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實際上還算鎮定，聞言連忙道：「這種地自來不是一次就了的，待會兒說不得還有，你先別走，我們往花園裡去，呆在外頭穩妥些。」

老太太這麼一說，趙嬤嬤來忙道：「早上大姑娘說大傢伙兒往花園裡集合，說是要問問昨晚上的事兒，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在那兒呢！想來咱們家應當沒有什麼人傷。」

老太太屋子裡的人喬玉言一般不會輕易使喚，所以還算人多，其他各的丫鬟婆子確實大多都聽從了分派，都不在屋裡，確如趙嬤嬤所說，應當不會有大問題。

等眾人到了花園，果然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僕人小廝都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方才地的事兒。

見著他們來，連忙有機靈的婆子趕人，要將那外頭的男僕趕出去。

老太太連忙皺眉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那些虛的？若是再來一次，鬧出人命又當如何？」

那幾個婆子立刻就有些訕訕的，連忙垂手到了後頭，在場的男僕倒是對老太太很是激。

喬玉言連忙尋出乾淨地方，收拾了讓老太太徐氏和姚氏先坐下。

「我姨娘呢？我姨娘怎麼不在這裡？」

喬玉寧忽然衝過來，一把拉過喬玉言，面急切地質問。

「二妹妹這話問得好生奇怪，」喬玉言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是讓所有伺候的下人來這裡等問話，裴姨娘……我怎麼好呢？」

「你不管我姨娘死活！」喬玉寧卻柳眉倒豎，一雙杏眼裡滿是怨恨和急切。

「這就更說不上了，我哪兒知道今兒會地？」說著冷笑一聲道，「二妹妹若是擔心，不如自己回去瞧瞧啊！」

慢條斯理的模樣徹底激怒了喬玉寧。

「你趕給我派人去！」這會兒著急也顧不上平日里的形象，氣急敗壞地指著的鼻子厲聲喝道。

一句話吼出來之後，自己也呆了呆，這才發現所有人都目驚駭地看著。

依偎在姚氏邊的喬佑安忙往姚氏後躲了躲，「二姐姐你好兇哦！像大老虎。」

他今年不過六歲，長得虎頭虎腦的，說話稚聲稚氣，卻帶著不諳世事的純真。

喬玉寧臉立刻難看了起來，覺所有人都在暗地裡嘲笑自己，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安哥兒別胡說，」喬玉容叱責了弟一聲，走到喬玉寧旁邊，「二姐姐也是擔心自己生母，這是一片孝心。」

喬玉寧激地看了一眼，隨即垂淚道：「眾人都來了此躲避，就連底下的婆子小廝都過來了，獨我姨娘一人還在棲雲閣里，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徐氏見傷心，也連忙過來安，老太太卻冷了臉，「你姨娘那麼大個活人，難道不知道腦子？這都停了這麼久，若是要來，爬也該爬來了吧！」

喬玉寧張了張，一時間無法反駁。

「你長姐料理這一大家子的事兒，原是為了你母親的安全將這些人安置在這裡，恰好躲過了地，你張口就是不顧你姨娘的死活，那你作為親生兒，你怎麼不提前你姨娘在這裡躲著？」

老太太雖不如何與兒孫輩親昵，可脾氣並不壞，家裡的孫子孫兒甚會聽到的訓斥。

也就是重生之前，那般不懂事的喬玉言才能得幾句重話，那也是為著喬家的面計。

如喬玉寧喬玉容這樣的，老太太自來都是不冷不淡的樣子，更不要說如今日這般在這麼多丫鬟僕婦跟前落人臉面。

喬玉寧一張小臉煞白，雙肩微微抖，到底忍不住哭出聲來。

徐氏心下一，連忙將拉到邊，賠著笑臉對老太太道：「寧姐兒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不是給嚇到了麼？做孩子的擔心自己親娘也是理之中的。」

說著又到喬玉言道：「言姐兒你也不要惱你妹妹，就是太急了，要不然就這子，怎麼會對你嚷嚷？」

老太太看了看兩個孫兒，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喬玉言卻笑著自七夕手裡拿過一方帕子，上前替喬玉寧細細地去眼淚，「我們是親姐妹，這有什麼好計較的。」

回頭便揚聲道：「派個人去棲雲閣看看，怕是裴姨娘被嚇到了，還沒想到要先出屋子呢！」

此時闔府上下都在這裡，倒是將府里大姑娘和二姑娘此番的表現看在眼裡。

大姑娘雖說從前鬧出了好些荒唐的傳聞，可也只是傳聞，從前在家裡最多就是有些目無人，言辭鋒利罷了。

且看管家這一個月，竟沒有什麼能挑得出多大病的，既沒有急吼吼地來幾套興利除弊大家不得安生，也沒有過多地安親信，離間人心。

該嚴的地方嚴，該松的地方松，府里幾個人看不慣的蛀蟲倒是被收拾了個乾淨。

這些時日他們偶爾私底下談論，也覺得如今大姑娘當家也不錯。

反觀平日里事事妥帖，恬靜文雅的二姑娘沒想到竟然會這般不講道理，當著長輩的面兒就敢指著長姐的鼻子分派事。

被訓斥了之後就只會一味躲在太太背後哭，反倒像是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於是就有人心裡暗暗撇，果然庶出就是庶出，又是在姨娘跟前養大的，上不得檯面。

喬玉言看眾人的臉，就知道喬玉寧這回可算是丟了大臉了。

過了沒一會兒，裴姨娘便被拾葉帶了過來，樣子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手背不知道是被什麼劃傷了，拉了個口子，正在往外滲。

母兩個登時抱作一團，喬玉寧看著自己親娘的傷口，連忙拿手帕替清理，還不忘狠狠地剜了喬玉言兩眼。

喬玉言才沒有功夫理會，總不能一直老太太和徐氏在這裡干坐著，所以便趁著這會兒沒什麼靜，人張羅些點心水果過來，又打了水與幾位長輩梳洗。

倒是有幾個婆子想去灶下張羅午膳，結果還沒走兩步，又了起來，雖只是有些震，但喬玉言到底沒讓們去，廚房下鍋碗瓢盆實在不安全。

喬玉言甚至人搬了幾張躺椅來，讓三位長輩休息，睡是睡不著的，到底人舒服些。

等到半下午，估著應該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到門上去打探的小廝卻飛快地跑了過來，「老爺和二老爺回來了！」

徐氏一聽連忙站了起來，扶著喬玉言的手就要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