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知錯。」在見到皇帝之前,魏津的心中有無數的委屈和怨憤,可當自己的父皇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魏津卻發現自己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有從心底漫上來的無邊的恐懼和冰冷。
帝王一怒,流漂杵!魏津這一刻終於知道害怕了。
「朕的乾元殿,是你可以隨意闖的地方嗎?」
若是這個兒子和自己犟到底,魏昭還能高看他幾分,可面對著他這一副窩囊的慫樣,魏昭恨不得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兒子,省得丟人現眼!
「父皇,兒臣心裏苦。」魏津俊秀的面孔浮上一悲涼之意,他慘笑道:「在父皇眼中,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兒臣這個兒子?!」
魏津腦袋低垂,他的視線不敢與自己的父皇對上分毫,只敢落在可鑒人的地磚上,因而才會沒有看到魏昭的墨眸深濃到化不開的寒意。
魏昭沉聲喝道:「你是一國儲君,凡事該三思而後行,更應當以社稷為重。如今卻哭哭啼啼做出這副小兒之態,你以為,你還是吃的娃娃不?」
魏昭很早便對太子失了。
太子已是弱冠之年,自打娶妻后便是人了。自七年前開始,魏昭便手把手地教著太子理政務。顧九衡和黃惟覺皆是負大才之人,魏昭讓他二人一併進了東宮,為的便是讓他二人能夠時刻提點著太子,以免讓太子行差踏錯。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太子卻沒有分毫長進。如今看來,分明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
「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這是你十歲時,朕在你的生辰上給你留的字。太子,你又做到了哪一點?」
魏昭面冰冷,一雙幽若寒潭的墨眸讓人猜不出心緒,平靜的表面下涌著無數的驚濤駭浪,不知何時便會掀起一場滔天的風暴!
「兒臣知道,兒臣父皇失了。」魏津的雙目湧上淚意。若是自己的父皇疾言厲還好,父皇的語氣越是平靜,魏津心底的涼意就愈加濃重。
父皇果然……從未將自己當兒子!
「父皇,您就那麼不喜歡兒臣的母妃嗎?連帶著兒臣也不您的喜歡。」這是魏津很久之前就想說的話。可是從前他不敢,如今衝之下,這句質問口而出。
魏昭墨眸中的寒意一閃而逝。他從來都沒有弄懂過這個兒子的想法。一個耽於兒長的儲君,若是為帝,大鄴就真的盡了氣數了。
魏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語氣平靜:「太子,朕無論喜不喜歡你,你都是太子。」
「父皇,您為何要避而不談。」魏津狠狠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他抬起眼簾,視線與皇帝冰冷的墨眸對上,如臨深淵一般,生生打了一個寒。
可魏津仍然靠著一腔勇氣強撐著,他自嘲的說道:「我雖然是太子,可我的母妃,至死都是雍王妃,父皇難道就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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