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他捧在掌心裏疼的青歌,見到他這幅樣子,也忍不住瑟了一下。
更何況直面他的青梧呢?
青梧……本毫無反應。
開玩笑,末世的時候,各大基地的負責人,哪個不是居高位又能力卓絕,手上腥無數?
就算不提這些,皇帝還是堂堂一國帝王呢!
面對皇帝,都不帶怕得,難道還能被兆安嚇到?
不閃不避地直視回去,角微勾。
說不出的從容淡定。
看到這副模樣,兆安的眼底忍不住掠過幾分抑和激賞。
這才該是他的兒。
天生就該有二兩骨頭,不懼不怕,泰然之。
可是,怎麼偏偏是這個癡傻兒呢?
想到之前鬧出的事,還有這副疏離淡漠的模樣,兆安的目漸漸轉為冷厲和殺意。
這個兒,只怕是對府有了怨恨。
偏偏又嫁給了位高權重的恭親王司君冥……
如果不能挽回,就會為府的敵人。
「既然回府,還鬧騰什麼?」
良久,他終於沉沉開口,上來就擺上了父親的架子,寒聲道:「都是姐妹,鬧這樣,何統?」
「天地君親師。丞相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君比親師更大?」
青梧毫不讓,勾著角冷靜地道:「如今我是君,青歌是臣。不但不給本王妃行禮,還膽敢冒犯本王妃。本王妃人掌,有什麼錯?就算是鬧到皇兄面前,本王妃也是不怕的。」
沈蕓真是一口一個「皇帝」、「皇兄」得嚇怕了。
聽到這話,臉下意識地一白,求助地看向兆安。
「荒唐!口口聲聲嚷著君臣,難道還想為父也向你行禮不?」
兆安怒喝一聲。
倒也不是不行。
青梧真想直接這麼回他,看看他還有沒有臉直地站在這裏。
可惜,來丞相府是為了天火草,又不是為了來找麻煩的。
更何況,這個時代還是講究孝道。
真的要讓兆安給自己行禮,傳出去只怕外面說得不好聽。
雖然不在乎這個,現在卻也不想惹太多麻煩。
「丞相畢竟給了本王妃一般的脈,本王妃豈會斤斤計較?」
淡淡地抬起眼,揚起角意味深長地笑道:「但是就算是親人,品階差距在這裏,該行禮還是要行禮的。丞相是皇兄的重臣,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等兆安說話,猛地一揚袖子,轉要上馬車:「算了,看來是本王妃的規矩學得還不夠到位。曜靈,來,咱們進宮去找皇兄要兩個嬤嬤,好好教教本王妃。」
扯虎皮做大旗,最是擅長了。
覺得皇帝一個人分量不夠,又補了一句:「到時候讓夫君作為監督,務必讓本王妃搞清楚到底該怎麼做。」
「是!」曜靈當然無條件服從。
「回來!」眼見要走,兆安的臉頓時黑了,怒聲道:「家醜不可外揚,自家事鬧到前像什麼話!」
「恭親王妃,三思啊!」
沈蕓也急了,忙不迭地道:「老爺這也是重王妃,不想王妃跟家裏生分。王妃何必較真呢?」
青梧停住腳步,偏過頭不語。
只是那雙眼睛,靜靜地在丞相府門口的諸人面上掃了一圈。
擺出一副「不給行禮就不進門」的架勢。
一口氣得罪皇帝和司君冥,兆安可沒有這個膽子。
最後他只能冷著臉,背手站在一側,一言不發。
見狀,沈蕓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底里微微發冷,知道他這是不肯管了。
沒有辦法,只能強忍著滿心的怒火,拉著青歌跪了下去:「見過恭親王妃,給恭親王妃請安。」
丞相府門口烏地跪下了一片。
「滿意了?」
冷厲的眸落在的臉上,兆安沉聲問道:「恭親王妃真是好大的排場。」
「沒辦法,這個世上,總是有人眼睛不太好用。」
青梧微微一笑,應道:「穿對了裳,別人才知道你是誰。按照規矩行事,別人才不會欺辱。本王妃從小沒有家教,全都是跟夫君現學的。如果學得不對,還請丞相指點。」
兆安險些嘔。
從小沒有家教,不就是怪他對十幾年不聞不問嗎?
他想要發,顧忌的份,只能把自己憋得臉青紫。
好一會兒才冷聲道:「王妃嚴重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指點。」
他的眼底閃過了沉的芒。
今天在宮中,他聽聞皇帝要宣青梧進宮。
他不知道,一個癡傻兒是怎麼變得正常,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對產生了興趣。
但是兆安清楚的是,這個兒如今份不同尋常,如果能拉攏,還是要拉攏。
想明白這些,他的臉上勉強做出慈父的神,輕咳一聲。
滿是無奈地道:「你這個孩子,怎麼還能跟家裏就這麼生分了呢?是不是在怪爹這麼多年,沒有去看你?」
「確實,如果不是聖旨來了,本王妃還以為自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呢!」
青梧諷刺地笑了一聲,著袖口道:「原來本王妃竟然還有親人,真是人意外。不過也是,丞相府大概只有二小姐金貴,本王妃不過是路邊雜草,不值一提罷了。」
「胡說什麼?」
兆安忙打斷,嘆口氣,道:「在為父心中,你跟青歌一樣,都是為父疼的兒。不是為父不去看你,是因為怕看到你景傷,深恨自己對你的病無能為力。為父不是不去看你,是不敢去看你啊!」
編,繼續編!
青梧心底冷笑。
原本還覺得沈蕓很會騙人,現在看來,比起兆安是差遠了。
看看人家這演技,渾然天,活像是一個滿腹無奈的慈父。
不就是對著飈演技嗎?來啊,誰怕誰啊!
「真的嗎?」
青梧出滿臉猶疑,像是欣喜又不敢相信,看著他追問道:「那丞相的意思是,在你的心裏,本王妃跟青歌一樣咯?」
「那是當然!」
兆安斬釘截鐵地應了,和藹道:「傻孩子,還什麼丞相?爹。」
真像是罵人。
【作者有話說】
青梧:我是你爹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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