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邀前來參與紅鳶樓義賣會的人來自天南地北，份各異，大部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月九齡雖然如今是小有名氣，但深居簡出不喜熱鬧，想不出認識的人里有誰會用如此高調的法子送自己禮——據說那位拍下紅鳶姑娘私藏品的客人為平息眾怒，讓其他客人儘管價，無論最後價多，都用最高價的兩倍買下。

紅鳶樓義賣會本就是玩樂質偏多，為防有客人一時腦熱衝沒數，限定了每樣拍品的上限價格是一萬兩黃金，而事實上，也極有拍品到這個數。

可無緣目睹今年紅鳶姑娘私藏品的客人們大概因為怨憤，竟然合起伙兒來把價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

也就是說，此刻出現在月九齡眼前的這個鑲金的檀木盒子，裏面放著一件被人用一萬九千九百九十八兩黃金買下的品，簡直是壕無人。

而買主這麼做，就是為了將這件東西送給。

月九齡已經能預想到這邊收下這份禮，那邊就能將今日的況編排一百零八個版本傳遍皇城乃至整個大燕，的太有些蠢蠢。

紅鳶並不知道九齡郡主此時心中所想，以為仍舊於驚詫中，於是笑著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正是。」

月九齡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跳的太，平復了一下心，問：

「無功不祿，不知這禮是何人所贈？」

紅鳶頷首：「郡主恕罪，奴家只知客人的吩咐，卻不知其份。」雖說著抱歉的話，但神間並沒有惶恐。

聞此，月九齡的太突突直跳，若不是君子箋還在屏風后躲著，幾乎要以為這是他作的妖了。

「那紅鳶姑娘的私藏品是何？」

不知道買主的份，那總該知道自己拍賣的東西吧？

音落，月九齡不聲地打量著眼前的紅子——段極好，是子特有的風韻，眉眼妖嬈但不風塵，舉止大方得。

只見紅鳶聽了這問題，掩笑了笑，上前將手中的檀木盒子輕放在桌上，眼神意味深長，「郡主見了便知。」

月九齡：「……」弄得這麼神，倒是勾起了的好奇心了。

「好，我收下了，有勞紅鳶姑娘了。」

紅鳶聽出了的言外之意，也知道不會當著自己的面打開，便識趣地福告退：

「奴家告退。」

紅鳶前腳剛離開，君子箋與戚霖便從屏風后出來。

「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紅鳶樓向來不會過問紅鳶姑娘的私藏品是何。」

君子箋還沒來得及看桌上的件就先看到了月九齡懷疑的目，急忙想要撇清關係。

月九齡輕哼一聲，也不知信沒信。

不過很快，大家便把目都放在了桌子上的那個木盒。

殘看著那個方形的鑲金檀木盒子，難得神嚴肅，認真地對月九齡請示：

「郡主，不如讓屬下打開吧？」

侯爺讓他保護郡主，確保郡主的安全，他便不能掉以輕心，任何出現在郡主周遭的可疑的人或，他都必須謹慎對待。

然而月九齡卻擺了擺手，看著似乎對這木盒也很興趣的君子箋，好整以暇道：

「無妨，在聚鳶臺的地盤上、在君臺主面前如果還能出事，那紅鳶樓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雖說方才紅鳶不肯買主是何人，但天下第一門派的地盤怎麼可能容忍不清不楚的人混進來，拍品也一定是經人檢查過的，不可能會有什麼危險，否則不是砸自己招牌麼？

當然，檢查品這種小事君臺主不可能親力親為，他記得下面呈上來的單子上，紅鳶的私藏品標的是「飾品」類別，但是什麼飾品，他還真不知道。

想起紅鳶方才頗有深意的眼神，他有些心虛地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手，「承讓承讓，郡主請。」

月九齡也想知道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值近兩萬兩黃金，於是手打開了鎖扣……

君子箋就站在側，盒子裏的東西氣一覽無餘，語氣不確定，「這是……花珀？」說完也不等回應，便自顧自地又道，「嘶，這琥珀里的花怎麼瞧著有點眼啊？」

月九齡蹙了蹙眉，將盒中之取出，這是一塊比年人掌心還要大些的琥珀，呈水滴狀，澤金黃，而被樹脂這包裹著的，是一朵如鮮一般紅艷的花，花瓣花芯均無毫破損，彷彿在盛開的那一瞬間就被保存下來。

