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進門是就看得出張家的日子不好過,家裏一件擺件都沒有,除了桌子板凳之外,堂屋裏再無其它。桌上米湯和干餅雖然也能飽腹,但不過最簡單的了。
當然,張家的日子也就「不算好」距離「凄慘」還不至於。
簡單的問了幾句,了解了張家人的生計來源之後,周倉正在心裏盤算如何幫一把對方,落個人。
可就在此時,外面卻有喧嘩,守在門口的兩名侍衛擒住了四個賊頭賊腦不停往張家張的人,那幾人挨了兩掌喚聲吵到了屋裏的周倉。
「哦?來找麻煩的?」周倉頗為意外,張家這些老弱且貧,還能有人來找麻煩?可一轉念,想起張家似乎才得了兩塊良田,於是皺眉,不會如此欺人太甚吧?
於是周倉看向坐在他面前的老婦王蘭萍,笑著問道:「張王氏,外面那幾人你們應該認識吧?一大早就上門的找麻煩卻因何而起?如今本來此本就要照顧你們周全,若是有什麼麻煩大可告訴本,本也能幫襯一二。」
不是周倉託大,整個廊源城裏他雖然不能手政務,但手裏一千兵丁也是誰也不虛的。不說去欺負誰,最起碼護住一家三口老弱還是能辦到的,他不信城裏還有誰能在這種事兒上跟他較勁。而且這也是他與張家結個善緣的大好機會嘛。
王蘭萍卻沒有立即就說,而是明顯在猶豫。甚至抓著邊上的兒張慧圓也不讓急著說話。
比起兒,王蘭萍想的更多。擔心事說出來不一定能得到改變,萬一這位周大人只不過是客套兩句而已呢?得罪了外面那幾個混賬,到時候這位周大人又不盡心關照,那張家豈不是境更加不妙?
周倉見王蘭萍的舉和表又怎會猜不到對方的擔憂。於是笑道:「張硯在魚背山屢立大功,深宋青河將軍的重,並且與游探旗的把總林沢冬算是平等相。而我乃是林沢冬的老友,這次過來看你們也是的老友囑託。我周倉為人首重義氣,人之託就要忠人之事,又豈會浮於表面應付你們?不然,我又有何面目見我那老友?」
武者重義,周倉這話也算說得很重了。
王蘭萍張了張,還是怕。但抓著兒張慧圓的手卻是鬆開了。於是張慧圓便急忙一五一十的將最近家裏的麻煩告訴了周倉,在張慧圓看來,如今有這麼大的幫自家做主,又怎會怕了外面那幾個混賬?
等張慧圓講完,周倉的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眉頭皺雙目含怒。甚至他邊一起聽完張慧圓講話的副和另外兩名侍衛也同樣膛劇烈起伏,氣得不輕。
說實話,為軍伍的人最接不了的不是戰死沙場或者敵眾我寡,而是自己拼死拼活得到的功勞被人覬覦或者巧取豪奪。因為那樣的話,軍人的命就顯得像個笑話。
「簡直膽大妄為!」按照張慧圓的說法,外面幾人是來遊說他們賣掉兩塊由張硯軍功換來的良田去贖回一間張家以前的店鋪。而張家人不幹,因此不停糾纏。有膽子某軍功田,還有膽子贖回被衙門查抄的店鋪?加上之前張硯的罪名。周倉即便不去揣度,也品出來其中不異味了。
周倉冷哼了一聲,但並沒有多說什麼。這件事他不準備放過,而是準備一力擔下來。不過這件事他同樣不會去深挖。因為那就對他而言手得太長了,變數太大。而這廊源城雖不大,可水卻深得很呢。
人可以保,周倉也保得住。但裏面的蹊蹺他暫時不想。等那個被林沢冬反覆誇獎重視的張硯回來之後,他會再做打算。
「將外面那四人拿進來說話。」
「是,大人!」
片刻后,四名臉上多有淤青的男子被提了進來,各自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你四人聽清楚了,你們若是再敢跑來擾張家,再敢出現在張家人面前,休怪我周倉對你們不客氣!」
末了,周倉讓四人報了家門,並且讓侍衛一個一個的押著回去認門,完全一副較真的模樣。這就是站臺了。後面還需要不定時的過問,以及給張家人一個方便,讓他們若有事可以直接到城門找人,到時候報周倉的名號必有人回應。
暫時也就只能如此理了。震懾宵小為主,沒必要深挖。一切還要等周倉見到那張硯之後才會決定有無下文。
張家三人看到四個平日裏總跑來他們面前吆五喝六的混賬鼻青臉腫的跪在地上都快嚇尿子了,心裏頓出了一口惡氣。而且周倉也給了他們事後的保證,會護著張家不這幾人的擾。
之後周倉就沒有在張家多做逗留,打發走那四個糾纏張家的混賬之後就跟著告辭離去。
張慧圓送周倉到了巷口,然後折回家拿上昨夜的刺繡去急急忙忙的去活計了,一路步履輕快,高興溢於言表。
而在屋裏張順也難得的滿臉笑意。
唯有老母王蘭萍臉上卻高興中帶著憂慮。
「娘,那四個混蛋被周大人收拾了一頓,你為什麼看起來不太高興?你還在擔心周大人事後不管嗎?剛才人家可是說得誠懇實在,還留了后話給咱們,你害怕那麼大的哄咱們耍不?」
王蘭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才說:「那周大人言語篤定,娘自然知道他不是在敷衍咱們。娘擔心的是這事兒太不尋常了。」
「娘,您是說周大人來得不尋常?」張順只是沒了,腦子又不傻,被老娘一提醒也有些回過味兒來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收斂了幾分。
王蘭萍見話說開了也不藏著,接著繼續擔憂道:「你想想,你弟雖然有些腦子,但夠得上堂堂軍中大人如此關照嗎?他幾斤幾兩啊?這莫不是又惹上什麼事了吧?」
王蘭萍信的是多大的肚子吃多大的碗,沒那本事別逞能。甚至連自家二子立功洗了罪名這件事都覺得忐忑,更何況周倉的親自到訪?這裏面怕不是又被人利用了吧?
......
但不論張家人最後如何擔心忐忑,張家到城衛周倉的照拂的消息卻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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