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竟敢違抗朕的旨意!」宸煜見狀,更是怒不可遏。
電火石間,離他最近的那個士兵拔出腰間的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樣的皇帝不值得我們賣命,也不值得我們擁護!我願意誓死追隨張副將!」
其餘人本就有了異心,就差沒人起這個頭,如今有人第一個站出來喊話,其餘人立刻紛紛拔劍響應。
看著眼前一張張憤怒的臉,還有一排排散發著寒氣的劍,宸煜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他傳了明帝的疑心病,邊人稍有不對勁的苗頭,就一定毫不留地斬草除。原以為自己已經防範於未然,沒想到也因此讓部下心寒,失去了人心,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張副將上的繩索被士兵們解開,他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不是皇族之人,也不想做拿什麼龍袍加的夢。
於是他走到最前方,對下面的一眾士兵說道:「弟兄們,既然你們信任我張某人,那我不妨把今後的打算說給你們聽聽。如今我們已經無力和逸王對抗,且他們還有西央國的十萬大軍相助,不日便會抵達前線。與其負隅頑抗,不如早日投降,也省去不必要的傷亡。
聽聞逸王宅心仁厚,連皇后和風侍衛都放過了,也算是個明君。我想要歸順逸王,不知大家是否願意同我一起,若是有人不願意,可以就此離開,歸民間,我亦不強求。」
士兵們自從見到聖出現的那一刻起,已經很多人都有了歸順逸凡的心思,如今再被張副將這麼明著提出來,更是紛紛響應:「我們願意服從張副將所有的指示!願意歸順逸王!」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將這狗皇帝綁起來,明早送去城門前,以顯示歸降的誠意。」張副將當即就做出了決定。
士兵們自然沒有異議,他們早就累了,也想要放下殺戮,過平靜安寧的日子。
……
第二天,宸煜便被眾人押送到了城門前。
此刻的他衫襤褸,坐在破敗的囚車裏,髮散著,哪還有半點君王的氣度。
逸凡和蘇莫離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宸煜被張副將和一群士兵押送進來,面上神平靜,但心中卻是波瀾一片。
戰場上還有尚未乾涸的跡,那些被風沙掩埋的若若現,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戰爭的殘忍。
幸好這最後一戰,終於結束了。
他們後,那一群山賊更是對蘇莫離佩服不已。
「聖真是料事如神!」
「沒想到不需要開戰,就能讓對方歸降,真是妙計!」
昨晚是蘇莫離想出的計謀,利用宸煜的疑心病,派人故意闖張副將的營帳,落下那些引人誤會的書信嫁禍於他。
這麼一來,宸煜定會引起眾怒,最後引發叛變。
沒想到,還真的功了!
宸煜被打天牢等著公開刑,以祭奠那些死去的士兵,還有那些在他手上冤死的靈魂。
其中最大的一樁罪,自然要數宸煜親手殺了明帝這件事。
恰好南宮瑾率領十萬大軍在第二天趕到臨月國京城,逸凡便邀請他們一起參加宸煜的審判,順便也請他們留在京城做客幾天,以鞏固兩國的邦。
審判當天,天沉,寒風凜冽。
宸煜被押送上刑場,由逸凡親自當眾宣佈他的罪行。
旁邊的席位上坐滿了當朝的文武百,外圍更是有重兵把守,就連一隻飛鳥也飛不進來。
宸煜被迫跪在地上,聽著逸凡用冰冷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地細數他的罪行:「宸煜貴為皇子,卻作惡多端、六親不認。為了奪得皇位,先是親手殺死先皇,私自篡改聖旨,加害朝中忠良……」
宸煜面無表地聽著,心早已麻木。
自古以來王敗寇,如今他淪為階下囚,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就這一條命,再多的罪名加又如何,左右不過一死。
只是他不甘心,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無法逃宿命……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朝著席位上的蘇莫離看去。
這個人,據說是他命中的生死劫。
當初他沒捨得下手殺,並不是因為他對的沈厚到了可以放棄自己生命的地步,而是因為他本不相信生死劫這種荒誕至極的說法。
此刻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能回到過去,他一定會親手殺了!
「時辰到!」一聲低喝打斷了他的思緒。
接著明晃晃的大刀舉起,鮮飛濺而出,染紅了宸煜的眼。
倒下的那一刻,他首異,但眼睛還在看著蘇莫離的方向……
腦海中浮現出在柳州的那些年,那個小姑娘像是個小尾一般跟在自己後的畫面。
其實他更希的是,時能再往回倒流一些,回到柳瀟瀟救了黑聖使,帶他認祖歸宗之前……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回到最初的最初,他寧可自己從來沒有回到皇宮,繼續還在民間過窮苦百姓的日子……
那樣的話,他沒有必要去勾心鬥角地爭奪皇位,也沒有必要迫自己做那些不願意做的事,更不會讓自己變一個心麻木、利熏心的人。
即使日子過得清貧如水,但心卻是平靜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再辜負的一片深……
然而,世事沒有如果。
……
翌日,逸凡舉辦了巨大的國葬,將那些為國捐軀的士兵們一同安葬。
李若楠自從李準犧牲的那天開始就日以淚洗面,在葬禮結束后依舊獨自一人徘徊在李準的墓碑前。
這些戰死的士兵早已沒了全,所謂的墳墓也不大多是冠冢而已。
後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著一道高大的影擋住了朝吹來的寒風:「若楠,天冷,你還是早些隨我們一同回宮。」
「皇上?」李若楠下意識抬眸看向他。
原以為逸凡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在這裏。
「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難過……」逸凡一邊說著,一邊對出手,「朕答應過你父親,會好好照顧你。」
李若楠聽著他說出這兩個字,睜著一雙泛紅的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在寒風中出了自己的手,握住面前的那隻散發著暖意的大掌。
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照顧」指的是什麼,但此刻沒有那份心去問,也不敢去問。
也許,只是像哥哥對妹妹那樣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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