戚霖也看清了這塊金珀里的花，沉聲答：「地獄花。」

正在苦思冥想的君子箋聽見這三個字，猛然用手中紙扇敲了一下腦袋，欣喜道：

「哦對！紅的，是地獄花！」

地獄花，就是紅彼岸花。

月九齡翻看了這塊比想像中要薄的琥珀，然後抬眸看著邊的男人，面無表地問：

「君臺主，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麼？」

君臺主的笑容驀地僵在臉上，忽然想起了什麼，「呃……郡主該不會以為這是我送的吧？你不能因為我曾送你一盞夕燈上面恰好也有地獄花，就認為這塊彼岸花珀也是出自我手吧？」

臉上不曾變化的神在說——難道不是麼？

君子箋說完發現連戚霖都臉上都寫著懷疑，一時哭笑不得：

「這，這就是巧合，真不是我！我要送禮當然是敲鑼打鼓送去月府了，否則禮豈不是白送了？更何況，故弄玄虛也不是在下的風格。」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自從月九齡被封郡主后，每日打著各種旗號想要見的人絡繹不絕，都快要把月府的門檻給踏破了，就是為了能讓在首輔或者皇後跟前為自己言幾句。

頓了一下，雖說君子箋這話有誇大的嫌疑，但也有點道理——這花孔雀顯擺慣了，從來不知道何為低調，而且要送東西也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不能因為這塊琥珀里的彼岸花就先為主地懷疑他。

不過還是沒忍住地懟了一句：

「君臺主平時故弄的玄虛還麼？」

君子箋聽到這麼說，鬆了一口氣，隨即又開始作妖了，雙手捂著自己的心口：

「哇，郡主這麼說奴家就好傷心了……」

還要學紅鳶自稱奴家，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紅鳶樓的「頭牌」麼？

為侯爺忠誠擁護者的殘怎麼能任由別的男人對郡主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於是大聲地咳了咳：

「咳咳，既然是紅鳶樓收的錢，那應該知道買主份吧？」

君子箋這次倒收得快，自顧自地坐下，慢悠悠地打開紙扇，

「這位小兄弟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在買賣中，從來都是只認錢，不認人。」

這話不假，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今日邀的客人來自五湖四海，自然也有些份尊貴，行蹤神之人，他們可以賣聚鳶臺一個面子齊聚在此，但聚鳶臺卻不能不顧私擅自暴他們的份。

沒得到答案的殘「嘁」了一聲，小聲嘀咕，「見錢眼開。」

戚霖說出「地獄花」之後便沒有再開口，但目一直停留在那塊琥珀上，這時他開口問月九齡能否讓他看看，月九齡覺得沒有什麼不能看的，便將手中之遞給他。

「琥珀多產自西南或南蠻國，像這麼大且完整的彼岸花珀可不多見。」

戚霖一邊說，一邊用指腹挲了那塊的金珀幾下，然後湊到鼻下嗅了嗅，皺起眉頭，「這花珀有香氣但無毒，我暫時瞧不出有什麼玄機。」

那就怪了，誰會借紅鳶之手送郡主一塊彼岸花珀？

殘百思不得其解，又問：

「這真的是那位紅鳶姑娘的私藏？」

方才郡主問紅鳶這是何的時候，紅鳶並未正面回答，或許也不知道這盒子裏放置的是什麼東西呢？否則買主為何非要要求別將私藏品公之於眾？

月九齡也想到了這一點，這樣一來就沒人知道紅鳶的私藏品本來就是這塊彼岸花珀，還是買主花了錢將原本的私藏品換了彼岸花珀了。

四兩撥千斤地將這個問題拋給紅鳶樓的東家，「有了去年李艾這個前車之鑒，紅鳶樓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不查清紅鳶姑娘的世來歷。」

若是後者，那是不是說明這個紅鳶有問題？

君子箋立即回答：

「這個我知道，本名做蘇箏，祖籍西南。至於其他……郡主若是興趣，三日，我派人將祖上十八代的生平經歷以及本人從小到大的信息都規整好了送到您手上，如何？」

月九齡有些驚訝於他的主，挑眉，「君臺主也太客氣了。」但並沒有拒絕他的主。

君子箋一臉被無奈，重重地嘆了口氣：

「我若再不付諸點行，恐怕就再無法取信於人啦。」

月九齡這次倒是沒有懟他，而是若有所思地重複了兩個字，「西南……」

片刻抬眸，出聲問：

「蘇箏認識錢木香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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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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