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現清靈死在小酒樓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天，兇手也從趙敏兒變了神的男子。

起初大家並不相信趙德瑞宣布的這個調查結果——畢竟被懷疑的是他放在心尖兒上的獨，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替趙敏兒開胡謅出一個莫須有的「男子」？

尤其是清靈的恩客以及一些欣賞清靈的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平日里頗有風骨，並不是來者不拒的清靈姑娘會私自外出與男子幽會！

因而紛紛不接趙德瑞這個說法，要求他必須將趙敏兒抓起來關進大牢，擇日公開審訊，審訊時公堂上還必須要有臨安城德高重的人在場，否則趙德瑞就是徇私枉法！

趙德瑞兢兢業業這麼多年，自認對臨安百姓問心無愧，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會被父老鄉親至如此境地，不由頓悲涼。

好在顧墨玧靠譜得很，答應了會替他查這個案子，便言行必出。

他第一時間表明了自己的份，同時表明此案趙德瑞早就由他手，府的差役只協助調查些無關要的事，就連驗都沒用臨安衙門的仵作，之後他也會將此事悉數上報朝廷，這才一眾反對之聲給了下去。

月九齡見此形時，心想這都得多虧了顧墨玧的惡......不，名在外，才能這麼快就穩住人心。

畢竟顧侯爺去年才以勝多，平叛了邊疆，凱旋歸來后就連皇上都敬他三分，餘威尚在，除了驚詫他怎麼會到江南來，沒人會懷疑他所說的話。

所以在顧墨玧出面說明后，風向漸漸改變——沒人再質疑兇手是男子這個結論，而是紛紛猜測這個喪盡天良的兇手究竟是誰？

到了郡守府後，月九齡被清進了趙德瑞的書房，顧墨玧也在。

互相寒暄后，月九齡便直接問道：

「我聽說案子有進展了？」

趙德瑞聞言下意識地看了顧墨玧一眼，隨後清了清嗓子開口：

「那日九公子不是懷疑章楓麼？這兩日我便讓人將他在衙門，番審了審，因為一些細節需要求證，所以直到一個時辰前才有結論。」

月九齡點了點頭：

「願聞其詳。」

趙德瑞將章楓的證詞簡要地向顧墨玧與月九齡說道：

「我們查到，章楓離開詩會後，確實回了書齋，書齋的教書先生說他當時剛好要回家，一出門便到往回走的章楓。」

只是見，並不代表章楓一直都在書齋。

月九齡想了想開口道：

「詩會結束是酉時左右，錦華園離書齋多遠？」

趙德瑞回道：「遠的，一東一北，腳程快也得半個時辰。」

那教書先生在書齋遇見章楓便大概是酉時三刻，小酒樓離錦華園不遠，同樣也是半個時辰左右的教程。

思及此，月九齡秀眉微蹙：

「足夠了，清靈的死亡時間時戌時三刻到子時，若是他折返回來行兇，也不是不可能。」

音落，書房頓時安靜下來，月九齡抬眸看了一眼趙德瑞，「看趙大人的神，莫非在那之後，有人能證明章楓在書齋？」

趙德瑞有些不忍地點了點頭，「確實有一個。」

月九齡眉頭皺得更深：

「不是說書齋晚上沒人麼？」

趙德瑞也沒料到那天那麼湊巧，還真有人在，便如實相告：

「那日有人白天上完學將書忘在了學堂，等回到家想溫習發現書沒帶，於是又回去書齋。」

這麼巧？

月九齡追問：「那他是什麼時候回書齋的？」

「戌時剛過。」

「然後他沒回家？」

趙德瑞解釋道：

「說是留下來和章楓一起探討先生布置的功課，一直暢談到深夜呢。我派人分別到那同窗家裡問過，他確實到了丑時才回，又思如泉湧地點著燈看書到天亮，不僅家裡人，鄰里還有人聽見聲響起來查看。」

換言之，章楓的同窗並沒有撒謊。

月九齡怔了一下，仔細將趙德瑞剛剛所說的捋了捋，最後得出結論：

「所以章楓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趙德瑞點頭，肯定了月九齡的說法。

月九齡雖然沒找出章楓殺清靈的機，但據已知的況來看，章楓是強有力的嫌疑人，可他現在也有了不在場證明。

趙德瑞剛剛也說了，這不是章楓一人的證詞，足足查了兩天才得出的結論，所以不可能有，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倒不是針對章楓，而是這線索總是在剛冒頭的時候就斷，莫名覺得詭異。

窒息的眩暈突然襲來，月九齡有些煩躁地反問：

「這就是進展？」

特意強調了「進展」，心想這分明是回到原點！

您對進展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

一直沒有出聲的顧墨玧見趙德瑞神一僵，面驚慌，於是開口：

「趙大人的意思是，想問問九公子那邊可有進展？」

自那日檢完，月九齡也同他們說了異香這一點，於是這兩日月九齡並不是閑著沒事，而是在家研究清靈有可能接的香、胭脂水、香皂、香包等，聞得都快沒嗅覺了，頭昏腦脹的，不得不聞一兩個時辰就去睡一會兒，要不本沒法繼續下去。

可即便如此，也沒能找出在清靈發現的白顆粒的來源。

趙德瑞見顧侯爺替自己解圍，興點頭：

「沒錯！而且九公子救了小一命，我與夫人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親自向九公子道謝，聽說今日是九公子生辰，這擇日不如撞日，九公子今日就留下來用頓便飯慶祝一番吧？」

月九齡聞言怔住，難以置信地看了面無表的顧墨玧一眼，隨後垂眸，角不自覺上揚，再次抬眸——如同綻放的桃花般賞心悅目，聲音都帶著幾分笑意：

「趙大人可真是費心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