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是解剖刀，懷疑的範圍可以小到皇城中的行醫之人，如果再加上明武街這個地點和死者的死亡事件，兇手的份已經不能再明顯了。

江聰一臉錯愕地看著那把泛著寒的銀刀，目前為止掌握的所有信息「轟」地湧腦海，一時竟找不到突破口。

也有如老仵作不知所以的人不著頭腦，但這不妨礙他們從郡主凝重的語氣以及江卿過度的反應里嗅到山雨來的迫。

月九齡本不想打擾江聰思索，但想起昨夜花劍彙報的容，忍不住開口跟他確認：

「葛振昨日去雲舒院跟林夫人辭別了？」

花劍：「是，葛振昨晚已經離開月府了。不出意外，在張小姐出閣前，他都會住在張府。」

正如之前了解到的，葛振的名聲早就藉由月星兒深各大世家院了。不只是張瑤，其他夫人小姐們也排著隊都想請他到府上小住，這也是開年後葛振沒有常住月府的緣故。

月九齡當時沒多想，只讓人繼續盯他。

江聰近來忙於查案，知道葛振這個人是因為月九齡的眼線跟著他來到明武街后遇襲，這才對葛振的份起了疑心。

可明空會一案已經讓他焦頭爛額，真兇一日沒捉拿歸案他也沒心思去仔細調查一個江湖郎中的份背景，更不知道葛振如今在皇城是什麼樣的存在。

「張府？戶部尚書張欽的府上麼？他不是月府專門請來給月星兒治傷的大夫麼，怎麼又與張瑤的婚事扯上關係？」

所以直至此刻，江聰以為葛振就是林氏病急投醫找來的赤腳大夫，或許真有點本事兒或許是運氣治好了月星兒，怎麼還住進戶部尚書府了？

月九齡一邊將解剖刀放回原位，一邊漫不經心地摘下手套，說：

「江卿有所不知，這位葛大夫可是如今皇城最炙手可熱的『婦之友』，若我猜的不錯，他此去張府，就是幫張瑤調養子的。」

江聰聞言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他好像是從母親和阿憶那裏聽說過這個人。

再想起張瑤對明璟的心思，一下就明白過來了——張瑤自懂事起就一直圍著靖王轉，是個人都看出是對三皇子的慕，可那位志比天高的三殿下對可就不一定了。

但聖命不可違，張瑤好不容易如願以償，不管明璟喜不喜歡，都必須牢牢地保住自己靖王妃的位置，所以才會還沒進王府的門就急著調養子。

是想早日為明璟生下一兒半來鞏固自己的在靖王府的地位……

換言之，葛振對此時的張瑤而言無異於神助，對靖王的執著可以說已經到了瘋魔程度的張瑤會眼睜睜地看著葛振被帶走、自己煞費苦心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夭折麼？

而向來好面子的張尚書既然默認了小兒的做法，也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人把葛振從張府帶走——無論葛振是否清白，否則他的老臉往哪擱啊？

但江聰還是帶人去了張府一趟，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畢竟現在葛振的嫌疑最大，住在張府也是個患。

果不其然，張欽雖然見了他，可話里話外都在質問他是否有抓捕文書，是否掌握了確切證據以及大理寺平白無故想要帶人闖二品大員府邸院，是什麼道理？

別人或許會忌憚江聰是皇帝外甥的份，但張家作為大燕開國元勛四大家之一，張欽手裏又掌握著大燕國庫財政，他甚至懶得給對方好臉看，江聰只得無功而返。

月九齡見江聰此刻滿臉倦地坐在驗房裏著太——青年才俊也有頹敗和力不從心的時候，不聲地收回視線，開口：

「喬二的死亡時間是五日前，那日葛振確實來過明武街；從死因以及兇來看，兇手對人十分了解，才能一擊斃命，而他恰好就是個大夫。原本我們只是懷疑，想要請他來衙門配合調查而已，他若沒做虧心事，又何必躲在張府院不敢出面呢？」

江聰聽到月九齡這番分析總結更加確定了葛振就是殺害喬二的兇手，可是同時他也更煩躁了：

「話雖如此，但我們手裏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能找到兇……他那個時候是不是還住在月府？」

說著他忽然鯉魚打似的直起腰板，猛地向月九齡，目灼灼，彷彿又燃起了希。

月九齡難得見沉穩冷靜的江卿這副模樣，不忍心潑他冷水，只好凈了手，與他一同出門回月府。

雖然有月九齡在，但江聰還是派人先行一步去告知月銘。

於是他們抵達月府的時候，以月銘為首，林氏月星兒甚至月媛玉都已經在前廳等著了，就是氣氛有些凝重。

江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辦案心切竟然把月九齡坑了，懊悔不已，可是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

因為在自個兒府中，月星兒並未蒙面，曾經淋漓的傷口此刻潔白皙，乍一看簡直完無暇。

這會兒也不知是因為容給的自信，還是因為有黑著臉的月銘和林氏在，彷彿回到了沒有毀容之前的時候，趾高氣昂地對月九齡冷嘲熱諷：

「三妹可真是長本事了，徹夜未歸便罷了，還大搖大擺地帶著兵進月府，這是要幹什麼？是，你現在貴為郡主沒錯，可你可別忘了，月府還不到你說了算！」

月九齡微微瞇眼睛，盯著略顯僵的面部看，直到月星兒快要不住跳腳，才不慌不急低開口：

「大姐誤會了，昨夜聽憶安郡主說明武街出了命案，大家都知道皇城近來不太平，我這個封的郡主若是不做點什麼豈不徒有虛名？所以我便打算過去看看能否幫上忙，早日抓到兇手，臨出門前已經代管事務必同父親報備，怎麼？管事忙得忘了麼？」

這番話即澄清了月星兒晦不明的「夜不歸宿」，又說明了自己並沒有仗著「郡主」的份作威作福，而是因為這個份才會屢屢參與查案。

另外，管事是月銘的人，如果他承認了自己忘了稟報，那是在打月銘的臉。

音落，月星兒有心反駁卻語塞，只好狠狠地等著。

月九齡視若無睹，看向一旁的江聰，「至於江卿為何與我一同回府……」

【作者有話說】

這幾天一直頭疼，屏幕看久了眼睛也疼（我懷疑中暑了……），來晚了，給各位磕一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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