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怒揮袖走了。
遠遠站著的莫衡,心中十分後悔將秦婠找來了,
他雖然離的較遠,沒有聽到秦婠和秦暘在爭吵什麼,可也能知道,他們並未如他所想的那般暢談心。
目送著秦婠離開之後,莫衡提心弔膽的朝書房走去。
他倒不是怕他來了秦婠,秦暘會因此責罰他,而是怕秦暘會因為同秦婠的爭吵,而比之前更加鬱結在。
莫衡緩緩來到書房,立刻就懵了,書房一片狼藉,硯臺碎了,筆也散了一地,好好的桌子也了散架,更重要的是,秦暘的臉上,又個十分明顯的掌印。
不用想也知曉,秦暘臉上這掌印是從何而來。
莫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低了頭,他已經不敢去看秦暘面上的神,啞聲道:「這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委實不該自作主張去請小姐,千錯萬錯都是奴才的錯,世子切莫因為與小姐起了齟齬。」
他說完之後並未得到秦暘的回應,莫衡心裏又疚又自責,他狠狠的給了自己一掌:「讓你自作主張!」
就在他準備給自己第二掌的時候,秦暘開口了:「我了,傳飯。」
莫衡聞言有些回不過神來,抬起已經覺得火辣辣的臉看向秦暘道:「世子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了,傳飯。」秦暘說這話時並未看向莫衡,而是一直將目落在書房的那柄劍上。
他站在原地,似乎下了某種決心,抬腳上前一把拿起劍而後朝外走去,邊走邊道:「傳飯送我房中,讓人將書房收拾了,重新搬一張桌子來。」
秦暘一腳邁過書房的門檻,偏頭看了一眼被秦婠踹壞的書房門:「對了,別忘了讓人過來將門修好。」
莫衡愣愣的看著他腳下一拐消失在視野中,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秦暘說了什麼。
他頓時一陣狂喜,連走帶跑的出了書房,急急去喚人去了。
聽雨軒的靜雖然很大,即便莫衡遠遠地打發了丫鬟婆子,但損壞的門,和四分五裂的書桌,還是昭示了曾經在書房發生了什麼。
故而沒多久,秦暘被秦婠氣瘋了,不僅砸了書房,還毀了桌子的消息在侯府傳揚開來。
消息傳到秦婠耳中的時候,已經是午睡后醒來了。
旁人是氣的睡不著,而秦婠則是與眾不同,越是氣的狠了,就越是想睡覺,沒有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原本因為睡了一覺,心好轉了的秦婠,在聽得秦暘被氣瘋了的消息后,火氣又蹭蹭蹭的冒了上來。
被秦婠告知了前因後果的紅苕和綠鳶也是氣憤不已,綠鳶惱聲道:「世子實在太過分了。」
紅苕氣道:「小姐當時就應該再給他兩個掌!」
「再給兩個掌,好讓他反應過來,還手揍我麼?」
秦婠越想越氣,秦暘是會武的,而只不過是有些蠻力,如果兩人真的對上,肯定是吃虧,所以必須得有外援:「不行,我要找祖母評理去。」
紅苕和綠鳶聞言立刻點頭,義憤填膺的跟著秦婠往外走。
然而們剛出了院子,就與快步而來的秦暘和莫衡迎面相撞。
秦婠本想避開,可秦暘卻先一步看見了,三兩步擋住了的去路。
秦婠見狀沒好氣道:「怎麼?來報仇的?」
「不是。」秦暘看了看,突然雙手抱拳朝深深的彎下腰去,開口道:「這一拜,是兄長為以往的所作所為鄭重向你道歉。」
說完他直起子,然後又深深的拜了下去:「這一禮,是謝婠兒將兄長罵醒,婠兒說的對,從前是為兄魔障了,為兄確實不配為侯府世子。」
話音落下,秦暘又直起了子,可他雙手依然抱拳,瞧著架勢似乎還要對秦婠拜下。
秦婠見狀連忙手阻止:「等會兒,你先別拜,你這麼拜我,我覺自己快牌位了。」
聽得這話,秦暘鬆開了抱拳的手,目清澈的看著:「好,婠兒說不拜,為兄便不拜。」
秦婠上下打量著秦暘,覺得秦暘要麼是腦子壞了,要麼就是被人穿了,否則怎的會突然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秦暘站在原地,十分坦然的任由秦婠打量,直到皺著眉頭收回目,這才開口道:「婠兒不必懷疑為兄的誠意,你那一掌將為兄給扇醒了,為兄優寡斷婦人之仁,又無識人之能,與婠兒相比,為兄實在不配為侯府後人,更不用說是肩負侯府日後興衰的世子。」
說到此,他朝秦婠笑了笑:「虎父黨無犬子,是婠兒罵醒了為兄,婠兒為子,尚且有寧戰死不茍活的將門子氣概,而為兄長的我,卻如此懦弱,委實丟了侯府的臉,也丟了你的臉。」
「為兄想明白了,生而為人茍活一世不如轟轟烈烈走一遭,為兄會將落下的武藝撿起,從今往後努力做一個好兄長。婠兒,你可願意給為兄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秦婠眨眨眼睛,給秦暘這一通作給弄懵了。
醒悟后的秦暘,彷彿是被人拿去當頭罩下的厚紗,整個人不再顯得鬱卒寡言,而是容煥發起來。
有了鮮怒馬的氣息,就連他那雙眼,也好似撥開了迷霧,顯得秦清澈亮。
秦婠面對這樣的秦暘有些不大適應,默默吞了一口口水,開口道道:「機會不是我給來的,而是你爭取來的,說的再好,也抵不上一個行,我……我等著看你如何證明自己。」
聽得這話,秦暘的眼睛亮了亮,他緩緩開口道:「婠兒放心,為兄絕不會再讓你失了。」
面對這樣的秦暘,秦婠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得胡的點了點頭。
秦暘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整個人看上去輕鬆了不,他看向秦婠道:「婠兒可是要去尋父親和祖母?正好,為兄也有話要同祖母和父親說,咱們一道前去。」
秦婠正要說不了,秦暘卻已經轉了,自顧自的朝著侯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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