅痕，瞬間崩潰，倏然仰天大笑：「都說我有一個好兒子，老天爺，這就是我的好兒子。」

兩人四目相對，德妃從兒子眼中看到深深的執著，無奈地嘆息：「日後你與的事我不再管，可有一件事，若不能幫你登上皇位，我就算死，也不會同意。」

這是最後的讓步。

厲玉珩說顧蘭若是的謀士，好，倒要看看，永安郡主到底有什麼本事。

厲玉珩聽了大喜：「母妃您放心，一定會幫我登上皇位，到時候您就是皇太后。」

德妃雙眸漆黑，一字一句地說道：「若不能幫你登上皇位，日後別說是側妃，就是妾都休想，你與徹底斷了聯繫。」

見厲玉珩薄抿，沉默不言，越發來氣：「母妃雖在深宮，卻不是耳聾咽下，金鑾殿指責嫡母，私下待妹妹，還有上次公主府，明知道我若不功會得罪公主，卻故意留下把柄仍公主順藤瓜。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南詔國的皇后。謀慮過人又如何，可卻不是一個好妻子。」

厲玉珩被德妃得不過氣來，他要解釋，卻看到德妃鬢角的白髮，想到前不久母妃剛大病一場，所有狡辯的話都卡在嚨。

德妃見厲玉珩有所搖，再接再厲：「兒啊，你若失敗，不僅僅是我們會死，那些站在你後的人也會跟著遭殃，你就忍心他們死嗎？」

「母妃」厲玉珩咬著，心裡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鮮呼呼地往外冒。

厲玉珩如何離開皇宮他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漫無目的的走，也不錯。

「母妃，哥哥真的沒問題嗎？」靜樂公主從屏風後走出來。

德妃目冷：「有沒有問題，他都要經歷這一遭。」說完轉頭警告道：「至於你，若想你哥哥好，早些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要知道沒有你哥哥，你這個公主坐不安穩。」

靜樂公主咬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