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兒此時已不復往日的鮮亮麗，似乎因章楓是殺人兇手這件事而到不小的打擊——臉蒼白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雙眼通紅腫了核桃，目慌且絕，與月九齡在詩會上看到的那個和清靈對峙的驕傲判若兩人。

這大概是趙敏兒十八年來最狼狽的時候了，當初得知連殺三個子的兇手就是的心上人章楓時，覺天都塌下來了。

這三天度日如年，幾乎沒合過眼，不管不顧地去求趙德瑞，就是不願接現實，即便證據確鑿——只要沒當面聽到章楓親口承認，就不會相信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是殺人兇手！

今日終於如願以償，可卻發現那個蓬頭垢面、失去一條手臂的男子沒了往日的影子，看的眼神陌生又可怖，著輕蔑與厭惡，讓心如死灰。

於是當看到讓章楓變如今這副鬼樣的「罪魁禍首」月九齡，心複雜——從小在趙德瑞教導下形的是非觀告訴這一切都是章楓咎由自取，可上仍舊不願面對現實，甚至有些怨恨月九齡。

然而趙德瑞總以保護的名義不願將全部真相告知於，章楓也將視作來看笑話的敵人，不願信任，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最終還是接了月九齡的提議，藏在了一間離得較近的空牢房裏。

待藏好后，月九齡隨顧墨玧一同來到關押章楓的牢房外。

聽到聲響，坐在臭氣熏天牢房裏的章楓抬起頭，看清來人後冷笑：

「喲，稀客啊，九齡縣主這是來謝我的嗎？」

不知道的聽到章楓這話，還以為月九齡是在登門拜訪，而不是牢中審訊。

顧墨玧聽到這話眉間蹙，周寒氣都冷了幾分。

然而月九齡對章楓的惡意調侃並無波瀾，風平浪靜地回道：

「你在這大牢裏倒是適應得快。」

見沒能激怒月九齡，章楓有些不滿，「呵，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著，可比在外面舒坦多了。」說著還用毫不掩飾的目在月九齡臉上梭巡，「當然，要是還有縣主這樣的人作陪，就更快活不過了。」

沒等顧墨玧開口，月九齡已經搶先反相譏：

「我可沒有你這麼隨便，在里也能活下去，而你如今，也只配在里活著了。」

知道對付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什麼最好使，果然話音一落，章楓臉就突變，正要發作卻被月九齡生生給堵了回去：

「廢話就不要再說了，你為什麼要殺陳元浩？」

章楓怔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差點被月九齡帶著走了，於是很快恢復平靜，漫不經心說：

「看不慣他仗著自己有錢就作威作福的臉。」

月九齡冷笑一聲，不以為然道：

「是麼？可我聽說你母親曾因拒絕陳元浩的迫，走投無路跳井而死的。」

音落，整個大牢寂靜得可怕，章楓臉上的嘲諷一掃而，臉上眼可見地從震驚漸漸變為憤怒，狠狠地瞪著月九齡，充滿了攻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在月九齡猝不及防詐供下出馬腳，結果他卻在極短時間歸於平靜，然後低著頭「咯咯」地笑了起來，重新抬眼看月九齡使帶了幾分恨意，「沒想到縣主對我這麼興趣啊？」

月九齡似乎早就料到要撬開他的沒那麼容易，無所謂地著聳了聳肩：

「知道你不會如實供述，不得不採取的手段罷了。」

像章楓這種高智商罪犯最會負隅頑抗，總是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其他人都是傻子，不見棺材不落淚。

月九齡自忽略了他故作鎮定的掩飾，毫不留地揭他的傷疤：

「我查到你父親早逝，是又母親養長大。八年前的一個傍晚，醉酒的陳元浩路過王宅瞧見了一個貌的浣，想要輕薄，不反被傷。酒醒后氣不過便帶人找上了王宅，王家惹不起陳元浩，便如實相告那浣就是你母親。」

說到這，月九齡給出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結論：

「所以，王昌其實是你慫恿張四殺的。」

在此之前，他們本沒將王昌的死與章楓聯繫起來，連顧墨玧也未曾發現這一點，畢竟這兩起案子表面看起來並沒有直接什麼瓜葛，若不是月九齡突然提起的話。

所以王昌的死並不是簡單的謀財害命，而是章楓蓄謀已久的教唆殺人，他認為是王家讓他小小年紀就失去母親、致使他承長達十幾年遭齊氏的待。

「啪啪——」清脆的拍掌聲使眾人從驚詫中反應過來，見章楓面上笑著，眼底卻恨意更濃地盯著月九齡：

「不愧是因破案被皇上封的縣主，果真是聰慧過人。」

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月九齡挑眉，他一開始或許還能心平氣和地與周旋拉鋸，可當說起他的母親時，他就已經了陣腳，這會兒更是惱怒了。

眼見對方漸漸套，月九齡不緩不急，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

「那趙小姐呢？慕你，為你好，你為何要陷害？」

章楓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天大笑了好一會兒才譏諷道：

「為我好？我不過是眾多追求者中看得比較順眼的一個而已，哦，或許還因為我在這些人里最有才華，畢竟可不是誰都能在這個年齡就被贊為『才子』的，像這種蠻跋扈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放著第一不選，屈就他人呢？」

眾人聽到他這番大言不慚的言論，紛紛出複雜的神——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

月九齡注意到來自趙敏兒藏牢房方向傳來聲響，腳步聲越來越遠——趙敏兒大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真心以對的人眼裏竟是這般不堪吧？

為趙敏兒的真心錯付嘆了口氣，隨後用冷若冰霜的目瞥了章楓一眼，忍不住吐槽：

「你還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既然趙敏兒已經聽到想聽的話離開了，那也該進正題了，於是低了聲音問因一句話暴怒而起的章楓：

「最後一個問題，你怎知我的質與常人不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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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考生章楓拿著木牌排隊準備進考場參加今年高考，監考老師拿起探測儀在他前掃了一下，發出了刺耳的「滴滴」聲，於是監考老師將他攔在了門口。

章楓一臉無辜：「我既沒有帶手機也沒有藏小抄，為何攔我？」

監考老師看了一眼剛剛收到的短訊通知，解釋：「因為你的考場臨時做了更改。」

章楓無措：「那我該去哪裏考試？」

監考老師面無表：「牢獄。」

十二點多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